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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的医院里被安远山埋了炸药,若不是尹奈及时将安臻和昨昔送进王叔在设计房子时就挖好的隧道中,那在场死的,一定包括他们俩。
昨昔觉得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尹奈没和他们一起跳下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像一只木乃伊,被厚厚的白色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只露出两只眼睛,也是红肿不堪的,哪里能见到曾经女神的模样,她还吊着一口气,不知在等谁。
小翼得知这一消息后,心脏病复发晕倒,还好冉斯、秦嘉以及肖澈、晓兰把他送进医院,勉勉强强保住他一条小命,昨昔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她妈妈的熊孩子,有着先天性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她。
安臻见到尹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报复我吗?”
尹奈闭着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后缓缓睁开,她无法点头或者摇头,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所有的话都在眼神里。
安臻坐在轮椅上,他脸上的悲痛一点儿都掩饰不住,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亏欠了一辈子的妹妹。
尹奈的手指不能动,可她还是执意的用包成粽子一样的手在chuang边费力写了一个字,昨昔仔细的看去,是个“K”。
安臻点头,“好,我叫他来。”
尹奈又闭上了眼睛。
昨昔不知道尹奈要见谁,安臻也没有跟她说,从他看见尹奈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未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安臻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昨昔离得很远,听不见他说了什么,电话过程很短,差不多一分钟就挂了,安臻自己转动着轮椅往回走,昨昔见他打完电话连忙上去想帮他推轮椅,被他拂开了手。
态度很冷。
昨昔怔怔的问他,“你又打算不要我了是吗?”
安臻低着头,昨昔看不到他的表情,好半天才听到他沉声问道,“安远山,死了吗?”
昨昔哑着嗓子回答,“还没死透。”
也就是,他还活着。
昨昔不知道,为什么那样一个人会有这么强的生命力,而好人却都不长命。
安臻没再说什么,继续往病房走,没有理昨昔。
昨昔突然觉得很慌很乱,但是却不敢追上去。
她掉了头往小翼的病房走,留安臻一人在尽头独自舔舐自己的悲伤。
小翼的病房里,冉斯他们都在,见到她后,都是关切的面孔,可任谁都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发生了这样的事,不是语言能够抚平创伤。
小翼也醒着,他坐在病chuang上,看着窗外,小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直到昨昔坐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小翼才反应过来身边有人,还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小翼伸手杵了杵她胳膊上的伤,动作很轻,脸上也渐渐露出微笑,弧度很浅,“你晃悠着残肢到处走什么啊?”
昨昔也笑,“证明我比你强呀。”
小翼很无奈的耸耸肩,又有一瞬间的怔然。
昨昔很心疼,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小翼的柔软的发,“你不想去看看她吗?也许,可能最后一次了。”
这是实话,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实话,可大家都不知该怎么说,生怕打击了小翼的心。
但昨昔认为小翼很坚强,能够承担这么多事情,就再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小翼低低的笑了笑,“她不会想见我。”
“我跟你打赌,即使她没说,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对呀,”小翼道,“恨也是感情的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我不想给她添堵,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我,快离开了,也终于解脱了,我们这些人,没想到最先解脱的会是她。”
这些话任谁都没想到会出自一个小孩子的口中,秦嘉和晓兰都难过的不行,背过身去,不想在小翼面前泄露自己的悲伤。
而冉斯和肖澈,都是深深的看着小翼瘦弱的身体。
昨昔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那你呢?”
“我什么?”
“也想解脱吗?”
