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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打开包裹取出一个黑色的小泥坛,我好奇的问:“什么宝贝东西啊?”
林佳淡然一笑:“自家酿的桂花酒。”
“酒?”我吃了一惊,跳起来:“林佳,这绝对不行的。上次我和齐敏醉的那样,你忘了吗?”
“切!”林佳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们那是什么酒,怎么能和这个比呢?”
说着又从包裹里取出几样蜜饯,橙黄、金红的蜜饯,亮晶晶的透明带着一股股甜香,逗人食欲,我咽了口口水。我这个人一向无法拒绝甜食的诱惑,看来林佳是投我所好有备而来啊。林佳看看我,起身去后厨找老板拿酒具,在她起身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张照片从包裹里掉了出来,林佳好像没发觉似的径直走进了厨房。我好奇的捡起来一看:嗯,挺帅气的一个男孩子呢!
林佳拿了酒具回来,我一看:乖乖,哪里是酒具,分明是茶杯么!这个林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照片递过去:“你刚才从包裹里掉出来的,照片里的人挺好看的。谁呀,你哥哥还是弟弟?”
林佳苦笑不语,只管把酒倒满两个茶杯子递过来。立刻,一股桂花的甜香和着酒香迎面扑来,熏人欲醉。林佳接过照片放进包裹,烛光摇曳,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暗哑的声调说:“是我的。。。。。。未婚夫。”
我正喝了一大口桂花酒,听此言吃了一惊,一口酒呛在嗓子眼儿。咳了半天,眼泪都快咳出来了:“未婚夫?怎么搞的,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佳头也不抬:“老家的,从小两家老人定的娃娃亲。”
我扪了心口:“哦,天啦,上帝,有没有搞错。什么世纪什么年代啊,还娃娃亲,怎么不来个童养媳呢!嗯,不过还不错,人还挺帅气的。”
端起茶杯“咕咚”又喝了一大口,嗯,好喝!甜丝丝的还挺香。我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完,林佳接着倒满,嘴里嘟囔着:“又焉知不是童养媳呢?”
她像是自言自语,我却只顾着贪恋着桂花酒的甜香,根本不去管她说什么。林佳也不管我是否在听,只是掂了一块蜜饯细细地嚼。
林佳的未婚夫是蛮帅气的,只可惜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智力停留在了十岁。我这时才明白林佳的叹息:“又焉知不是童养媳呢?”只怕林佳这辈子都要照顾这个长不大的小丈夫了。
林佳家境不好,偏偏夫家豪富,夫家为了弥补自己儿子的不足,对林佳百依百顺,宠爱无度。林家想要悔婚,奈何是世交,又常受夫家的接济,想要认了又不甘心女儿受苦,于是让林佳出来上学,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退亲。夫家并不知情,但是却大力支持,学费、生活费等所有费用一概全由夫家出资,并且许诺,林佳在这里上学,夫家在家里盖楼,林佳学成回家,新楼作为聘礼送给林佳当诊所,只提出一个条件,今年春节前把婚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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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酒好喝,毕竟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几茶杯灌下去,我整个人轻飘飘的,醉眼朦胧中,我笑嘻嘻的问林佳:“林佳,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只看见你嘴动,听不见你的声音啊?”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你醉了吗,林佳?”
