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别的没有,就是烟多,帮朋友点忙,也有给塞钱的,我没有胆儿收,不收人家又下不来台,就变通着收一条烟,这条归你了。”
我接过烟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求你办事,应该给你拿条烟,怎么还好意抽你的烟。”
朱达仁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豪爽地说:“雷默,咱们哥们之间要谈一个‘求’字,可就外道了,老爷子这事没越轨,能办,要是越轨,我还真没胆子帮你。哥哥我是个没出息的人,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了,始终弄不明白,政治家和政客是个什么关系?”
“最近,我看了许多政治方面的书,”我纸上谈兵地说,“中国历史上有成就的政治家、思想家,有两本书是必读的。一本是从正面讲谋略的《资治通鉴》,另一本是从反面讲谋略的《反经》。对于前一本书,统治者不但学习,应用,而且不断地宣传出版;后一本却是历代统治者秘而不宣、用而不言的奇书。”
“奇书?都讲了些什么?”朱达仁颇感兴趣地问。
“赵蕤在开篇说,我担心一般的儒生被自己的学识局限,不懂得王道和霸道的区别,所以来专门阐述长短术,用以分析通变的道理,大哥,读了这部书我才明白,在一般情况下,诡计多端、爱慕虚荣和装聋作哑是令人讨厌的习性。但是,对领导人来说,却可能是至关重要的。要当政治家,首先得是个成功的政客。”
朱达仁不屑地笑道:“怪不得尼克松说,‘政界领导人的部分工作就是编造神话。’”
“这一点戴高乐也有同感,”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戴高乐说,‘每个实干家都是具有强烈的私心、自尊心、冷酷无情和狡诈的本领。如果他们能以此作为达到伟大目的手段的话,所有这些都可以得到谅解。’”
“雷默,”朱达仁无奈地说,“这样的实干家,我做不来呀!”
我笑着说:“大哥,其实政治就是个婊子,每个人都梦想着伟大与崇高,普通只是一种无奈,但是,我和你一样不喜欢不情愿的伟大,也不喜欢无奈的崇高,我喜欢顺其自然的激情。”
“雷默,这正是现实所不允许的。”朱达仁一边说一边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像饮酒一样猛喝了几口。
“大哥,”我点了一支烟,卖弄地说,“有一道测评题,要从三个候选人中选择一位来造福全世界。我考考你,看你选哪个?”
“雷默,别的本事我没有,看人咱看的准!”朱达仁拍着胸脯吹嘘道。
我笑眯眯地说:“
候选人A:笃信巫医和占卜家,有两个情妇,有多年的吸烟史,而且嗜好马提尼酒;候选人B:曾经两次被赶出办公室,每天要到中午才肯起床,读大学时曾经吸食鸦片,每晚都要喝一夸脱(大约一公升)的白兰地;候选人C:曾是国家的战斗英雄,保持着素食习惯,从不吸烟,只偶尔来点啤酒,年轻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这三个人中,你选哪一个?”
朱达仁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选第三个了,如果组织部考核也得选第三个人。”
我嘿嘿地笑了笑,“实话告诉你,候选人A是富兰克林·D·罗斯福,候选人B是温斯顿·丘吉尔,候选人C叫做阿道夫·希特勒。”
朱达仁大为吃惊,“雷默,怎么会是这样?”
“达仁,”我认真地说,“按照现实的一套选人方式,候选人C无论在当今社会做什么行当都应当是首选,这才是最可怕的。人无完人,而我们的选人用人机制却在制造完人,其结果就是用了一些假完人,不仅没有造福社会,甚至可能还要造祸百姓。”
“深刻,太深刻了!”朱达仁赞同地感慨道,“只是雷默,你是个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非要在风口浪尖活一把的人。面对这样的选人用人机制,你如何应对?”