小翼愣了愣,笑道,“以前想,但是现在有你这个累赘,想也不能走,我还得看着你呢。”
昨昔流泪微笑,伸出小手指,“拉钩哦,骗人是小狗。”
小翼忍不住吐槽她,“好幼稚。”却仍是伸出了手,同她勾住。
天边微微的露了些日出的晕光。
病chuang上的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这样的眼光,他们要在一起看很多很多年,直到一起离去。
*
尹奈要见的人在上午9点的时候到达医院,安臻没有出现,昨昔和冉斯在医院门口接的这个人。
低调的车子缓缓停下,首先下来两个男人,一个把后面车门打开,一个从背箱里拿出一把折叠轮椅。
昨昔这才看清这个人的面貌。
是个男人。
如果说安臻从前的温润都是装出来的,那么这个男人才算是真正的君子翩翩。
他眉目成熟冷静,见到昨昔和冉斯也微微点头,有礼貌的打招呼,可他身上却有一种气势浑然天成,那不是无名小卒的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只可惜美玉也有瑕疵,他的双腿看起来完好无缺,却是不能走路的。
没有人知道,他这两条腿安的是假肢,原来那健全的为了救尹奈而被装满了货物的卡车狠狠的碾了过去。
冉斯见到他是毕恭毕敬的,他走上前去代替这个男人身后的人推轮椅,俯下身子道,“在三楼。”
那个男人嗯了一声,又看向了陆昨昔,笑容温蔼,“你是昨昔?”
昨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得点头,又向冉斯递去询问的目光。
男人看出昨昔的顾虑,主动自我介绍道,“叫我K就好。”
昨昔突然就想到了安臻的那句话,“K,二少。”
莫非这个人是大少?
她让出了路,“尹奈……我是说粟粟在等你。”
K微微笑了起来,很无奈,“可是我正在生她的气,不想见她呢。”
昨昔一听很急,“不要吧,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你,你就当……”
K摆手,劝慰她,“我会见她的,不然她跟我发起脾气来,我也招架不住。”
昨昔一愣,冉斯已经推着K往医院里走,那两个人跟在后面。
昨昔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一个很爱很爱尹奈的男人。
她错过了一次电梯,当她乘坐第二个电梯上楼时,K已经进到尹奈的病房,那两个男人守在门口,冉斯站在走廊的窗边。
昨昔走过去,“他们终于见面了。”
冉斯叹道,“是啊,最后一次。”
昨昔有些难过。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冉斯才想起来告诉昨昔,“安臻说想见你,就在楼下的凉亭等你。”
时隔几个小时,安臻终于打算见她。
昨昔没来得及和冉斯再说什么就往楼下跑,她身后,冉斯深深的皱着眉,目光担忧。
凉亭。
安臻坐在轮椅上,昨昔一路跑过来,在距离他差不多三米的地方止住脚步,喘个不停。
安臻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她。
昨昔好半天才勉强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她道,“K来了。”
安臻没有回应。
昨昔见他这样子,咬了咬唇,“冉斯说你找我,你可以跟我说什么事了,什么我都会答应你,除了离婚。”
安臻沉默了几秒钟,道,“我就是要和你离婚。”
果然。
昨昔知道她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到一定程度。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也看得清楚自己对安臻的感情,和安臻对她的感情。
爱,很爱,可是他还是要离婚。
昨昔真的不想答应。
“如果我不答应……”她试探着开口。
安臻打断她,“那我会用尽一切方法。”
昨昔一愣,然后慢慢的笑了,“安臻,你了解你自己吗?当你难过到极致的时候,你会伤害你自己,也会伤害你最亲的人,我很高兴,你最亲的人,是我。”
安臻摆动着轮椅,转过身去。
昨昔看着他的背影继续说,“你很想补偿粟粟,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粟粟爱的是K吧,你为了她的目光在你身上多停留几秒钟,于是将自己的性格全都变成K的,完全的失去了自我,其实你不是你表现的那么温柔,那么什么都不在乎,你很脆弱,也很冷酷。”
“既然认清了,就签字吧。”安臻淡淡道。
昨昔苦涩的笑,“以前的安臻让我心动,现在的安臻让我心疼,你想离婚,我知道你的顾虑,你爸爸昨晚还在医院,现在就不见了,是被你弄走了吧,就像季郁一样,因为她惹到了你,所以你就会除了她,你爸爸做了这么多事,你是肯定不会再留他,我的存在,是你的负担对吗?”
安臻没有说话。
昨昔轻声道,“这是你要的,那我答应,虽然我真的很不想,安臻,我答应你离婚,你把协议书给我,我签字。”
安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