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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到我近处时,他深情地呢喃道:“静怡……你回来了?”
我心中一怔,慌了神,手微微一颤,“嘣”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段,乐声戛然而止。
我立刻离开座位跪倒在地,把头使劲地往下埋,慌道:“皇上恕罪。”
一时寂静,徐昭仪慌忙地停下旋转的脚步,惊惧地半福着身子道:“皇上恕罪。”
皇帝只是愣愣地站在我面前,一边伸手想掀开我的面纱,一边又道:“静怡……”没曾想到他竟把我看成静妃了。
我忙回道:“奴婢夕颜,冒犯皇上,请皇上恕罪。”
他身子一颤,手僵在半空,又愣了片刻,才对着一旁地总管太监冷冷道:“摆驾回宫。”眼睛却不离开丝毫。
众人又是齐道:“恭送皇上。”
我却跪在地上,不敢吱声,只见他转身提步而去,直到走出灵秀宫,我才敢抬起头。徐昭仪惊魂未定,一个踉跄身子后仰,如意忙把扶住她。
她准备了这么久的舞,不想却是这样的结局,虽不是我的错,但却因起与我。
心中愧疚,遂小心翼翼地向她望去,才刚对上她的眼,我便打了个寒战。
她满脸恨意,眼神阴狠地盯着我,全然不是过去看到的那个温婉亲切的昭仪。
想来她是认定我故意勾引皇上,打破了她再次得宠的希望。
她把满满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支舞上,期望这支舞后便能再得盛宠,不再日迟独坐天难暮,贱妾茕茕守空房。如今希望碎了,皆成一场空,怨我也是理解的。
我不敢再直视这双眼,遂又低下头,望着脚下的泥土,心中觉得压抑。
众人扶着昭仪都进了屋,我却不敢站起,没有昭仪的话我只能这么跪着。
心中越发觉得凄凉,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招来这么大的怨恨。
一阵寒意慢慢在心间扩散,想来这个宫中即使你不招惹人,也不能清闲。
皇宫深院,锁住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身子,更是那颗跳动的心,一腔热血最后也只是冰冷。
多少希望落空后,不恨也恨,不狠也狠,自古多情空余恨。
即便自己想独善其身,但看今天的情况,在这皇宫中想做一个局外人,是一件多么奢侈可笑的事。
摸着手里的镯子,苍凉的心中又开始生暖,告诉自己,他会护我周全。
夕阳西下,暮色慢慢降临。我只觉俩腿发麻,膝盖生生的疼,俩手撑着地,额头也开始冒着虚汗。
没曾想到做人竟这般不易,如今没了法力,也不能任着性子为之。〖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天已经开始变黑,我只觉要撑不住了,听见背后细碎的脚步声,看到几名太监匆匆而来,第一个手中端着布匹,第二个手中端着糕点,第三个手中端着珠宝,嘴里喊道:“皇上有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心中一阵激动,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算是告一个段落。
果然,不一会如意徐步而出,并未走近,只是在凉亭中道:“主子今日高兴,就免了你皮肉之苦,回去吧。”
心中琢磨着,即便皇上不赏,昭仪也不敢对我如何,再怎么我也是出自皇后宫中,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的看主人,以她的性子是万万不敢得罪皇后的。
刚站起身子,只觉俩腿根本用不上力,遂又跌坐到地上。
揉了揉小腿,觉得血液畅通些才又站起,一路扶着墙根,走得十分艰辛。
刚刚转出巷子,便远远地看到一人在树下焦急地踱着步子。
见我出来,忙奔向我,待那人近些,我才看清是菊香,心中突然就觉得委屈,泪花在眼中打转。
忙一手抹掉泪花,告诉自己不能这般软弱,拼命地把心中的委屈咽下,深吸一口气,对着菊香嫣然一笑。
菊香跑到我面前,怨道:“姐姐今日怎这么晚,害我好担心。”
见我扶着墙,躬着身子立着,脸上的怨气遂变成担心,忙搀着我,道:“这是怎么了?”
