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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忙完这一切时,客厅里已没有了John的踪影。
于是,我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我看见John蹲在地毯上的背影,身子微微有点前倾,一旁是他那只正打开着的黑色行李箱——他正在整理他的行装、衣物。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他的背影凄凉,一双手不停地抖动着,在阳光下显得毫无血色。我一阵伤感,不动声色地合上了门,朝后退去。
我奔到客厅的盥洗室内,泪水涔涔,John是不是要离去了,他真的要离去了吗?天哪!怎么会这样!真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无法回答自己,感恩和忏悔的泪水糊住了我的眼睛,我扑在大理石面台上泣不成声……
黄昏的时候,我们一如往日相依相偎地来到露台上看冬日湖光中的日落。2月的多伦多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我们披上大衣,站在风中的露台栅栏桅杆前。John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感到了他的颤栗,他瑟瑟地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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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脸都冻得发红了,让我亲一下。”他命令道。
我对着他仰起脸来,就像大理石雕成的一尊女神一样。让他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他的神情是那么凄苦,我的心快要碎了。他吻我的时候,我感到一阵酸楚,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我克制着不让它泛滥,迅捷地斜过头去茫然地望着远处岛屿上的湖水和树木,故意装作并不陶醉于他的吻,而心却坠入到伤心的深渊。
仿佛一切才刚刚开始,仿佛爱情的翅膀还没有飞得最高,就要滑翔降落了吗?我们间也曾有过无数次的分别,但这一次分明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别,彼此都心照不宣。只是哭泣的心要用微笑来掩饰,只是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爱着,深深爱着。
是这样吗?
让我为你拉开一帘夜幕,听缠绵的情人激|情的骊歌,体验一下伤感的女人那最后的红舞鞋的跃动吧!
这是怎样一个疯狂的夜晚!
这是一首怎样伤感的《卡萨布兰卡》啊!
我们就像一对连体婴儿,在号啕大哭地接受着分割的手术,只是这哭声都只在我们的心空中回荡罢了。
满是温柔缠绻,满是欲望飞翔,这是最后的骊歌吗?亲爱的。我无言地迎去……
突然就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想起了第一次与John在除夕之夜的故乡,在他借来的那辆黑色的奔驰车里狂舞的情景,我们是以Xing爱开始的也正以Xing爱去结束。但爱是永远不会结束的,从最初向男人勇敢地说出“我爱你”开始,我就明白这是我爱世界的方式。我心中的爱满溢着,我这等丰满的女儿身同样满溢着,而她们是必须要找到宣泄的出口。于是,男人们成了承载女人情感的河流。是的,我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莫过于“我爱你”,我是那么喜欢一遍又一遍充满着激|情地说出“我爱你”,“I LOVE YOU(法语)”,“阿意西代麻丝(日语)”。是的,用不同的语言说着,面向男人说着,对心中的爱说着。
“John; I love you! I love you!”我在心中不断地说着,随后搂紧他的身子,泪从我微闭的眼角里流了出来。
“Oh; Honey; how much I love you!”他在一种癫狂的自我折磨般苦痛中哀鸣,雨点一样的吻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处,好像急不可待地要擦亮我身上所有的燃烧点。
