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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八一五年以来,廓尔喀佣兵可说是待在英国征战的各个战场上。
廓尔喀佣兵在其历史中,不只为了祖国尼泊尔,也经常为了英国这个外国,赌上生命作战。
一九九二年,其人数约为五大队七千三百人。这批士兵在一九九七年香港归还中国之前,减至两大队两千五百人。
要成为廓尔喀佣兵,必须通过严酷的考验。光凭通过考验这点,在当地就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对象。
除了有高额的外币收入之外,退役后还保证年金,并获准学习英语出国。
廓尔喀佣兵在一年内汇款至尼泊尔的外币,总计约达一千七百万美金。
作为尼泊尔这个国家获得外币的手段的廓尔喀,与喜玛拉雅山的观光资源并列为尼泊尔的二大财源。
纳拉达尔·拉占德拉曾是廓尔喀佣兵。
“你杀……”
深町说到这里,把话硬生生吞下肚。
你杀过人吗?
深町想那么问纳拉达尔·拉占德拉,但是作罢。
看着眼前纳拉达尔·拉占德拉的背影,那不是一时兴起能问的。
那就像是进茶馆,问店员有没有茶一样。
深町觉得,纳拉达尔·拉占德拉或许会这样回答,或者不作任何回应。
他是获颁维多利亚十字勋章的英雄人物。
在英国,那是最具权威的勋章。
得到它的外国人屈指可数。
“是那里吧?”
驾驶忽然说。
男人们的眼神转向前方。
一度偏离河川的马路,再度接近河岸一带,在马路左侧有一栋红砖砌成的房子。深町立刻明白,司机说的是那栋房子。一辆烤漆剥落、变得破破烂烂的旧车停在那前面。
“有人。”
用不着他说。
因为深町也看着那一幕景象。
两男一女。
一个男人正要坐上驾驶座,另一个男人和女人正要一起坐上后座。
女人的手被反剪在后,手腕似乎被绑住了。
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似曾相识。
“是蒙汉。”
司机说道。
深町当然知道女人是谁。
是岸凉子。
蒙汉先让岸凉子坐进后座,正要上车时,往这边看了一眼。他似乎马上知道这辆车是谁的车。蒙汉对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喊了什么。
蒙汉还没完全上车,车就发动了。
深町坐的车猛踩油门加速前进。
然而——
深町他们还未抵达那栋房子,岸凉子被押上的那辆车便已开到马路上,朝达克辛卡里的方向疾驶而去。
扬起了漫天灰尘。
他们在那片灰尘中追着蒙汉一行人的车。
恐怕——
是因为佝塔姆迟迟未归,他们心生不安,正要换藏身之处。
他们慌了阵脚。
超过马车加速。
路并不宽。
他们如果不想被超车,是十分有可能办得到的。
车穿过尘埃,深町知道蒙汉不时隔着后车窗回头看。
“他们逃不掉的。因为这条路是死胡同——”
司机说。
这深町也知道。
问题在于走到尽头,车不能动之后。他们大概会以凉子的性命要胁,试图逃跑吧。要怎么从狗急跳墙的他们手中,将凉子平安无事地救出来呢?
凉子乘的车跑在前头,向右转。
是上坡。
而且是山路。
路况变得更差,路面缩窄。
两辆车追一辆车。
路肩没有护栏及任何安全措施。
“这条路再走不了多久,车就没办法开了。”
早已不是车能顺畅行走的路了。
大小石块从左侧绝壁掉落路面,轮胎不断辗上那些石块,车腹也碰撞到了它们。
真令人受不了。
必须抓住前方的座椅。
就在这个时候——
前方忽然发出猛烈的煞车声,和汽车甩尾打滑、轮胎在泥地上磨擦的声音。
尘埃变成几乎和泥土一样的颜色,视野豁然开朗。车穿越了尘埃。前方没有车。
深町坐的车,超越了岸凉子坐的车。
岸凉子坐的车呢?
“掉下去了!”
