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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亨斯陶芬(Hohenstaufen)的腓特烈长着绿色的眼睛和姜黄色的头发,一半是德意志人,一半是诺曼人。他在西西里长大,而欧洲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像他在巴勒莫的王宫那样,将诺曼、阿拉伯和希腊文化融合在一个汇聚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独特混合体中。由于从小就受环境影响,腓特烈才变得如此不同寻常,他也卖弄着自己的这种特立独行。伴他左右的通常是成群的女眷、各种动物,还有五十个训隼师(他写过一本书《与鸟狩猎的艺术》)、阿拉伯保镖、犹太和穆斯林学者,也经常有苏格兰魔术师和教义解说人。在文化上他肯定比任何基督教王国的国王都更黎凡特化,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在西西里残酷地镇压那些阿拉伯反抗者。他会用自己的靴刺将俘获的反抗者首领的肚子撕开。他将阿拉伯人逐出西西里,但又在卢切拉为他们建了个新的阿拉伯城镇,镇上有专门的清真寺,还有一个他最喜欢住的王宫。他同样也强化反犹立法,但同时资助犹太学者,并欢迎犹太定居者,还一再申明会平等对待他们。
然而是权力而不是玩物丧志消耗了腓特烈,他一生都在守着自己那庞大的遗产,从波罗的海扩张到地中海。他反对教皇,后者曾两次将他开除教籍,指责他反对基督,还用最古怪的诽谤丑化他。有人控告他是秘密的无神论者或穆斯林,称他曾说摩西、耶稣和穆罕默德都是骗子。他被描绘成一个中世纪的弗兰肯斯坦博士(Dr Frankenstein):传闻他曾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密封在一只桶内,以检验他的灵魂能否逃出来;将人的五脏六腑取出,以研究此人的消化能力;还曾将儿童锁在密闭的小房间,以检验他们怎样发展语言能力。
腓特烈将自己和家族的权力看得很重:他其实是个传统的基督徒,他坚信身为皇帝,应该像拜占庭皇帝那样成为全天下无处不在的神圣君主,而且作为十字军的子孙,还是查理大帝的继承人,他必须解放耶路撒冷。他已经两次组织了十字军,但就是迟迟没有动身。
既然他成了耶路撒冷国王,他就要认认真真地计划组织远征了——但肯定是按他自己的喜好来。他将自己那已怀孕的耶路撒冷王后安置在他在巴勒莫的宫殿中,并允诺教皇率军东征——时年十六岁的约朗德在生下儿子后就死了。由于腓特烈是靠联姻当上了耶路撒冷国王的,现在王位自然便归他的儿子所有了。但他不想让这些琐事影响自己新的征战。
皇帝希望利用萨拉丁家族的内讧来夺取耶路撒冷,而卡米勒苏丹也曾主动提出将耶路撒冷让出以换取他支持自己对抗穆阿扎姆——穆阿扎姆现在控制着耶路撒冷。1227年,腓特烈终于出发了,但却因病返回——为此教皇格里高利九世将他革除教籍,这对一个十字军领袖而言非常不利。他派遣条顿骑士团和步兵先行进发,1228年9月,他在阿克与先头部队会合。此时,穆阿扎姆已死,卡米勒占领了巴勒斯坦,而且他不再提起让城的事。
然而此时,卡米勒不得不与穆阿扎姆的儿子们对抗,再加上腓特烈和他的军队,卡米勒无法应对双重威胁。皇帝和苏丹都太过弱小,无力为耶路撒冷而战,二者于是开始了秘密谈判。
卡米勒像腓特烈一样特立独行。在小的时候,萨法丁的这个儿子就被狮心王亲自封为骑士。皇帝和苏丹在谈判如何共享耶路撒冷时,也争论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和阿拉伯几何学。“我对耶路撒冷真的不存有野心,”腓特烈对卡米勒的特使说,“我只是想维护自己在基督徒中的名声。”穆斯林想知道基督教是否“对他来说只是个游戏”。苏丹给皇帝送去了舞女,而皇帝也用基督徒舞者招待他的穆斯林客人。主教格罗尔德斥责腓特烈的舞女和杂耍艺人是“名声败坏的人,在基督徒眼里不值得一提”,他肯定要喋喋不休地进行这样的指责。谈判期间,腓特烈带着隼狩猎,诱骗自己的新情妇们,给她们中的某个人写行吟诗:“唉,我觉得即使与自己的女人分离,也能容易地回想起与她厮守时的甜蜜。快乐的歌呵,去往叙利亚有花的地方,到俘虏我心的女子那里。要让那最可爱的女子记住她的仆人,她的仆人将为得到她的爱而受苦,直到仆人做完了所有她吩咐的事。”
