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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象如何?”见月楚狂一直沉默不语,段非臻波澜不惊的声音,主动发问。
闻声,月楚狂缓缓抬起头,沉静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一派冷酷气势的段非臻,目光闪烁,扯唇一笑,淡淡道:“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才能给你答案。”
段非臻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一眼就看出月楚狂在说谎,但他不着急于结果,而是沉住气,点头批准道:“可以。”
月楚狂也没再说话,收起九星命盘就直接站起身来,离开了——
“月楚狂。”段非臻突然叫住了正要出去的月楚狂,忧郁的眼睛盯住他停顿的背影,冷酷道:“记住我说过的话,我要你?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段非臻横蛮霸道的话让月楚狂下意识皱了皱秀眉,头也不回,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偏殿。
段非臻的卦象结果是帝王卦,可是却是充满了腥风血雨的帝王卦象???卦象上的结果:最终继承皇位的皇子是段非臻,但登基后便开始铲除异己,先逼迫二皇子剃发出家,削去皇族身份。再贬三皇子为庶民,四皇子革除王爵、囚禁于高墙之内?
………………
作者要说的话:【三千字】更新奉上。
第十七章 放下忘掉
如果每一个人的结局早已注定,你会拼尽全力去更改,抑或是转身离开,弃之不顾?
*
离开繁华空寂的皇宫后,月楚狂没有直接回去【雪阙馆】,而是一路徒步来到了荒废已久的【桀王府】,长满青苔的大门虚掩着,显然这五年间已经很久没人来打扫(。kanshuba。org)看书吧过了,三皇子段非桀,昔日青鸾朝的战神皇子,渐渐被世人淡忘。
多讽刺的结果?。
慢慢推开了虚掩的大门,响起了‘吱嚓’年久失修的声音,月楚狂挥手甩了甩空气中飞扬的灰尘,发霉的气味让他微微蹙起了秀眉,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进了这座久违的【桀王府】,空无一人的王府里面恍若隔世般,布满了蜘蛛网、灰尘、以及长满了青苔,庭园上的树木、花儿早就枯萎的枯萎,凋谢的凋谢,无一例外,这里就像一个了无人烟的废墟一样,找不出一丝生气。
一身华白锦袍的月楚狂,静静地站在荒废的正殿门前,举目眺望那早已被灰尘、蜘蛛网蒙蔽的金漆牌坊,冰冻的心越发的寒冷,他斜眸若有所思的瞥向那一座长满杂草的【落雪亭】,阳光晕化耀射在残旧的【落雪亭】上,如蒙上了一层淡白的羽衣,很美,荒凉的美。
犹记得,很久以前,大雪肆虐,有一个小丫头就站在这座【落雪亭】里,很天真率直地向那个要远征的男人,问了一句话:“段非桀,这个,算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现在站在原地蓦然回想,一切都恍如昨日的事情一般,但那率姓而为的小丫头早已不在了,段非桀也远远的离开了,物是人非,心境也不同了。
月楚狂沉静无波的双眸越发地冷淡,秀眉沉锐一敛,他蓦然往长满杂草的【落雪亭】走去,纤白的手扫开杂草,艰难地跨步走进了【落雪亭】里,从宽大的袖袍拿出了一块上等的墨玉,在温煦的阳光之下光泽清润,流溢着玉的灵气,正是当年段非桀送予孟晓月的定情信物?
“还你。”月楚狂润红的嘴唇只吐出淡淡两个字,将希贵的墨龙玉佩往亭中的石桌一放,便果断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
二皇子段非尘的【尘王府】。
月楚狂从未来过【尘王府】,也没想过要来这儿,但他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一个责任的,对段非尘的一个责任,对‘孟小月’的一个责任,所以他想要来看一看段非尘,看一看他自暴自弃到什么程度?
守门的侍卫通报了几次后,月楚狂才得以进入,一踏入王府的大门,浓郁的檀香味便扑鼻而来,焚香的白烟袅袅萦绕,让他不适地眯起双眼,眼眶红红的,有掉泪的感觉。放眼望去,整座【尘王府】都笼罩在淡淡的香火之中,简直就像一座寺庙?
