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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妹妹提醒。”德妃出乎意料地没有和我争执下去,而是选择离去,那转身的刹那,突然发现她竞在这些日子憔悴瘦弱了许多,在冷云宫附近,更显得萧瑟难当。
“原以为除掉了绊脚的石头,没想到不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永远失去了。姐姐以后可要多保重啊,这宫里处处危机,别夜里睡不着觉。”我望着她的背影恨恨道。
德妃闻言略一驻足,随即便快步向远处走去,无所回顾。
离太后寿辰愈来愈近,糕点也做得更加精致,翠绿欲滴的青叶悉心包裹好软糯洁白的点心,再点缀几颗大粒的葡萄干,便成就了一方美食,在尚热还燥的日子里,入嘴清甜绵软,清香之气更是缭绕不去。每颗点心到了太后那里都要用银针试过,可只会用一针,只要那一针没有恰好刺中其中镶嵌的紫色葡萄干上,使万事大吉。毒,只需一点点,无色无味,悄然地扩散在五脏六腑,防不胜防。
日日去拜见,太后由开始的不待见到偶尔也会闲聊几句,兮若更是与我熟络起来,只象征性地验一验毒。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只等着那一天。 初秋渐近的湖畔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只余我与慕容天的身影。
“娘娘何出此问?”慕容天对我突然提出的问题感到迷惑, “在下对碧落姑娘一直尊重有加,自是不可否认她是个好姑娘。”
“既然这样,那我将她托付给王爷可好?”
如此直白的话,若不是事出紧急,决计问不出口。慕容天在惊异之下还是笑了: “娘娘果然是爽直的性子,可在下不明白这‘托付’二字做何解?”
我踏近一步,直视他的眸子: “王爷明白的,只是不愿面对。这么久了,再美好的人儿也该化作记忆了,更不可作为折磨一生的理由,相信王爷这样心怀宽广的人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更何况昔日有牡丹,今日又有青荷,自在一番特别安宁的美丽,王爷又何必执着过往呢?”
听完我一口气说完的话,慕容天不由沉默下来。见他不表态,我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只得轻轻接了句: “只望王爷能够珍惜现在身边的,不要水远失去水远后悔……”
入夜,碧落静静地坐在屋角,连我走近也不曾察觉。
“想什么呢?”我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碧落不由惊抬起头。
“姑娘一她闪着清水般的眸子望着我, “没什么,只是想不透一件事。今天遇见王爷了。”
“哦?”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折起瓶中的花凑向碧尖。
碧落并没有留意我的神情,继续慢…陵道: “他很奇怪,说以后的荷塘想拜托我来照料,问我愿不愿意,还说现在觉得荷花也很亲近,如今终于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花了。”
望着碧落凝神的模样,我如释重负地暗自笑了。
热热闹闹的日子终于在预期中来到,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我亦一样,由衷的。不为即将的复仇,而为即将的重逢。
和以往一样,慕容南星与冷清秋都在被邀之列,而今年冷清秋特意提早到了宫中,说是为太后精心准备了一出好戏,要亲自来布场,顺便和太后拉拉家常话。太后一向喜欢她,自是高兴得不得了,早早便准了。
可是和以往又都有些不同,冷清秋此次并未来看我,甚至连句话也没传过来。我没有细想,全部心思都在眼前这盘点心上。簪子里的粉末只需一点点就足够,最好的情形是在家宴开场之前送去,能够看着那老太婆吃下去,一个时辰后发作时,应该是家宴正盛的当口,如此,毒的来源就难以查出,说不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
没有叫任何人随身,我自己端着碟子往太后的居所而去。然而行至半路,突觉周遭的状况变得异样起来,太监宫女,甚至还有太医都倾巢出动,面色紧张地向同方向赶去。我忙扯住一个细问,那宫女因慌张连行礼都行得差强人意,急急答道: “禀娘娘,太后那里出大事了,说是小王妃在进宫的时候利用戏班私藏了利器,欲行刺太后结果被当场擒住!” 第一百零二章 探狱 我仿佛静止在原地,呆了半晌才抬脚向庭芳阁跑回,将茶点匆匆放下就又赶向太后的宫中。
到了宫门前,正见到一名年轻的太监慌张地冲出,我忙拉住急问道:“冷清秋怎样T?”