“大哥,面对现实多少胸有大志之人,都无计可施啊!”我长叹道,“只能效仿古人卧薪尝胆——忍,我把这种等待称为第三十七计。”
“雷默,”朱达仁拍着我的肩膀用兄长般的口气说,“忍的最好办法,就是隐,小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心啊!我相信你老弟有出山那一天。”
离开市房产局,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市政府,车过黑水河大桥时,我不禁感慨,滚滚的黑水河浩浩荡荡如母亲温甜的乳汁,冲积出肥沃的黑油油的清江大平原,滋润着绛红的高梁和金黄的大豆。在这片大平原的中南端簇立着一座巨擘般的城郭。这就是东州市。论风景虽无烟花十里落英缤纷的江南秀色,也没有五岳的巍峨,伟峰的壮阔,但它有着雄浑气势,开疆的历史,智慧而又古道热肠的人民。我热爱这座城市,我愿意为这座城市生,为这座城市死。
过完春节,杨娜去了香港启德机场学习,大约需要半年时间,孩子在学校寄读,每周接送也交给了父母,我有一种被放羊的感觉。每天晚上不是与朋友聚会,就是熬夜写材料,过得倒也逍遥。
19。大火
省里“两会”期间,李绍光正在分组讨论《政府工作报告》突然胃疼难忍,秘书孟元松硬是把他送到了省人民医院,检查结果出乎意料:结肠癌!妻子徐莉一听,眼前顿时一片空白,半天才缓过神来,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面对病情,李绍光接受了手术治疗的建议,但是希望等“两会”开完再做,主治医生坚决不同意,李绍光望着妻子恳求的目光妥协了,他不是向命运妥协,而是想用这种妥协给相濡以沫的妻子以希望。
李绍光病了的消息让东州官场倍受振动,幸亏手术做得成功,即便如此,李绍光尚且住在医里院,那些掂记李绍光位置的人,也没少去北京活动,在仕途之路上健康绝对是一篇大文章。与那些盼着李绍光就此倒下的人不同,张国昌非常不忍心看着李绍光就这么倒下,这并不是张国昌不希望李绍光倒下去,而是作为对手,张国昌更希望李绍光不是被病打败的,而是被自己打败的。但是张国昌非常了解李绍光,他知道李绍光绝不会就此倒下。
深夜,床上熟睡的张国昌和孟丽华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孟丽华打开台灯,睡眼惺忪地从床头柜上拿起电话问:“喂,哪位呀?”
“大嫂,我是市公安局刘伟峰啊。”
“是刘局长啊,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呀?”
“有重要事情向张市长汇报,十万火急。”
孟丽华连忙把电话递给丈夫,“国昌,是市公安局刘伟峰,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张国昌接过电话,不紧不慢地问:“伟峰啊,什么事这么着急?”
“张市长,”刘伟峰火急火燎地说,“爱莫斯商城于凌晨发生大火,火势相当凶猛,我已经派警车去接你了。”
张国昌心里一惊赶紧问:“什么原因造成的?伤到人没有?”
“原因不详,消防支队正在全力扑救。”
这时,外面传来急切的警车声。张国昌赶紧起身穿上衣服。
爱莫斯商城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熊熊的烈焰像疯狂的火龙,夹杂着灰末、烟尘,冲向天空,周围停了一百多辆消防车。烈火中,消防官兵正在紧张地灭火,爱莫斯商城周围已经被警察戒严。
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张副市长下了车。刘伟峰赶紧跑了过来汇报,“张市长,消防车不够用,火势还没有控制住。”
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张国昌一下子就急了,“赶紧调消防车呀!”
刘伟峰愁眉苦脸地说:“东州市的一百多辆消防车都在这儿了。”
张国昌果断地说:“请求抚临市支援。”
突然,张国昌发现远处李绍光正在捂着肚子指挥灭火,他心头一紧。
“怎么李书记也在这儿?”张国昌脸上的肌肉痉挛了几下,故作关切地吼道,“他刚做完结肠手术。”说完快步走到李绍光跟前,及其关切地责怪道,“绍光,你不要命了?你的手术还没拆线呢!”
李绍光的手术虽然做的很成功,但是按天数算,还有两天才拆线,这些天,病房已经改成了办公室,他要求孟元松凡是主管工作范围的事,不许隐瞒,孟元松接到市公安局局长刘伟峰关于爱莫斯商城着大火的电话后,也觉得事态严重,于是第一时间通知了李绍光,李绍光当即要车奔赴火灾现场。
“国昌,”李绍光捂着肚子说,“顾不了这些了,咱们俩主管全市消防工作,这个板子是挨定了,损失太大了。”
“绍光,”张国昌侥幸地说,“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否则……”
没等张国昌说完,李绍光突然站立不稳,险些晕倒,被张国昌扶住,“绍光,你赶紧回医院,这儿有我呢。”
李绍光倔强地说:“我没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