月楚狂轻咳了一声,甩甩细白的手,挥去眼前的刺目香火,询问前头带路的侍卫:“你家主子天天都烧香吗?”
果真与外面的百姓传闻一样,段非尘什么時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公子莫见怪,二皇子一心向佛已有五年之久,不但天天烧香还每日早上都会背诵经文,据得道高僧说,唯有这样才能洗脱自身犯下的罪孽,死后才能下三途川河。”前头的侍卫客气的解释道。
闻言,月楚狂表面上依然是一派的淡笑不语,心底却是一片苦涩的恍悟,不禁有些同情段非尘的用情之深,他能理解段非尘的痛苦,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主动前来找段非尘。看这人里。
他想,有些话他是必须要跟段非尘说的,代替‘孟小月’来说?
跟随在带路的侍卫身后,月楚狂很快就来到了【尘王府】的正殿,殿内萦绕着淡淡的香火味,墙壁上贴满了佛经的经文,以及挂满了一串串佛珠。而一身丹紫锦袍的段非尘正优雅地提笔点墨,聚精会神地描绘一幅画像,极其认真专注,轩眉之间凝聚着令人心颤的英气,丰神俊秀的面庞保养得极好,与五年前没多大的改变,唯独一身稳练镇定的气质,成熟了不少?
侍卫退下后,偌大的正殿里就只有段非尘与月楚狂两人,他悄然无声地走上前,好奇地俯下头低看段非尘正聚精会神画着什么,雪白的画卷上是一个俏丽惹人心怜的少女,一双水眸泪眼汪汪的,正娇憨地伸手擦拭眼角的泪痕,花瓣般的唇却是扬起欢喜的弧度,画卷上楚楚可怜的少女似是喜极而泣。
楚楚可怜的稚气少女,对月楚狂而言是陌生又熟悉的,段非尘画上的少女正是她,却也不是她,是一个很久以前就已经死去的少女——孟小月。
她们共用一个身躯,却不是同一个人。
月楚狂忽然轻笑出声,满眸笑意地看着画卷上栩栩如生的少女,不禁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已经遁入空门了。”
至少,段非尘没有忘记‘孟小月’,至少他没有丢弃这份刻骨铭心的情。
他真担心段非尘会如同九星命盘的预言一样,最后剃发为僧,遁入空门。
“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段非尘没有抬头去看月楚狂,依然认真故我地画着他的画,注视着雪白的画卷上渐渐成型的少女,不禁咧嘴宠溺一笑,沉寂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了,充满缠绵缱绻的爱意。
段非尘的话让月楚狂吃惊不已,沉静的双眸瞪大了一点,语气难掩讶异:“你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
他还以为段非尘至少没有这么快能认出他的,没想到……
“我对小月的一切都很熟悉,这感觉我忘不掉也无法忘掉。”狼毛笔在画卷上点缀上最后终结的一笔,段非尘便小心翼翼地放下狼毛笔,生怕会弄脏掉画中楚楚可人的少女一样,柔情的目光望着少女的画像,轻舒出一口气,灵魂似暂時得到了平静。
小月,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你,还是站在原地走不出去,你说,他该要怎么办才好?
深深地看了段非尘一眼,见他一副无动于衷,全副心魂都投入到桌上的画卷里了,月楚狂不禁狠狠拧紧秀眉,语重深长道:“段非尘,你还好吗?”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段非尘对‘孟小月’的死至少会释怀一些,但没想到他是越陷越深了,段非尘对小月爱得太深太真了,或许小月的死对段非尘来说是一个狠狠的重创,让他全面崩溃,连争夺皇位的心思也丧失了,也许段非尘永远都无法释怀?
“不好,很不好?”搁在桌上的两拳头用力地握紧,似在极力克制自己不稳的情绪,段非尘猛然抬起头,布满红丝的眼睛瞪向月楚狂,狠狠喘息道:“你不是很会算卦的吗?那就帮我算一算?算一算,我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死?”
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他很难受,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的难受?每日每夜都在想念着她,大脑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以前,至少他还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小月还活着,还活在这世上,还与他站在同一片天空下?
可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小月死了???在她被父皇关进冷宫的第二年就死了,他却没有去救她,他竟然没有去救她???
为什么他还不死,死了不就能下去找小月了吗?为什么他还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