小太监很茫然地看着我,不知如何作答。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问得不妥,又改口道: “我是问那住行刺的小王妃怎样了?”
小太监这才恍过神来,恭敬答道: “回娘娘,已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我正欲进宫去看个究竟,身后却响起一个娇弱的女声: “太后娘娘如今怎样了?”
回身一看,竟是德妃,那小太监见到她更谦恭了态度: “太后娘娘被刺客伤到,如今昏迷不醒,正由太医诊治呢。”
德妃点点头,又转眼朝我瞥来,轻轻道了一句: “发生这么大事,居然只知道关心刺客,太后的情况则一句也不晓得问,难道你和那行刺之人有什么深厚交情?”
不待我回答,德妃已抛下一个轻蔑的笑,款款进到宫中。我略一楞神之后,也顾不得自己的失误,随即也跟了进去。
外间已济济站了一堂,隔着幕帘隐约可见里间有慕容楚和皇后,偶尔还有太医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旁边有其他妃嫔的小声议论,间断地听来也大概知道了一点前事。原来冷清秋借着祝寿之际提出要和太后先唠唠磕,之所以她没有选择在家宴当场行刺,估计是因为到时候会有大量内庭侍卫把守各方,反而不容易下手。而后宫之中从来都不允许寻常男子,即使是侍卫随便进出的,而太后向来对她亲厚信任,且在近旁比较容易得手,所以她选择了在开宴前动手。可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功夫还不到家,又也许是她没曾想到当时恰巧有两个平日里侍候皇帝武功颇好的太监前来送贺礼,以至于冷清秋手中的利器虽然刺中太后却没有伤到要害。
可太后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没有人想到那个笑起来灿如春花的女子竟会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做了如此周密的准备,利器虽然刺的不深,可上面涂抹的毒却十分棘手,加上太后年老,这会儿仍没有脱离危险。
而冷清秋被擒住带走的时候,居然没有丝毫挣扎,只回身望着一脸错谔的太后盈盈笑道: “老太婆,你可千万别觉得意外,想想你从前所做的种种,应该不奇怪会有今日之事吧。我若死没什么,只盼望能拉上你一起赴死!”
在几近凝重的气氛中度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终于见到里间的太医如释重负地向慕容楚禀报,说是太后已从险境脱离,只是余毒未清仍需好好调理云云。
慕容楚的面色这才由阴转晴,又仔细地嘱咐过方才拖着有些疲惫的步子从内堂走出。面对跪了一地的闻讯赶来的妃嫔,他只静静说了一句: “太后需要休息,你们都跪安吧。”直到走至我面前才又突然冒出一声: “苏婕好跟朕来!”语气阴晴不辨,更凭添了一份令人担忧的气氛。
我颇为意外,也感觉有阴霾罩笼,可腿脚已不自觉地跟了去,有些力量是从来难以抗拒的,我拖着裙裾,在众人猜疑的目光之下与皇帝皇后一同消失在殿下。
“你和南星的王妃熟识很久了?”御书房里特意遣出其他的人,只余T慕容楚与我。
“嗯。”犹豫片刻后我答道: “自她当上王妃后,进宫的时候时来看望我们这些妃嫔,一来而去的就熟识了。”
“朕是问你入宫之前的事!”慕容楚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也严厉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骇了一跳,心中已明白他其实早就洞察一切,于是知道再隐瞒也无用,不如索性坦白说来。
“是一我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坦然道, “入宫之前,青儿曾见过冷姑娘几面,她曾是角抵戏戏班的班主,青儿去观过几场戏,于是和冷姑娘打过交道,也算是朋友T。”
慕容楚听罢,神色终于有些许缓和: “这么说,你不知道她的来历?
我摇摇头: “不曾问过,虽然时有疑心,但终究是人家的私事,青儿不关心。”
“那就好。”慕容楚走近拉住我的手坐下,又替我拢了拢头发问道,“青儿累了吧?身体还没恢复好脸色都有些苍白呢。朕答应你,这件事过了之后朕多去陪陪你。”
这件事?是指太后的伤势还是冷清秋的定罪,我担忧地抬起脸脱口问道: “皇上打算怎样处置小王妃呢?”
慕容楚经这一问不由蹙起眉头: “处置?收监后由刑部审问清楚后斩首!”
我骇得跳起身来: “既然皇上都决定斩首了还要审什么?!”
慕容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