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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昌业更加努力地攒钱,他要为妻儿未来的生活做好准备。
每天,林昌业做完家教回到家,便扶着肚子越来越大的顾雅君在楼下散步、晒太阳。
对小生命的期待,让他们忘乎所以,完全忘记了他们是私奔出来的。
顾老爷子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顾雅君私奔后,他严令家人,不许将消息泄露出去。
他一方面通知未婚夫家,说是顾雅君生病了,在异国疗养,和他们协商暂缓婚期;另一方面,他派人悄悄地去寻找顾雅君。
他发现的时候,顾雅君已怀胎数月,临近分娩。
第16卷 第206节:藏了十九年的香艳情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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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思前想后,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他派人在他们的住处附近住下来,监督着他们。
当顾老爷子发现他们生活紧张的时候,甚至派人出高价请林昌业做英语家教。
因为怕林昌业没时间照顾顾雅君,顾老爷子安排的是一份不用离开家门的家教。林昌业每天只需要在顾雅君睡着的时候,在电话里和需要家教的人用英语交流一两个小时即可。
当然,这是事后林昌业才知道的,当时他只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因为有了这份收入不错的家教,林昌业不用再出门赚钱了,他整日陪在顾雅君身边,想方设法为她补充营养。
顾老爷子一直等到孩子出生,等到顾雅君坐满月子,这才突然带着人,将这个私奔的女儿强行拉回了家。
几天后,当抱着孩子林昌业赶到顾家的时候,却发现,顾家早已人去楼空,他所知道的顾家的房子和产业,全部转手易人。
林昌业懵了,他四处打听,竟然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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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个多月的小秋妮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生病了,为了两人的这个爱情结晶,林昌业只得暂时放弃寻找。
当他再次打那个需要家教的电话时,对方告诉了他实情,然后讽刺道:“你有什么资格和顾小姐在一起?她在生孩子的时候,你甚至连生费活都凑不齐,还需要顾老爷子想办法!我劝你死了心吧,顾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既便生了孩子,他们也不会让她和你在一起的!”
无论对方说话多难听,毕竟还算是一条线索,林昌业只苦苦哀求他们,希望他们告诉自己顾雅君的下落。
对方挂下电话,他再打。再挂,再打。
那电话却一直没有人再接,直到几天后,连那个电话也销了号。
林昌业不敢离开闸北菜场后面的那套老房子,那是顾雅君回来寻找他的唯一线索。
他要在这里等她。他相信她会回来的。
因为顾雅君的那句话,林昌业在那对卖猪肉的老夫妇准备归老还乡的时候,从他们手里接过了那个猪肉摊。
第16卷 第207节:藏了十九年的香艳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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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便是十九年。
多少次,他看到顾雅君推门而入,大声叫道:“老公,我回来了!”
他惊喜地冲过去要抱她,却醒了,只是一场梦。
早些年,他还四处打听顾家的踪迹,打听顾雅君的下落。
但底层与上流,天差地别的,不仅仅是贫富的距离。
原本,这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群。
便如林昌业在闸北菜场,何曾见过什么名流贵族;又或者在上流社会的灯红酒绿之所,又何曾出现过衣服褴褛的穷人。
打听来打听去,竟然没有顾雅君的半点消息。
于是他死心了。
他决定把这段秘密珍藏起来,不让林秋妮知道一丝一毫。
既然注定找不到,让林秋妮知道了,只会使她伤心。
而且他想,既然顾雅君没有主动回来,足以说明她已经安心地生活在了她的上流社会,那么,自己和秋妮这对落魄的父女突然找上门,只会让自己深爱的女人为难。
这又何苦!
所以,林昌业一直不许林秋妮提起母亲。他是打算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的。
然而,一个意外大奖,让林昌业沉寂已久的心思,终于活络起来。
四个亿,那一连串数都数不过来的零,勾起了林昌业对顾雅君那不可遏制的思念。
他想把女儿送回到她身边。
毕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作为孤儿的他,太知道孤儿的苦了!
