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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垠分管文教卫生体育;范国才分管科技;王峰分管农业;张兰分管公检法……你再细化一下,千万别落下哪个部门。”
“老板,”韩寿生停下笔说,“这可与上一届分工有很大的变化。上一届范国才分管文教卫生的,而王峰分管公检法。”
张副市长冷哼一声说:“我就是不让他们立山头。”
我不知道张副市长下半夜是怎么回家的,也可能打车,也可能是韩寿生开车送他回家后又返回了北都大酒店,反正早晨我和马厚开车去接张副市长时,他匆匆忙忙地从楼道里走出来,两只眼睛是红的。他一上车就说去北都大酒店接韩寿生。我心里一紧,当然此时我并不知道韩寿生为什么在北都大酒店,张国昌为什么要去接韩寿生。
车离北都大酒店还有几十米,我就看见韩寿生像麻秆一样戳在门前,他发现我们的车快到了,小跑几步,一头钻进了车里。
“写好了?”张副市长低声问。
“写好了。”韩寿生一边说一边从皮包内拿出一张纸递给张副市长。张副市长接过这张纸,目光顿时像凸透镜一样聚焦在纸上,半天才说:“寿生,辛苦了,写得不错,只是我的分工栏里,文字量比其他副市长的部长,看着不平衡,太扎眼。”
韩寿生似乎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眯着小眼睛诡谲地说:“老板,我们可以做点小手脚,您分管的栏里,市建委就写成市建委,别人分管的栏中,比如卫生局,就写成卫生事业管理局,这样文字量就差不多了。”
张副市长听罢悠悠一笑,赞赏地说,“你小子就是鬼心眼多,就按你说的做吧,改完送李市长过目,这份就留在我这里,他要是没有异议,立即送《东州日报》,尽快见报。”
张副市长说完让马厚停车,韩寿生像得了圣旨一样下车而去。这时,张副市长随手将韩寿生留下的纸递给我,“雷默,这份《市长分工》就放你手里吧。”
我接过《市长分工》,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我暗自数了一下,在张副市长主管的栏目内,共有五十五个局,人财物及市内五个区都在其中,几乎占了东州市委、办、局的一半。五十五个局光正副局长加起来就有三四百人。我万万没想到,在我心目中一向老谋深算、练达诡谲、心机百变、工于心计的政坛老手,竟然会犯如此拙劣的常识性错误,是什么原因导致张副市长连政治常识都不懂了?“贪婪”二字情不自禁地映入我的脑海,我仔细看着这张纸,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劝已经来不及了。如此揽权、拥权自重,等于将自己放在火炉上烤,张国昌就任常务副市长的第一步就在李国藩那里埋下了隐患,一山不容二虎,这件事一旦被小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不是一旦被小人利用,而是肯定被小人利用,到时候张国昌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权谋是最讲究韬晦之术的,张国昌在东州市副市长级领导中虽然是年龄最小的,但资历也是最老的。这种身份用不着有大政绩,稳中取胜是上上策,只要把握好自己不出事,等也能等个辉煌前程。然而,从这份《市长分工》看得出来,张国昌太急了,韩寿生是个比张国昌还贪权的人,两个人沉瀣一气,拟出这么个《市长分工》,一旦放在李国藩的办公桌上,一场博弈在所难免,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李国藩是个霸气十足的人。我从后视镜看了看洋洋得意的张国昌,一股悲情涌上心头。
46。凤凰翼
李国藩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登在《东州日报》上的《市长分工》,只觉得心窝子像是被踹了一脚,他咬着发乌的嘴唇,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撵走何进川,而起用张国昌做自己的副手。从《市长分工》来看,这似乎是一个错误,一个严重的错误,严重到什么程度,连他自己也无法判断,李国藩是从来不相信官场中会有什么友谊的,但他相信共同的利益可以组成共同的联盟。何进川是个难以驾驭的人,因为他一直梦想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人,不赶走这样的人,自己就不能踏踏实实地坐稳自己的位置。原以为张国昌是个“安分守已”的人,起码一段时间应该“安分守已”,想不到刚登上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就露出了狐狸尾岜,如果是孤假虎威也就罢了,看样子连狐狸尾巴也是伪装的,说不定很快就会脱去伪装变成老虎尾巴。你张国昌是狐狸也好,老虎也罢,我李国藩既然把台子搭起来了,当然要好好唱唱戏,你想唱主角那就唱吧,只是登台容易谢幕难。想到这儿,李国藩从高背皮椅里站起身,像一个绝望的人,沉重地踱到窗前,想打开窗户透透气,这时,新任市政府秘书长佟广真推门走了进来。
