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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行动,登上马上,让马卡昂上车呆在
你的身边,驾着风快的驭马,全速前进,赶回海船。
一位医者抵得上一队兵丁——
他能挖出箭镞,敷设愈治伤痛的药剂。”
图丢斯之子言罢,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奈斯托耳谨遵不违,
即刻踏上战车;马卡昂,大医士
阿斯克勒丕俄斯之子随即登车同行。
他手起鞭落,驭马扬蹄飞跑,不带半点勉强。
直奔深旷的海船,它们心驰神往的地方。
战车上,开勃里俄奈斯,站在赫克托耳身边,
眼见特洛伊人的退败之势,对他的同伴说道:
“赫克托耳,你我置身战场的边沿,拼战达奈人,
在这场惨烈的杀斗中;别地的特洛伊兵勇
已被打得七零八落,人马拥挤,乱作一团。
忒拉蒙之子追杀着他们,我已认出他来,不会有错——
瞧他肩头的那面硕大的战盾。赶快,
让我们驾着马车赶去,去那战斗最烈
的地方,驭手和步兵们正
喋血苦战,拼斗搏杀,喊声不绝。”
言罢,他举起脆响的皮鞭,驱赶
长鬃飘洒的骏马,后者受到鞭击,迅速
拉起飞滚的战车,奔驰在两军之间,
踏过死人和盾牌,轮轴沾满
飞溅的血点,马蹄和飞旋的
轮缘压出四散的污血,喷洒在
围绕车身的条杆。赫克托耳全力以赴,准备插入
纷乱的人群,冲垮他们,打烂他们——他给
达奈人带来了混乱和灾难,全然不顾纷飞的
枪矛'●',冲杀在其他战勇的队阵,
●全然……的枪矛:或为不停地操使着枪矛。
奋战搏杀,用铜枪、战剑和大块的石头。
不过,他仍然避不击战埃阿斯,忒拉蒙的儿子。
其时,坐镇山巅的父亲宙斯已开始催动埃阿斯回退。
他木然站立,膛目结舌,将七层牛皮制成的巨盾甩至背后,
移退几步,目光扫过人群,像一头野兽,
转过身子,一步步地回挪。
宛如一头黄褐它的狮子,被狗和猎人
从拦着牛群的庄院赶开——他们整夜
监守,不让它撕食言牛的肥膘;
俄狮贪恋牛肉的肥美,临近扑去,
但却一无所获——雨点般的枪矛迎面
砸来,投自粗壮的大手,另有那腾腾
燃烧的火把,吓得它,尽管凶狂,退缩不前;
随着黎明的降临,饿狮怏怏离去,心绪颓败。
就像这样,埃阿斯从特洛伊人面前回退,心情沮丧,
勉勉强强,违心背意,担心阿开亚人的海船,它们的安危。
像一头难以推拉的犟驴,由男孩们牵着行进,
闯入一片庄稼地里,尽管打断了一根根枝棍,
但它照旧往里躬行,咽嚼着穗头簇拥的谷粒;
男孩们挥枝抽打,但毕竟重力有限,
最后好不容易把它撵出农田,但犟驴已吃得肚饱溜圆。
就像这样,心志高昂的特洛伊人和来自遥远地带的盟友们,
紧紧追赶神勇的埃阿斯,忒拉蒙之子,
不时把投枪击打在巨盾的中心。
埃阿斯,再次鼓起狂烈的战斗激情,时而
回头扑向特洛伊人,驯马的好手,打退他们的
队伍,时而又掉转身子,大步回跑。
但是,他挡住了他们,不让一个敌人冲向迅捷的海船,
子身挺立,拼杀在阿开亚兵壮和特洛伊人
之间的战阵。飞来的枪矛,出自特洛伊斗士粗壮的
大手,有的直接打在巨盾上,另有许多
落在两军之间,不曾碰着白亮的皮肤,
扎在泥地上,带着撕咬人肉的欲念。
其时,欧鲁普洛斯,埃阿蒙光荣的儿子,
眼见埃阿斯正受到投枪的追击,劈头盖脸的枪雨,
跑去站在他的身边,投出闪亮的枪矛,
击中阿丕萨昂,法乌西阿斯之子,兵士的牧者,
打在肝脏上,横隔膜下,当即酥软了他的膝腿。
欧鲁普洛斯跳上前去,抢剥铠甲,从他的肩头。
但是,当神一样的亚历克山德罗斯
发现他的作为,马上拉紧弓弦,射向
欧鲁普洛斯,箭头扎入右边的股腿,
崩断了箭杆,剧烈的疼痛钻咬进大腿的深处。
为了躲避死亡,他退回己方的伴群,
提高嗓门,用尖亮的声音对达奈人喊道:
“朋友们,阿耳吉维人的首领和统治者们!
