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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玉山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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粹的夸赞怎么听上去那么对劲儿?

彩彩表情平铺直叙,说起她老家的房子:她拿到冠军奖金如何帮父母翻盖了老屋,特地把屋顶加高了。她说她人高马大,待在矮屋里就想蹲着。

冯老板的好奇直线加剧:她说这些话明明让他开心,可她为什么没有半点讨他欢心的嫌疑?

“以前干过贴身保镖没?”冯焕问她。

“没有。”

“那你觉得我给你开多少工资合适?”

“看着开呗。”她突然想到什么,自认为她很聪明似的,笑了笑,“那您给您其他保镖多少,就给我多少呗。”

“我没有其他保镖。”

“就我一人?”

“干不干?”

“那你为啥想起要雇保镖呢?”

“是我面试你呀,还是你面试我?”

彩彩觉得自己的脸红了。挨教练抢白是常有的事。教练嘴损的时候,她都想冲上去掐死他。可她从来没有现在的不安。未来的老板声调平缓,态度不冷不热,抢白起人来有种不把你当人的气度。彩彩想,这人瘫着都这么厉害,站起来还了得!

“您是不是碰着啥事了,忽然想起要雇保镖?”彩彩问道。

“碰见啥事了?”

彩彩眼睛用着一股力,盯着他。他的茶色镜片同样也挡不住她的目光。她盯他的意思是:外面世界天天发生的那些凶险事物,看来是真的?还有另一层意思:假如真会发生那样的事,别怕,有我呢。

正是她一脸儿童模样的勇敢和凛然,让冯焕的锋利目光钝了。似乎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勇于担待的儿童女勇士会存在,会把他变成被保护者,一个柔弱者,他先是一阵不知所措,接着颇感慨地笑了笑。于是,同一个冯老板、冯董事长、冯大富翁在彩彩眼睛变了,变得没了距离,更没了不可一世。

不久彩彩明白,冯焕的直觉有多么好。一切残疾人的直觉都好得惊人,而天生聪慧的冯焕的直觉简直是神鬼式的。就在第一次面试的大办公室里,她就感到他不是以表格上任何成文的东西评判她,而是以他的直觉给她打分。她发现他的截瘫一直到中腰,定制的办公椅扶手像个精密的小型操控台、开门、开窗、呼唤秘书、打开保险柜,都是他一手操控。她还发现他是个左撇子,写字的姿态很丑陋,左臂从胸前拐个弯,把左手基本围在里面,似乎倒着使劲,手推着走,把笔画用力推在纸上。他还有个怪癖,写字用蘸水钢笔,桌子右边搁着一个精致的日历牌加墨水瓶,他的左手斜着跨越桌面去蘸墨水,再跨越回来,回到纸上。彩彩和他谈话期间,他不断捺着椅子扶手上的捺钮,放人进来送文件,或到保险箱取文件,不断在文件上写一行字,或签名。彩彩忍不住上去把那个日历牌和墨水瓶挪到他左边,把一小套茶具挪到右边。再看看,觉得他坐得仍然别扭,从一个沙发上抽下弹簧垫,搁在他两只无知觉的脚下。他和她眼光不时碰一下,她便明白他的舒适度是否有所改善。

后来冯焕问她是不是照顾过瘫子。从来没有。可是学得挺专业的呀。这还用学?有的人学了好几年都学不会。谁这么笨?

冯焕没回答她。

她猜一定是他妻子。跟他认识的第二个星期,她的猜想被证实了。他的前妻是他出了车祸,瘫痪三年之后和他离婚的。他让她走开,别在他身边做个花枝招展的“殉葬品”,什么事也插不上手只是插手到他钱包里。他叫她走得远远的,自由自在合理合法地找个小白脸,别整天向他的生意对手或生意伙伴暗送秋波。

冯焕在面试彩彩的过程中,就在那间四面来光的巨大办公室里一面与她聊天,一面就把她的个人背景核实了。他把一个袖珍笔记本电脑打开,显视器竖在彩彩和他之间,却丝毫不妨碍两张面孔直面彼此。他说着自己的女儿,一个艺术体操爱好者和吃零食大王,每回他想见她都会被前妻大敲竹杠。谈话同时,他已经在网上搜索到了2002年全国散打比赛的女子冠军,名字果真是孙彩彩,点开果然看见照片上十九岁的大块头女孩满头大汗的脸,衣服的胸口还被对手撕扯了一个口子。在彩彩对他说起她家早先多么贫穷,姐姐偷果园的果子被打断小腿,她如何在那人回家的路线上设埋伏,要以腿还腿,结果被那人揍得全身的血差不多都从鼻子里流出来。在听她不紧不慢讲述的时候,冯焕已读了记者们对冠军孙彩彩的采访,她对一个记者说,小时候她的伟大理想可不是实现共产主义,而是把看果园的那个男人捶扁。冯焕笑了起来,彩彩停下叙述,问他是不是笑她胸无大志。这志向还小?实实在在地把一个大男人捶成扁的!他笑出瘫痪人深受局限的笑声。接下去,他问她退役下来为什么不当教练?挣得少啊。多少算少?一千多一点。这还少?听他这么反问,她不自在了,嘟哝说也不完全是图钱,全国各地比赛了几次,心野了,一个省份的散打队哪儿装得下她?

