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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自知之明,虽然不可遏制地喜欢着顾雅君,但他决不敢奢望能成为她的恋人。
更何况,她已经是什么贵族的未婚妻!
经过了三十多年的苦难生活,林昌业已经知道,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平添烦恼。
而且,既然爱她,就不应该毁了她那花团锦簇的前程……
所以当顾雅君向林昌业表白的时候,便是林昌业决定离开的时候。
背着顾雅君,林昌业悄悄辞了职,然后躲在自己租下来地下室里,肝肠寸断。
他曾无数次地期望过自己的爱情,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爱情来了,他却退缩了。
错过了她,林昌业彻底地对未来的生活失去了希望。
他窝在床上,心灰意懒,哪里也不想去。
几天后,竟然有人敲门,林昌业还以为是房东太太来要房租呢,手里拿着几张钞票迎了出去。
拉开房门,林昌业呆住了。
亭亭玉立的顾雅君,站在门口,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你离开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自己,哪怕你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揪出来!”顾雅君莞尔一笑,不等林昌业邀请,便大大方方地进了屋子,上下打量着说,“没想到不是那么难嘛,才花了几天时间就给我找到了。”
(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完全陷入到回忆当中的林昌业,幸福地对杜思远说:“其实,她母亲的性格,和秋妮简直是一模一样。”)
“可是——”林昌业心里兴奋得开了花,可他仍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
聪明的顾雅君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理会他的表情,她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这小房间里真温馨,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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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雅君背着双手,在地下室里走来走去,看到没叠的被子,她歪着脑子惋惜道:“就是床铺太乱——”
“我马上整!”林昌业像领了圣旨一样,迅速将床铺整理干净。
第16卷 第203节:藏了十九年的香艳情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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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雅君又歪着脑袋端详着那乱蓬蓬的桌子,微笑着说:“我喜欢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
林昌业立即冲上来擦桌子。
“还有地板——”
林昌业又跑到邻居家借来拖把,将地拖得干干净净。
顾雅君一直背着双手,并不帮忙,但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嫌弃。看着在林昌业手里变得越来越干净的屋子,她一脸幸福。
小小的地下室,第一次变得如此干净整洁。
“真不错。”顾雅君坐在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笑着问林昌业,“我可不可以以后常常来这里玩?”
“当然!”林昌业连连点头。
“那你记着以后一定要像今天这样保持整洁,不许偷懒哦。”顾雅君命令道。
林昌业听话地点头。
“还有,这才几天,你都瘦了,要好好吃饭,否则,我会找你算账的。”顾雅君“威胁”道。
这话让林昌业听得好温暖,这一生,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过话。
他冲着她,傻傻地笑着,傻傻地频频点头。
“走了。记住我的话,我会不时回来检查的!”说完,顾雅君飘然离去。
林昌业呆立在原地,他感觉到,自己心中那空了近四十年的老房子,一下子着火了!
生活多么美!
林昌业又重新变得信心满满。
面对这样可人的顾雅君,他哪里逃得脱!
很快,那不起眼的地下室热闹起来。
不时地有人过来送吃的,送穿的,送盖的,送用的……
然后,顾雅君又来了。
她像一个刁蛮的女主人,吩咐林昌业做这做那,而她则背着手,走来走去地监督着。
被指挥的人是幸福的。
为心爱的女人端上丰盛的饭菜,看着她挑三捡四,林昌业幸福得想要落泪。
这是家的感觉啊!
没有人会明白,一个孤儿,一个单身老男人,对家是多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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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又懒又不讲道理,你不会讨厌我吧?”吃罢饭,林昌业在刷碗的时候,顾雅君笑眯眯地站在他旁边问道。
“不不不!”林昌业听到这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她看,他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呢……”
“那么,你愿意我天天这样来折腾你吗?”顾雅君见林昌业激张的样子,抿着嘴笑了。
“愿意!一百二十万分的愿意!”林昌业只恨自己的语言匮乏,无法表达出得更加真诚的心意。
“你这样说,是同意我做这里的女主人了吗?”顾雅君突然问道。
第16卷 第204节:藏了十九年的香艳情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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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昌业一下子呆住了。
他,梦寐以求!