佟广真自从上任以来每天都要到李国藩的办公室坐一坐,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工作。佟广真和张国昌一样也是在李国藩力推之下成为市政府秘书长的,佟广真这次有幸成为副市长候选人,明知道是陪绑的,但是张国昌曾经做出过榜样,在官场上任何人都不会放弃咸鱼翻身的机会,只可惜自己在韬略上还是技不如人,尽管私下里做了大量的小动作,还是一败涂地,成了一盏最亮的灯泡。不过李国藩很欣赏佟广真,佟广真有一大优势,就是认准了的事情,就绝对要做好,既认真又不失变通,是个理想中的“大管家”。佟广真已经年过五十,最大的政治理想就是退休前能熬上副市长,他看得很清楚,这个希望只能寄托在李国藩身上了,因此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服务好李国藩。此人中等微胖的身材,长着个尖脑袋,灰白的头发,一副高度近视镜后面一双鱼泡眼深不可测,看上去就像考古学家,手里永远不离烟,中指和食指被尼古丁熏得焦黄。
李围藩见佟广真进来了,一边开窗一边问:“广真,今天的《东州日报》看过了吗?”
佟广真知道李国藩指的是登在报纸上的《市长分工》,他已经从其他副市长那儿听到不少非议了,但是他还不知道李国藩怎么看,困此,只是试探地说:“看过了,《市长分工》很有点意思。”
“不是很有点意思,是颇有深意呀!”李国藩的不满溢于言表。
佟广真揣摩清了李国藩的小满,连忙表明立场,“李市长,小心身边的袁世凯呀!”
“广真,”李国藩冷笑道,“你高看他了,撑死算个山大王,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总比鸭子浮水强,如果面上很平静下面紧忙活,岂不更糟。不过,几位副市长意见很大。”佟广真一脸狡黠地说。
“事儿已经定了,有意见让他们憋着吧,团结是个大事。我不愿意让荣立功看笑话。”李国藩的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他不愿意过多纠缠这个话题,语锋一转,敛起脸上的阴沉,平和地说,“广真,我一直觉得东州市缺少件标志性东西,就像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一样,这个东西要能代表东州市的历史和文化,人们一看见它就知道是东州市,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呀?”
佟广真是有备而来,他胸有成竹地说:“我听建祥说过您的想法,我今天特意给您带来了一套资料,可能对您这个想法有启发。”他一边说边从牛皮纸袋里往外掏图片,“您看这个图片,这是在东州出土的五千年前的一件木雕文物,既有历史内涵,又有文化内涵。”
“不错,”李国藩目光灼灼地看着图片说,“似鸟非鸟,似翼非翼,看来是祖先的一种图腾啊。”
“这件木雕发现时已经炭化呈黑色,”佟广真得意地介绍道,“它全长有一米,宽有10厘米,厚2厘米,形似一只神鸟。除长柄外,全身双面雕刻,头部饰漩涡纹,身体饰菱形纹,尾部饰鸟尾纹,刀法娴熟流畅,线条刚劲细腻,这只鸟栩栩如生,振翅欲飞。据专家考证,这是一柄刻有图腾纹饰的权杖。”
李国藩听到“权杖”两个字眼,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广真,有些人对权力崇拜嗤之以鼻,当他们看到这柄‘权杖’时就会觉得这是对祖先的亵渎,对权力的不尊重,实际上崇拜权力就是崇拜‘人’本身,从古到今,权力就支配、控制甚至造就人的行为,我们的祖先为什么崇拜这柄‘权杖’?那是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本能地体会到了这一点。权力是神圣的,当然值得崇拜。人类正是在权力的崇拜中繁衍发展起来的,在这个发展中产生了文明,产生了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
李国藩关于权力的高谈阔论,极大地震撼了佟广真,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图片上黑糊糊的木雕突然变成了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