冯焕在面试结束后告诉她,很荣幸认识全国冠军,但他招聘的是男人。她受了侮辱,感到血全涌到面孔的皮肤下,滚烫,并麻酥酥的。“我来面试之前,啥也没隐瞒,又没说我自个儿不是女的!”

“人才科的小子弄错了。”

“我的名字、性别,写得明明白白!”

“那就算我的过,行不行?我弄错了,我跟你道歉。”

“你没说真话!”

“没错,我确实说的是谎话,一看申请表,我就想见见,一个女保镖什么感觉。挺好奇的。”

彩彩红着一张脸看着他。亏他想得出,就是想见见——让她在陌生的首都先乘地铁,再换汽车,最后为过一道大街当中的铁栅栏两头绕路,最后还是受了一个三轮车的诱劝,上了他的车兜了个大圈子才到达五十米远的目的地。不该绕的路绕了,不该上的当也上了,就为了他能平息他的好奇?

“那你……干吗要说谎话?”彩彩说。

“不是告诉你了吗?挺好奇的。”冯焕说。

“那也没必要说谎话呀!”

他把茶色眼镜慢慢摘下来,似乎想看看她怎么了,闹什么呢?为什么要揪住一个次要恶习不放。

后来她开始为他工作了,他对她说,在他身边工作,时时刻刻得对付谎话,没几个人跟他说的话不掺谎。第一次面试结束后,她回到住处,接到一个私家训练馆的信,说他们已经决定聘用她为教练,两千元起薪。还没开始到训练馆上班,冯焕又把她叫了回去。这回没让她从北郊乘火车换汽车地长征,他派了车到她住处接她。她刚刚走出少了半扇门的楼洞,停在垃圾箱前面的黑色奔驰就轻捺了一下喇叭。司机告诉彩彩,他奉命接她去见冯总。

彩彩一见冯焕就问怎么又想开了,让个女人做他保镖。不为什么,只因为一直没找着男人,找着的都是人渣。

“真话?”她问。

“真话。”他答。

一句不完整的真话。整个真情应该是他想看看按照她留下的地址能不能找到她。找到她就能大致看到她的生活环境,是不是跟她本人一样简单。而且他需要时间让手下去和她曾经的教练、体校领导联系,看她一个人流落到北京是不是真像她自己说的,只是心野了,一个省份装不下她。

正如冯总自己所说,跟着他时时刻刻都得应付假话,也得以假话去应付。上班第三周,彩彩在电梯门口碰见一个中年女人,白白胖胖,跟一个十三四岁的高挑少女手牵手走出来。中年女人和少女都是彩彩见过的,在照片里见过。只不过是十来年前的照片。十多年前的姿色现在在这张平展光洁的中年脸庞上仅留下了废墟。彩彩问她们是不是找冯总。前冯太太说冯焕约她和女儿在办公室见。彩彩一听就知道是谎言,因为冯焕那会儿正在做全身保健按摩。这段时间他不让任何人进出那个大办公室里面的小休息室。小休息室四面装了立体声喇叭,顶上开个大天窗,因此他在按摩时能进入小休息室的就是阳光、音乐、彩彩。

“冯董事长不在。”彩彩以谎言回击。

“可他叫我们来的呀!”前冯太太看看自己的女儿,“是吧,冯之莹?”

冯之莹打量着彩彩,问道:“你是谁?”

“我是孙彩彩。”她大大咧咧地说,“你爸爸回来,我转告他吧。”

“行,你转告我爸,我拿了全国艺术体操业余组的名次了——第六名!他答应我的礼物哪?!我取礼物来了。”

彩彩让她们等一等,她打个电话试试,看看冯总眼下在哪里。冯焕在电话里说:“我跟女儿天天通短信,她妈妈夹在中间干吗?准有大阴谋。告诉她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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