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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柔。”他有些担心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而且显得奥妙莫测。他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流氓。”她还是回答了：“你进来。”
王大为就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橱而已，似乎还有个更小一些的卫生间，看来是钱凤柔午休之地。他看见今天上午她穿过的那条天蓝色长裙，不过已经洗过了，还是湿的，晾在衣架上，桌上有一本蓝色封面的日记本，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她在上面神秘的写着什么，枕边有一本厚厚的工作笔记，那是他在五峰湾潭的时候抄录的一些宋词，只是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从他家拿去的，而且还拿到这里来的；又有一个像框背面朝上的躺在衣橱的小格中，他知道肯定又是那个无处不在的军人未婚夫的英俊相貌。为什么不给他看见？的确有些费解。他真的很感兴趣。
“把门关上。”她命令道：“快点！”
他照办了。
“锁上。”她强调道：“你真笨！”
他也照办了。
“对了。”她还在吩咐着他：“拉上窗帘。”
“挺神秘的。”他还是照办了，回过头笑着说：“不知冰美人又想出什么新花招来折磨在下？”
“流氓。”她冷冷的在笑：“你怕了？”
“我凭什么怕你？”王大为满不在乎：“你说又说不过我，打也打不赢我，大不了就是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
“你倒挺大义凛然的。”钱凤柔抿着嘴笑了：“你倒挺自信的。”
“我不知道你要我进来干什么，但我知道一点。”他咧着嘴在憨憨的笑着：“你有些离不开我了。”
66
66．33天前某市国贸大厦
王大为感觉有些无奈。
他已经跟在钱凤柔和杨婷婷的身后钻遍了西陵一路那些大大小小的店铺。她们兴致勃勃的几乎是逢门必进，站在那些五花八门的服装、箱包、高跟鞋、化妆品和小饰品面前几乎迈不动步子，她们就会轮番充当时装模特儿，还请他免费欣赏；她们会小声的谈论今年流行的款式和各种品牌，还会不厌其烦地与店老板讨价还价。
“你别想溜！”他好几次想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消失，杨婷婷会很警觉地把小手插在他的裤袋里，让他动弹不得；当她钻进了李宁专卖店的试衣间里换衣的时候，钱凤柔会把烤肉串的铁钎递给他：“奖赏给你的。”
“谢谢。”那铁钎上只剩一片薄薄的肉片，连牙缝也塞不住，他还是吃了：“这算不算接吻呢？”
“胡说。”钱凤柔脸红红的，她肯定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就有了些气恼：“流氓，尽想些肮脏事！”
“婷妹。”他对拿着衣服走过来的杨婷婷说道：“你凤柔姐说你人小鬼大，一天到晚尽想些肮脏事。”
“是吗？”小魔女一点也不生气：“你想不想听听凤柔姐的那些肮脏事？”
冰美人就会绯红着脸，跳起来去堵她的嘴，杨婷婷就会嘻嘻哈哈的笑着躲闪。两个女孩子就会像两只蝴蝶似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他就会无可奈何的走上前去，一手抓住一人，把她们拉出店铺。
他记得已经逛了快三个小时，头皮有快发麻了，也有些走不动路了，可他手里提着的购物袋里还只是装有两包舒爽卫生巾、一包正林瓜子、两条女孩子穿的短内裤、一张孙晓倩的最新专辑和三瓶喝剩的娃哈哈纯净水而已。他还在四处打量着垃圾箱的位置，好把两个女孩嚼过的口香糖的胶质、话梅糖的包装纸扔进去。
王大为终于在国贸大厦门前找到了垃圾箱，不锈钢的、却脏兮兮的，光洁的箱体上贴满了办证的电话号码，还有没洗干净的痰迹，他还是很乐意地把废弃物扔了进去，回头却有些大惊失色：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谈笑着正在走向大厦那豪华的店堂。那可是五层大楼，满满当当、琳琅满目，还不会把人转晕过去！
“等等。”他赶上去，还是挺有礼貌的：“小姐们，是不是到此为止，还得留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下次再来？”