我摇着头,轻描淡写道:“就多跪了会,不碍事,回吧。”一路咬着牙,慢慢地往回走。
走至屋中,已疼得咬破了嘴皮,忙一屁股坐到榻上。
掀开裤腿一看,膝盖已磕破了皮,裤子上渗着些许鲜血。
菊香大惊,嚷道:“伤成这般,刚刚怎么也不啃一声啊。”我笑笑,却说不出话。
菊香忙给我拿了个靠垫,让我舒坦地躺着,又开始满屋子捣腾,想找一些止血的药。
“你今日误约,得给我补上。”
还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虽说上次就认了我这个师父,但是四公主却仍是这番骄横,平时从不称我为师,更别说尊师重道。
大踏步而入,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昂着胸指着我道:“你……”,见我正舒坦地躺在榻上,更觉气氛,俩步并成一步,转眼已到我面前。
我不愿和她纠缠,别过头不理她。
她伸手就想把我拉起,我一个没有注意,被她拽倒在地,膝盖又生生地磕到地上。
一股钻心的疼从膝盖蔓延,我不禁咬住嘴唇忍耐着。
菊香见状,忙跑过来扶起我,嘴里小声念道:“四公主今就别为难姐姐吧。”
公主颇不高兴,道:“谁让你这么对我说话的。”
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她,她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
嘴里委屈地念念道:“明明当着皇兄答应我的,说一套,做一套。你是闲我没有天资?”
我不理,只是又慢慢挪回榻上,她更是不高兴了,拉着我胳膊就是左右摇晃,“你说啊,是不是闲我笨。”我被摇晃得头疼,正欲开口。
菊香抢道:“四公主,今日姐姐确实不便,她伤着膝盖了。”
说着就挽起我裤腿,露出膝盖,俩人都是一惊,我想也不过磕破点皮,何必那么大惊下怪。
低头一看,我也吓住了,刚刚那么一摔,伤上加伤,膝盖已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原本已快干的鲜血又开始流了出来,膝盖周围一片红肿。
☆、君为磐石,妾为蒲
四公主微张着嘴,欲言又止,见是惹事了,便转身就往屋外快步而去。
心中想着,这丫头真是被宠坏了,嚣张跋扈,做错事从不承认,太过自我。
菊香最后还是没能找到止血的药,歉意道:“只能明日再去给姐姐要些药了,今日先将就包扎着吧。”
我点点头,如今我们本是丫鬟,自然不比以前,许多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不过还好有太子和容渊帮着,许多地方都被照顾得仔细些。
菊香正在替我缠绷带,听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遂又停了手。
只见四公主又匆匆进来,背后还跟着一名侍女,手里抱着一个小木箱子。
待走到我面前时,拨开菊香,漫不经心地盯着别处,嘴里却关心道:“怎么可以不上药。”
一挥手,侍女便乖乖地上前,从箱子中拿出几瓶药,洒在我膝盖上,又小心翼翼包好。
心中责怪自己,竟是我小心眼了,不知何时她也学会关心人,只是嘴上不服软罢了。嘴角不禁上扬,半眯着眼看她。
被我这么看着,她却不自在了,揉着手里的丝巾,撇着嘴道:“我是看在皇兄面上。”
我笑道:“那我还是得谢谢你,今日待我这般关心。”
她一脸尴尬,转身就出门而去,嘴里念道:“我才不关心你!”
第二日,心里琢磨着徐昭仪大概不愿再看到我,更不需要陪着练舞了,遂躺在床上不愿起来。
果然,早饭不久便有太监过来传话,说以后都不用再去。
心中也是落下一块石头,自昨日事情后昭仪定不会如先前般待我,能不去自然是好的,但心中却说不出的落寞。
过了晌午,实在觉得在床上闷得发慌,遂拿出床头的《孔雀东南飞》,看得心头不觉伤感,心一抽一抽地疼。
忧伤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如此情深却不为世俗所容,只能死后双宿双栖。那我命运该如何?”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便是你的命运。”
我一惊,忙放下书,转头看着太子立在我身后。
他手轻轻拂过我的眼,替我拭干泪花,道:“这书该扔,害得我颜儿如此伤心。”
我嗔道:“你怎每每都这样,吓得我要死。”
他从背后搂过我的腰,坐在我身旁,拾起床头的书看了眼,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会如磐石,你会如蒲苇吗?”
我口中喃喃道:“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一声轻笑,在我耳上一吻,只觉心里酥麻,忙捂住脸低下头。
他身子前倾,嘴唇微微翘起,我忙推开他,嘴里嚷道:“无赖。”
他却快速抓住我的手,将其交叉在胸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