看着顾雅君如花的笑靥,他激动得直想落泪。
他一个无亲无友的孤儿,一个刚刚回来的穷光棍,究竟受了何种阴德,竟有此福报!
因为有顾雅君,林昌业觉得自己这近四十年的人生苦难没有白受;只要有她,自己的心,再也不用漂泊。
林昌业不知该怎么回答顾雅君,但在他心里,早已经答应了无数遍!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豪气:他爱她,那怕她是女王,也要把她夺到手里!
聪明如顾雅君,自然明白他的心意。
她不等他回答,一下子抱住了他,将嘴,紧紧地贴在了他滚烫的唇上……
从此,顾雅君成了小地下室里的常客。
直到有一天,这段被顾家斥为不道德的爱情,被顾雅君的父亲发现。
顾雅君被强行留在了家里,林昌业被顾家派的人痛打了一顿,警告他再不许接近顾雅君。
但打林昌业的人没离开多久,顾雅君就来了。
她是逃出来的。她带了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义无反顾地要求和林昌业私奔。
“但你那位贵族未婚夫怎么办?”林昌业犹豫了一下。
顾雅君不屑道:“那只是顾家要嫁的,不是我要嫁的!我只嫁给我爱的人!”
林昌业本来也就舍不得离开顾雅君,在顾雅君的坚持下,他们逃到了现在的城市;他们第一个落角的地方,便是现在所住的这套小房子。
小小的家被他们收拾得无比温馨,他们手拉着手出去玩,只逛商场不买东西,到菜场里淘最便宜的菜,在街头免费阅读的报栏里寻找工作机会……
虽然穷,但他们不缺温暖,不缺爱,不缺浪漫和诗情画意,这样的小日子让他们觉得无比幸福和踏实。
有一天,他们一起到闸北菜场买菜,他们看到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守着一个猪肉摊,老汉在切肉,老太太则一边嘱咐他小心,一边拿手绢给他擦脸上的汗珠……
从前,顾雅君觉得卖猪肉是最怕人的一个生意,鲜血、生肉块,肮脏的下水……
但今天,她却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了最美的爱情!
第16卷 第205节:藏了十九年的香艳情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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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顾雅君有一个观点,她认为用名车、豪宅、鲜花、钻石培养出来的爱情只是欲望。
真正的爱情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不离不弃,相濡以沫!
她远远地看着那对老夫妻,幸福地说:“老公,我并不期待咱们将来的生活多么富裕,我只奢望咱们能像他们那样,守着一个小小的猪肉摊,做着别人最不屑的职业,却过着自己最贴心的日子。”
林昌业紧紧揽住顾雅君的肩头,点着头说:“老婆,我懂!只要咱们能在一起,只要三餐无忧,我也别无所求!”
但当时,他们连一个猪肉摊位也租不起,他们没有本钱。
其实,逃出来的时候,顾雅君身上还带着一些首饰,她提议卖掉首饰,但被林昌业阻止了。
林昌业说:“我不是刻意要装清高,我只是希望,咱们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地攒起咱们小小的家业。能和你在一起奋斗,这个过程更让我感到幸福。”
顾雅君在林昌业唇上吻了一下,甜蜜地说:“老公,还是你最懂我。其实,这些也是我的心里话。”
两人发挥自己的特长,顾雅君给报社副刊写一些小文章赚取稿费,林昌业给周围的中小学生们做英语家教,零零星星赚些生活费。
日子虽然紧张,但过得很开心,很充实。
他们准备在闸北菜场盘一个小摊位的本钱,渐渐快要攒够的时候,他们有了一个更大的惊喜:顾雅君怀孕了。
林昌业更加努力地攒钱,他要为妻儿未来的生活做好准备。
每天,林昌业做完家教回到家,便扶着肚子越来越大的顾雅君在楼下散步、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