司机停车叫道。
这时,羽生已经打开门冲下车。
深町呼吸着尚未落定的尘埃,和羽生并肩站在悬崖边。
俯看下方。
好高的悬崖。
下方是一条涓细小溪。
高度约六十公尺。从悬崖边缘开始是将近六十度的斜坡,到了下方十公尺处,变得宛如刀削般往下切削。
在那道切口前方,长着两棵榕树。
掉下去的车斜斜卡在那两棵树中间。石子和沙砾沙沙地一直洒落在那辆车上。
深町和羽生站在悬崖边,已经有石子和沙砾从他们的脚边往车的方向掉下去。
非常脆弱的悬崖。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人不知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被抛出去的,看似穆格尔的男人紧紧抱住稍远处的灌木树丛,仰望着上方。血从他的额头流了出来。
八成是这个男人打电话到饭店的吧。
后座的车门依然关着。蒙汉和凉子大概还在车上吧。
“凉子!”
羽生对着那辆车叫道,但是没有回应。
要下这道斜坡,很危险。
踩下去,沙石便会从脚边崩落。尽管如此,如果这道斜坡以六十度左右的斜度一路延伸到谷底,总还有办法可想,但是它中途忽然变成峭壁,就算能够往下滑到那里,也会从那里一口气往下坠落。
如果往下爬到汽车或树的位置,把体重施加在树上即可,但可能会因而使得树的负荷加剧,导致树撑不住重量让人连车摔下去。糟就糟在垂直的岩盘难对付。
说到六十度,从上方俯看时,几乎和垂直的悬崖一样。
“绳子。”
羽生低声告诉安伽林。
安伽林回到车子。
原来如此。
深町心想,后座应该有绳子。佝塔姆被抓到时拿着的绳子。
另一辆车上的人走过来一字排开。
有几个人试图爬下悬崖的斜坡,泥土立刻从脚边开始崩解,他们连忙回到崖上。
树发出声音向下倾斜,汽车动了。
沙石大量落下。
原以为车就要这样和两棵树一起掉下去,但只是倾斜,车没有掉下去。另一棵树似乎勉强支撑了车的重量。
安伽林拿着绳子回来了。
“你是登山专家吧?”
纳拉达尔·拉占德拉问道。
“嗯。”
羽生边回答,边把绳子从肩膀缠到背部,再绕过胯下。
这是在准备悬垂下降。
“可以交给你吧?”
“我是打算那么做。”
安伽林负责在崖上拴住绳子,深町跑到安伽林身后帮忙。
那是一条麻绳。
细归细,但只要不磨擦岩角,应不至于马上断掉。并不是要在悬空的状态下把两个人的重量拉上来。若作为辅助,提供给打算凭自己的力量爬上斜坡的人使用,应也能够充分发挥功能。
准备就绪时,羽生已经背对着悬崖,一脚踏上斜坡。
沙石沙沙地从羽生的脚边落下,量还不少。
羽生以小鸟般的轻盈步伐,立刻到达了汽车旁。
小心不将自己的体重加在车上,打开车门。
羽生先从车上揪出一个男人。
是蒙汉。
蒙汉还活着。
血从鼻子流出来,从他的动作来看,左肩似乎受了伤。左臂好像几乎不能动。
羽生让蒙汉紧紧抓住附近的灌木之后,上半身再度埋入后座中。看来蒙汉靠近车门,岸凉子似乎在内侧。
这时,又响起了那阵令人不悦的声音。
树弯折的声音,和大量沙砾碎石洒落的声音。
咯吱。
吱嘎。
仿佛有一条冰凉的大蛇窜过深町的背脊,令他打了一个大寒颤。
羽生从车上救出双手手腕仍被反绑在后的凉子,那一瞬间巨大声响响起,一棵树倾斜,接着第二棵树的根部离开地面,伴随大量的沙土往下落。
羽生的脚边被挖开一个大洞,一股强大的冲力传至深町手边。细麻绳整个绷紧。
恐惧感窜过深町的背脊。
羽生只是让绳子稍微钻过腰带,并没有绑紧,而且就算绑了,这条细绳也不可能承受得住人的体重下坠时的冲力。更严重的是,因为支撑岸凉子,更使得绳子的负荷加剧。虽然严格来说,与其说是下坠不如说更接近滑落,但尽管如此,还是会有相当大的重量施加在绳子之上。
车和树一起坠入溪谷,发出巨响。
深町手上的重量告诉自己,至少羽生的体重还施加在绳子上。
然而——
绳子纤维接连断裂的触感,传到了手上。
要断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