大家转过身去,站稳脚跟,为埃阿斯挡开这冷酷的
死亡之日,他已被投枪逼打得难以抬头。
我想,他恐怕逃不出这场悲苦的战斗。
站稳脚跟,面对忒拉蒙之子、大个子埃阿斯周围的敌人。”
带伤的欧鲁普洛斯言罢,伙伴们冲涌过来,
站在他的身边,把盾牌斜靠在他的肩上,挡住
投枪。其时,埃阿斯跑来和他们聚会,
转过身子,站稳脚跟,置身己方的队阵。
就这样,他们奋力搏杀,像熊熊的烈火。与此同时,
奈琉斯的驭马拉着奈斯托耳撤出战斗,
热汗淋漓;同往的还有马卡昂,兵士的牧者。
其时,捷足的斗士、卓越的阿基琉斯看到并认出了马卡昂,
站在那条巨大、深旷的海船的尾部,
了望着这场殊死的拼搏,可悲的追杀。
他随即发话,招呼伙伴帕特罗克洛斯,
从他站立的船上;后者听到呼声,跑出营棚,
像战神一般。然而,也就在这一时刻,死亡开始盯上了他。
墨诺伊提俄斯强壮的儿子首先启口,问道:
“为何叫我,阿基琉斯?有何吩咐?”
言毕。捷足的阿基琉斯答道:
“墨诺伊提俄斯卓越的儿子,使我欢心的伴友,
现在,我想,阿开亚人会跑来抱住我的膝腿,
哀声求告;战局的严酷已超过他们可以忍受的程度。
去吧,宙斯钟爱的帕特罗克洛斯,找到奈斯托耳,
问他伤者是谁,那个他从战场上带回的壮勇。
从背后望去,此人极像马卡昂,
阿斯克勒丕俄斯之子,从头到脚都像,但我还不曾见着
他的脸面——驭马急驶而过,跑得飞快。”
帕特罗克洛斯得令而去,遵从亲爱的伙伴,
扯开腿步,沿着阿开亚人的营棚和海船。
其时,奈斯托耳来到自己的营房:
他俩跳下马车,踏上丰肥的土地,驭手
欧鲁墨冬从车下宽出老人的
驭马。他们吹晾着衣衫上的汗水,
站在海边的清风里,然后
走进营棚,坐在高背的木椅上。
发辫秀美的赫卡墨得为他们调制了一份饮料,
心志豪莽的阿耳西努斯的女儿,奈斯托耳的战礼,
得之于忒奈多斯——阿基琉斯攻破这座城堡后,阿开亚人
把此女挑给奈斯托耳,因为他比谁都更善谋略。
首先,她摆下一张桌子,放在他们面前,一张漂亮的
餐桌,平整光滑,安着珐琅的支腿,然后
放上一只铜篮,装着蒜头,下酒的佳品,
以及淡黄色的蜂蜜和用神圣的大麦做成的面食。
接着,她把一只做工精致的杯盏放在篮边,此杯
系老人从家里带来,用金钉铆连,有四个
把手,每一个上面停栖着两只
啄食的金鸽,垫着双层的底座。
满斟时,一般人要咬紧牙关,方能把它从桌面端起,
但奈斯托耳,虽然上了年纪,却可做得轻而易举。
用这个杯子,举止不逊女神的赫卡墨得,用普拉姆内亚美酒,
为他们调制了一份饮料,擦进用山羊奶做就的乳酪,
用一个青铜的锉板,然后撒上雪白的大麦——
调制停当,她便恭请二位喝饮。
两人喝罢,消除了喉头的焦渴,
开始享受谈话的愉悦,你来我往地道说起来。
其时,帕特罗克洛斯来到门前,止步,一位像神一样的凡人。
见到他,老人从闪亮的座椅上惊跳起来,
握住他的手,引他进来,让他人坐。
但帕特罗克洛斯却站在他的对面,拒绝道:
“现在,宙斯钟爱的老人家,可不是下坐的时候。你说服不
了我。此人可敬,但极易发怒,他差我弄清,那位由你
带回的伤者究为何人。现在,我已亲眼见到,
他是马卡昂,兵士的牧者。我将
即刻赶回,把此番信息报给阿基琉斯。
你也知道,老人家,宙斯钟爱的老战士,他是什么样的人——
刚烈、粗暴,甚至可对一个无辜之人动怒发火。”
听罢这番话,格瑞尼亚的车战者奈斯托耳答道:
“阿基琉斯才不会伤心呢,为被投枪击伤的
阿开亚人的儿子们。军中滋长的悲戚
之情,他哪里知道!全军最勇敢的战将
都已卧躺船边,带着剑伤或枪痕。
图丢斯之子、强健的秋俄墨得斯已被羽箭射伤,
俄底修斯则身带枪痕,著名的枪手阿伽门农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