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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里面有没有信?”
“有是有,可是……”
“信上有没有写,譬如这是最后一次寄钱给你之类的内容?”
“没有。和平常一样。连他在尼泊尔做什么、住在哪里也没提半个字。信上只写了‘寄上土耳其石,请珍惜它’——”
“就这样?”
“就这样。”
说到像羽生的作风,真的太像羽生的作风,深町觉得内容不带情感、干净利落。
“‘迦尼萨’的老板和安伽林好像都异常在意那条土耳其石项链呐。”
“它有什么来历吗——?”
凉子这么说时,深町察觉到一件事。
“那张地图借我一下……”
深町用手转动摊开在桌上的地图,放成自己容易看的角度。
“喏,这里——”
深町用手指指出的是加德满都南边——查特拉巴蒂广场。
“安伽林的身影是在这里不见的。”
“——”
“你看看。从这里往西走,马上就是维什努马蒂河,往南走是巴格马提河,它的对岸就是帕坦了,不是吗——?”
对于雪巴族和其他尼泊尔人而言,步行一公里的距离并不算远,是极为普通的距离。
“我想去看看。”
凉子说。
去了也不能怎样。
很可能是安伽林和羽生下山时经常投宿的地方,或者关键地点就在帕坦,但去了也不会确定这一点。
健行用具备妥之后,迟早得买飞往卢卡拉的机票,但不用着急。而且羽生现在去了西藏,安伽林本人也还在加德满都盆地。
和凉子一起走在帕坦这座古城也不赖。
“我们去吧。”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搭出租车出发。
维什努马蒂河往南流,在帕坦市郊与巴格马提河汇流。两人坐车以汇流点为中心,四处打转。
看着孩子们在水牛泡水的河里游泳,打发上午的时间,中午在帕坦的杜巴广场下车。
进入一间小餐厅,吃了尼泊尔菜。虽说是尼泊尔菜,其实是咖哩。
口味辛辣。
辛辣的口感让凉子很开心。
在日本很少喝的可乐,在这种气候中十分顺口。
“我原本就不认为找得到他,看来果然不可能找得到。”
凉子一口气喝了半杯冰凉的可乐后说。
从店内望向明亮的街上,可以看见一些身穿原色沙丽的女人在阳光下往前走去。
深肤色的男男女女。
“他到底抱着什么想法在尼泊尔生活呢?”
凉子嘀咕了一句。
“羽生吗?”
深町一问,凉子缩起下颔,点了个头。
“因为发生了家兄的事,所以羽生先生大概对那感到内疚吧。所以——”
凉子没有说下去。
因为凉子自己也十分清楚,即使问深町那件事,也得不到答案。
岸啊。
岸啊——
虽然我也想去。
虽然我也想去你那边。
羽生手札中的内容,浮现在深町的脑海中。
再等一下,我迟早会去你身边。
我早晚会摔下去,我会在那天之前去。
如果我因为害怕摔下去,而放弃爬山,或忘记你的事,开始思考世俗的事,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来带我走。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在摔下去之前会去。
相信我,我一定会去。
不过,唯独故意摔下去这件事我办不到。
“假设我只知道一件关于羽生的事——”
深町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凉子将深邃的眼眸转向深町。
因为两人近到令人差点下意识往后缩,所以凉子的眼睛直盯着深町的双眼。
“无论身在何方,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活着身体能动,他就会站在登山的第一线上——”
凉子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夹着垂在脖子上的土耳其石,视线对着它。
“这个有什么来历吗……?”
“它?”
“达瓦和安伽林好像都知道这颗土耳其石的事……”
“他说,要珍惜它,对吧?”
“他还说,要我忘了羽生先生的事,回去日本。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晓得——”
深町毫无头绪。
和那颗土耳其石有什么关系吗?
从昨天起,深町和凉子聊了好几次这件事。
“我啊……”
凉子用手指夹着土耳其石,低喃道。
“怎样……?”
“收到这颗石头之后的三年内,并不是一直乖乖在等羽生先生一个人唷。”
“——”
“我有正式交往的男友——”
“——”
“男女之间的交往唷……”
凉子将视线拉回深町身上。
深町察觉到她的视线,避免与她眼神交会,看着凉子的手边。
“吓到了?”
深町感觉到比刚才更强烈的视线看着自己。
“或者,这件事不值得那么惊讶?”
“现在,你和那个男人之间如何?”
深町声音有些嘶哑地说。
凉子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光凭这种石头,怎么可能等三年。从更早之前,他就一直让我等。他老是一个人去某个地方。他是不是以为回来的时候,我总是会在那里等着他呢?”
深町以为凉子在流泪,把视线转向她。
捕捉到了凉子的视线。
凉子并没有哭泣。
她嘴角泛着微笑,看着深町。
“深町先生,你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跑来这种地方呢?”
“因为,马洛里的相机令我耿耿于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得到那台相机和里面装的底片……”
“就这样?”
“羽生丈二这个男人也很令我在意。我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虽然不是谎言,但说着说着,深町也开始对自己的话产生了怀疑。化为语言来看就是:为什么内心要这样逃避呢?
深町心想:自己大概想与那座峰顶有所相关吧。
无论她被人的双脚踩过几次,依然是世界最高峰。
与那座峰顶有关——大概是这件事支持着如今的自己吧。假如现在从自己身上拔除马洛里的相机的事、羽生的事,以及那座峰顶的事,还剩下什么呢?
什么也不剩。
自己大概会像一艘解开缆绳的小船般,漂向不知何方吧。
无法言喻。
人并不是在自己展开某种行动时,都要一一替那项行动找个足以向他人解释的动机。
现在的自己也是如此。
如今,放弃这件事的话,自己大概再也不会站在与那座峰顶有关的地方了。
这是摆明了的事。
深町和凉子聊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走出店外,站在明亮的阳光下。
两人信步而行,走进附近的名产店和佛具店,漫无目的地走在帕坦的街头。
傍晚之前,搭三轮车回到加德满都。
半路上,放凉子在新路下车。凉子说买了水果,稍微在四周闲逛一下之后,会在晚餐之前回到饭店,于是深町放凉子下车,自己一个人先回饭店了。
但是凉子还没回来。
她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深町在漆黑的房里等着凉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益发强烈的不安,满溢至深町的嘴边。
遇上了麻烦——只能这么认为。
是发生意外,或者遇上了其他事情呢?
晚餐之前,是指傍晚六点到七点左右。
但是到了晚上九点,她还没回来。
假如在外面拖到这么晚,她应该会打电话知会一声。但是她也没有打电话来。
凉子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如此想。
怎么办?
联络西游旅游的斋藤,找他商量吗?或者,这件事该立刻报警处理呢?
就在深町犹豫不决时——
房间的电话响起。
凉子!
深町拿起话筒。
“你是深町先生吧?”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
说的是日语。
深町的心脏发出结实的“扑通”一声。
“是,我就是——”
“岸凉子小姐在你旁边吗?”
“她不在,你是哪位?”
男人对深町的问题置若罔闻,问他:
“她去哪里了?”
“她去市内——”
“在这种时间吗?”
“是的。”
“跟谁!”
“她一个人。”
“你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拔尖。
“羽生先生。你是羽生先生吧?”
深町一问,男人沉默了,不久后——
以嘟哝声音简短地回应:
“是的。”
“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你知道岸凉子小姐在这间饭店?”
男人——羽生又把这个问题当作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