而事实是,我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然而我心里却相当的清明:林佳只是想找一个听客,来发泄一下心中的哀怨。但这又是极私密的事,涉及了个人隐私,听客是决对不能清醒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放心。林佳只想找一个人倾诉,我其实并不是最合适的对象。以林佳对我的信任度和她多疑的个性,我想她日后必定后悔今晚的举动,所以我只能选择让自己醉,让她自己去说,去发泄。
后来发生的事也确实印证了我的感觉,林佳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给我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这是后话。而此时,在昏黄的灯光烛影里,林佳在倾诉着满腔的怨愤,我就着蜜饯大口喝着香甜的桂花酒,傻乎乎的笑。。。。。。
窗外,四野静寂,雪落无声。。。。。。
第十六章长发为君留
北京一行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关注政治,自那以后我连本省的省长、本市的市长是谁都不再关心了,我的“愤青时代”以闪电般的速度结束了。
还是四月间去悦人修剪的头发,转眼已是六月。天气一日日热起来,我们被“禁闭”在学校快两个月了,我没有时间去修剪发型,本来齐耳的短发已长可及肩。灵儿送我一条发带帮我扎起来,打量了一下笑着说:“成熟多了。”。等到再去悦人时,老板娘看着我垂肩的长发惊讶的说:“都长这么长了呀!剪了也怪可惜的,不如就留着吧。
杏园以北十里是医学院的实验基地,里面养殖着狗、白鼠、青蛙等小动物。我们有时候去那里做些简单的小实验,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蛙心离体实验。
那天校车把我们送到实验基地,基地占地并不大,有专人管理。负责监督和指导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助教,年纪好像和华依姐姐差不多大,只是比华依姐姐严厉的多了。做示范时面无表情,下刀利落,手法干净,可是那凌厉的眼风怎么看都配不上那美丽的面孔。大家请记住她,她姓古,是一个结了婚又离了婚的女人。
实验室里试验台不大,实验标本却很多,我们四人一组,生理学教授的意思是让我们每个人都能亲手体验一次。我、灵儿、齐敏、林佳一组,灵儿去领了器械回来,我看到那些亮晶晶的工具立刻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远古时代的冷兵器一样。记得上解剖学时我就对许教授手里那把又薄又亮的小解剖刀情有独钟,始终念念不忘,今天终于给我逮到机会了。我立刻拿了一把小心翼翼的塞到裤兜里,外面宽大的白衣一直达到小腿,正好盖住了裤袋,谁也看不到里面藏着的小解剖刀。灵儿和齐敏即使是看到了也不会说,何况她俩见我偷了一把,互相递了个眼风,也迅速的各自拿了一把藏好。等林佳领了标本回来,我们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那种小刀,柄长,头短,刃薄,除了手术台上有用,在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用的,我也只是喜欢它的玲珑小巧雪亮罢了。
林佳端来一个大玻璃缸,里面五、六只青蛙鼓着雪白的肚皮瞪着黑眼睛朝着我们看。林佳胆子很小,领来标本往试验台上一放,笑嘻嘻地退后一步站在一边,不动手也不说话。灵儿生Xing爱洁,看了一眼嫌恶的皱皱眉头也不动手,我看着青蛙那青绿色皮肤上的花纹心里也是厌恶和恐惧的很,只能寄希望于齐敏了,可是齐敏躲得更远。眼看着别的同学都已经开始做了,我们这一组却还在和青蛙大眼对小眼的运气呢。
实验室里器械碰撞声和青蛙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只怕那叮叮当当的刀具碰撞声比“蛙鸣”还要动听些呢!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我摇摇头,要是江婷婷在我们这一组就好了,她什么都敢做。现在,唉,天将降大任于我啊!我硬着头皮,把手伸进水里,青蛙立即跳开,莫非它们已经感觉到大限已至?我心里一紧,后背上冷汗森森,只好两只手一起上,好容易逮到一只。我的上帝!手里的小东西在拼命挣扎,不知道是它的心脏还是我的心脏跳动的那么厉害,我的手都在抖动,腿脚酸软无力 。灵儿她们看着我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鄙视她们!
好不容易定定神,用两根手指捏住蛙头,接下来要用剪刀剪去它的下颌,暴露出它粗大的颌下腺神经。可是手里青蛙的粘腻湿滑加上不停鼓动着的肚皮让我手软的无法下刀,和青蛙的战争以我的失败而告终。看着我满头大汗狼狈的样子,无奈的我们只得向古老师求救:“那个。。。。。。古老师,你看这把剪刀太钝了,剪不动。”
那位女助教鄙视的看了我们一眼,哦!美丽的形象一点都不再有了。她利索地接过我手中的剪刀象剪一块破布一样,“嚓嚓嚓”,三下五除二就剪完了。青蛙的下颌骨整齐的掉落下来,好像从来都没有长过一样。然后,她又麻利的把青蛙用大头钉钉在操作台上,没了下颌骨的青蛙好像耶稣受难一样,徒劳的鼓着白白的肚皮,眼睁睁看着手术刀划过自己的胸膛。划开心包,结扎大动脉,分离并剖取心脏,插入导管,注入任氏液,打入强心甙。。。。。。观察,死亡,最后是死亡。。。。。。
女助教面无表情的处理着这一切,从她冷漠的眼神里可以明显看出对我们的不屑,仿佛是在嘲笑我们的无用。真的是大受打击!
看着女助教,我真的是佩服她,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