当双方的谈判迟迟不见进展时,腓特烈率军沿着理查当年的路线抵达雅法海岸,对耶路撒冷形成威胁。这一招果然奏效,1229年2月11日,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好事:为换取十年和平,卡米勒决定将耶路撒冷和伯利恒连同通向大海的走廊地带割让给他。在耶路撒冷,穆斯林保有圣殿山,而基督徒在法官的监管下可自由出入圣殿山并在那里礼拜。这桩交易忽视了犹太人(他们大部分已逃离此地),但这样的共享主权协议仍然是耶路撒冷历史上最为大胆的和平协定。
然而,两个世界都惊惧不已。在大马士革,穆阿扎姆的儿子纳西尔·达乌德(Nasir Daud)下令举行全国哀悼。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在哭泣。卡米勒强调:“我们只是让出了一些教堂和毁坏的房屋,那些神圣的地方还有令人敬仰的岩石圆顶清真寺仍是我们的。”实际上,协定对他也是有利的。他可以再次统一萨拉丁的帝国,并将其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在腓特烈这边,大主教格罗尔德禁止这位被革除教籍者访问耶路撒冷,圣殿骑士团还因他没能得到圣殿山而对他大加斥责。
3月17日是星期六,在阿拉伯禁卫军和侍从、德国和意大利军队、条顿骑士团以及两名英吉利主教的护卫下,腓特烈与苏丹的代表沙姆斯丁(Shams al…Din)在雅法门会面。沙姆斯丁是纳布卢斯的法官,他将耶路撒冷钥匙交给了腓特烈。
大街上空无一人,很多穆斯林都离开了。对于拉丁的这次复兴,叙利亚的东正教徒感到很不高兴——而且腓特烈的好日子并不长:凯撒利亚主教正在赶来以执行大主教的禁令,并叫停耶路撒冷的圣事活动。
腓特烈二世的加冕:日耳曼的耶路撒冷
在医院骑士团首领的府邸住过一宿后,腓特烈在圣墓大教堂举行了一个特殊的弥撒。教堂里没有一个教士,而是挤满了他那些德国士兵。腓特烈将自己的皇冠放在各各他的圣坛上,然后戴在头上。举行这样一个加冕礼意在向世人表明他才是基督教王国统领一切、至高无上的君王。腓特烈向英格兰的亨利三世解释说:“我们是天主教皇帝,我们头上的皇冠是万能的上帝从他的王座上取下的。靠着他的恩惠,在他的仆人大卫的屋里,我们的地位被抬举到世界万王之上。”腓特烈并没低估自己的重要性:他导演了一出怪异的、场面宏大的舞台剧。他将这座教堂视为大卫王的圣殿,在这里,一个神圣的国王、神秘的末日皇帝得到加冕。
随后,皇帝来到圣殿山,他欣赏着岩石圆顶清真寺和阿克萨清真寺,称赞阿克萨美丽的壁龛,并来到努尔·丁的讲经坛。当他发现有个神父正拿着一本《新约》,试图进入阿克萨清真寺时,他上前一把将那神父打倒,大叫道:“混蛋!上帝作证,要是有谁不经我允许再进入此地,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穆斯林看守人不清楚是什么造就了这位长着姜黄色头发,言行又特立独行的人。“如果他是个奴隶,他甚至不值两百迪拉姆。”有个看守人不合时宜地喃喃自语道。那天晚上,腓特烈注意到宣礼员并无动静:“啊!法官,”他对苏丹的代表说道,“宣礼员昨天晚上为何不通知祈祷呢?”
“我劝说宣礼员不要通知祈祷,以示对国王的尊敬。”卡迪说道。
“你错了,”腓特烈答道,“我在耶路撒冷过夜为的就是能听到宣礼声以及祈祷时的哭声。”如果腓特烈的敌人把这当作对伊斯兰的友善,腓特烈差不多就可以高兴地判断出他的妙计奏效了。当宣礼员通知中午祈祷时,“他身边的所有仆人、侍从以及他的家庭教师”都拜倒在地,祈祷起来。
那天早上,凯撒利亚主教带着他的禁行圣事令来到耶路撒冷。皇帝离开自己在大卫塔的驻防地,回到了阿克,阿克的贵族和圣殿骑士团毫不留情面,对他充满敌意。现在面临着意大利教皇的攻击,皇帝计划秘密地离开。但5月1日清晨,阿克大批暴民从屠夫那里弄到动物的内脏,包括鸡肝等,向腓特烈大把扔去。在返回家乡布林迪西的船上,他开始想念起自己的“叙利亚之花”:“自从我离开到现在,从未有过像此刻所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