钱凤柔站住了。高挑的身材本来就婷婷玉立，加上古典仕女一般的面容和冷艳孤傲的气质，还有丰乳肥臀都引来不少人注目。她今天没穿警服，和杨婷婷一样，都是蓝色的牛仔裤，飘逸的白绸衫，还有一双高跟鞋，美丽动人极了。
“婷妹。”她飞快的看了王大为一眼：“其实我也累了。”
“也行。”杨婷婷不由分说地拉起钱凤柔就走：“我们就再坚持一会儿，按照原定计划，只逛第一层。”
“一楼有什么可逛的？”王大为这才稍稍放心，跟着她们走进了明亮的店堂：“药品柜你们不会看，小家电你们不感兴趣，皮鞋柜肯定不如专卖店。”
“还有呢？”杨婷婷眼睛亮亮的：“接着说。”
“箱包还不到更新换代的季节，楼下超市里的糖果糕点家里还有，美容美发你凤柔姐用不着，人家是天生丽质。”王大为接着说道：“总不会是金银珠宝首饰吧？”
“凤柔姐。”杨婷婷叫了起来：“我说过，我哥就是男人中的极品，聪明过人！不错吧？果然被他猜中了！”
钱凤柔扁扁嘴，没有回答，扭过脸望着店堂里的五花八门的广告，根本不看王大为，但她那白嫩的脸上有了些害羞的红晕。
“说清楚一点。”王大为有些发懵：“谁要买金银首饰？”
“当然是凤柔姐了。”杨婷婷在笑：“可是我也想要，干爸说我还小，又是学生，干妈还骂了我几句。”
“小魔女。”王大为张口结舌：“怎么连你干爸干妈也拉出来了？他们回国了？我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笨！”杨婷婷大大的眼睛瞪着他：“视频，懂不懂？前天晚上，我向干爸干妈介绍凤柔姐的时候，你还在被窝里梦见周公呢，睡得像个死猪似的。”
王大文这才稍稍有些放下心来。他对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父亲依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尊敬和害怕，那个老军人在他们哥俩面前永远是严肃的，从来不苟言笑，连说话也是很短促的，虽然很少打他们哥俩，但只要那个板着脸的面孔出现在家里，平时大闹天宫的哥俩就会文静得像个处女。有段时间，他们甚至怀疑过，那个衣着简朴、沉默寡言、高大瘦削的老军人、已经破产倒闭的印刷厂的党委书记究竟是不是他们真正的父亲。
那个老军人却受不了杨婷婷的攻势，她会噘着嘴倒在他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话，还会搂着他的脖子，让他看她那泪眼朦胧的眼睛，那个严肃的老人就会乖乖的举双手投降了，王大为和王大海就得赶快从屋里消失，否则，几个巴掌、一顿打板子是少不掉的；然后就是李玉如，那个花枝招展、心灵嘴巧的妖艳的美人在澳洲墨尔本的家里受到全家人的热烈欢迎，那个妖精是以杨婷婷的陪伴身份出现的，但杨婷婷的透露却透露了事情的本质：“人家是为哥的女朋友。”全家人也就恍然大悟，也就心满意足了，王大为的老妈就把她当作另一个杨婷婷，还给她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老军人还得意的带着她去钓了半天鱼，当然是进行了半天的调查摸底工作，回来后就赞不绝口了，居然说自己的儿子“委曲人家了。”王大为差点没疯掉。
“又来了一个。”他咕噜着，急急的问道：“老爸老妈怎么说？”
“干爸干妈一看见凤柔姐脖子上的那颗蓝宝石就泪流满面了，还说看见凤柔姐才相信缘分天注定这句话。干妈自然喜出望外，说那颗蓝宝石也是天生注定要给凤柔姐的；干爸也挺喜欢凤柔姐的，说她既文静又好看，还说这样的才女如今可是凤毛麟角了。”她推了钱凤柔一把：“凤柔姐，你也得说句话呀。”
“伯父是言过其实了。”她有些自豪：“伯父只是与我谈了谈宋词，我告诉伯父我喜欢李清照，他就念了一首《点绛唇》给我听。”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雾浓花瘦，薄汗轻衣透。”王大为随口即出：“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伯父还念了一首呢。”钱凤柔不服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朱敦儒的《好事近》，伯父就说了声好，”
“是这首吗？”王大为脱口而出：“摇首出红尘，醒醉更无时节。活计绿蓑青笠，惯披霜冲雪。”
“晚来风定钓丝闲，上下是新月。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鸿明灭。”钱凤柔微微一笑：“伯父还是挺潇洒的。”
“干爸干妈把凤柔姐好好的询问了一番，高兴的不得了，命令你给凤柔姐买珠宝。”杨婷婷插话道：“干爹说了，他出钱，我做顾问，给凤柔姐买一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