如果女儿在这个世上,能和亲生母亲生活在一起,那他就走得了无牵挂了。
于是,他有了那个让林秋妮进上流圈子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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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除了顾雅君,上流社会里的人大多都是势利的。
而跟着自己穷了一辈子的女儿,看见好吃的零食,就会忍不住吞口水;看见上千元钱的衣服,就会惊叫……
他不愿女儿被人嘲笑。
既然有钱了,他就要用钱来打造女儿的贵族气质。
他逼她花钱,就是想让她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什么样的宝贝,都面不改色心不跳,表现出一种大家风范。
然后他又想方设法搞来一些上流圈子的入场券,想让女儿在这些活动中认识一些朋友,并渐渐融进上流圈子。
第16卷 第208节:藏了十九年的香艳情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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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如果林秋妮成了上流社会里的一分子,那么让她打听同在上流社会的顾雅君,便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了。
既然女儿也是上流人士,那么,她站在自己亲生母亲面前的时候,自然不会给母亲带来难堪,自然不会遭到母亲身边人的歧视。
林昌业虽然穷了一辈子,但他对钱并没有那么看重,他更看重的是亲情。
如果能用这四个亿,换回顾雅君和林秋妮的母女团聚,那无疑是最有价值的。
……
杜思远听得呆了,他生在豪门,却不曾见过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不曾体会过这样细致入微的亲情。
他是同情的,同情林昌业的遭遇,同情林秋妮的身世。
他又是羡慕的,羡慕林昌业和顾雅君的爱情,羡慕林秋妮有这样疼爱她的父亲。
在他平静的外面下,各种情感纠缠在一起,在大脑里翻腾……
林昌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他并未注意到杜思远脸上微妙的情绪变化。
“孩子,我把这些往事说出来,就是现在突然断气,也不用再担心了。”林昌业拉紧杜思远的手,恳求道,“你是上流社会的少爷,上流圈子里的亲戚朋友肯定很多,我希望在我去世之后,你能帮我们秋妮进入上流社会,让她和她妈妈团聚——”
“叔叔放心!我一定会的!”杜思远连连点头。
听到杜思远这样说,林昌业欣慰地笑了:“我还有两个请求,第一个是,在我去世前,今天的这些话,你就先替我保密,不要告诉秋妮——”
杜思远咬着牙关,重重地点头。
“第二个是,关于我的身体状况,一定不能让秋妮知道,我活一天,我就想看着她开开心心一天。假如她要是知道我快不行了,她一定什么也不干了,只会整日守着我……所以,我们晚几天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你一定得替我瞒着。”
杜思远摇头,这样的事,他做不了,他也不能做。
以后林秋妮知道了,会怨恨他的!
“孩子,叔叔求你了!”
“可是——”杜思远看着林昌业,不知该怎么说。
第16卷 第209节:藏了十九年的香艳情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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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在一个没有多长时间生命的父亲的面子上,答应我吧,”说这些话的时候,林昌业的泪水流了出来,他哽咽道,“这一辈子,我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秋妮的妈妈,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拉走,她是哭着和我分别的;一个是秋妮,我相依为命的宝贝女儿,我要离开了,但我不想看到她哭,我想看着她的笑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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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昌业一下子显得苍老的脸,杜思远的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无法选择,他只有重重地点头。
“孩子,谢谢你!”林昌业长长出了一口气,又躺回到床上,很快睡着了。
一口气讲了那么长的一段故事,他太疲惫了。
而这个时候,杜思远的耳朵已经开始轰鸣!
出院的时候,医生再三交待:他这种病,千万不能受刺激,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
但今天,他听着林昌业的故事,却像自己经历了一生一世。
他一会儿欢喜,一会儿伤悲,一会儿绝望,一会儿又亢奋不已……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脑门发胀,呼吸急促。
有一种白素贞喝了雄黄酒后,要现出原形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