当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我像一只轻盈的小鸟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甚至我感觉到他在那儿膨胀着,颤动着。当他开始曳动的时候,在骤然而不可抑止的狂欲里,我感受到身体里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东西,在波动着醒了过来,波动着,旋转着,好像柔和的火焰的轻闪,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向着天空飞去,曼妙地把我溶解,把我整个生命溶化,在一波又一浪中登峰造极……
空荡的卧室里飞扬着着我们狂野的、细切的呻吟,整个肉体在温柔地盛放,狂烈地求索着。我在火炽的激|情中昏眩,能感到整个儿的他在我里面耸动,用着一种巨浪拍岸的节奏在我里面泛滥起来,直至把我空洞的意识填满了。在我的欲望里,在我的灵魂里,愈转愈深,直至浪尖上的波涛汹涌……
我躺在那儿含混地呻吟着,这声音从黝黑无边的夜里发了出来,这是生命!这是扎扎实实的快感!这是真实的情人,不再是梦境中的幻觉。
喔!这真是分手前一个长夜不眠、长欢不息的夜,就像死亡前的回光返照。我们彼此都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美景良辰,我的生命几乎全部都在消受他给我的狂吻里面。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人的肉体像这样折腾上一天一夜的话,我想就只能剩下一具躯壳了。
直到天亮,直到我们两人的身体都疲软了。在晨曦中,John脸色灰白。他一句话也不说,男儿的泪珠不时从眼眶里滚落在他的面颊上,在安大略的晨阳中,它像金刚钻似的闪闪发光。
“我最爱最爱的人儿,记着,我爱你……”在眷恋中听着他的这种声音,感受着他至爱至诚的生命的喷涌。
我听着听着便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再也抑制不住强忍着的伤感。我痛苦万分地浑身发抖,他抱紧我,吻去我的泪珠。在那一刻,我多么想诉说我的委屈,恳求他留下来。John;留下吧,留下吧!我依恋你,我的亲爱的,我没有爱上别人,我在巴黎没有外遇,圣诞之夜我与你失之交臂前往巴黎,只是与天国的格兰姆相遇。在我的心中格兰姆没有死,他在我的幻觉中并没有死,他只是遭到毁容和失忆了。John;这一切你知道不?你知道这几个月来我被精神的病魔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吗?我以为我的格兰姆还活着,白日梦连着黑夜梦,我以为那个在巴黎古堡酒店的丑陋画家就是格兰姆?我那阵子真的走火入魔了,包括你应该记得的那次免费西餐,我根本就没有被烫着,完全是白吃了人家一顿。那一刻我是幻觉到你就是格兰姆才惊吓得张大了嘴巴……我在那些日子做了怎样的心灵挣扎!你知不知道这一切?
还有昨天半夜我是回来的,我并没有撇下你不顾而住在安娜家,只是我没带钥匙但又不忍心吵醒你,就一个人去酒店住了。我爱你的,John;我真的是爱你的呀!你千万千万不要误会被你窥探到的那堆床第间调情的物品,那些玩意儿并不表示我在花都巴黎与他人巫山云雨了。不是的,真不是的。说出来都不好意思,那一切都是我为了想与你在一起时买的呀,还是前天回到多伦多才刚买的呢!发票都在,我一一拆开包装是想于与你在夜里使用啊!但是,昨晚我们错失了,因为没有那把打开家门的钥匙;而此刻,我又发现我仍没有那把可以打开你心灵隔阂的钥匙。天哪!我这是怎么了呀!我们之间究竟从哪一天开始有了这层无形中的隔膜?为什么我都不敢在你面前浪漫,不敢点上“腾云驾雾”的印度香,不敢插上那片马德里的狂舞灯照,不敢放上那盘拉丁风格的Zuo爱狂热曲?更不敢穿上那一件件可爱的、糖做成的内衣裤?
天哪!挪威森林里的那个真性情的小母亲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呢?!
就在我想大声歇斯底里地喊叫出那番话,想召唤那个真性情的小母亲回来的时候,另一个声音穿过蒙蒙的晨雾,在我的耳际惊叫,也是另一个自己的声音:John,你离开我吧,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情人;一个神经质的女人,一个有病的女人,一个忧郁的女人,一个快乐的时候比痛苦还要悲伤的女人,一个彻底无药可救的女人。离开我吧,救渎我就请远远地离开我,再也不要回来,让我感受到真实的痛,真实的笑,真实的孤独,让我变回一个正常的女人吧!拿走我的欲望,拿走我的伤感,我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与美国男人有关,我要向美国男人永远告别,我要成为纯粹的中国女儿。
天哪!我爱够了,爱得遍体鳞伤。我不能再爱了,我要回家,回到我的故乡,回到我的母亲身边。
“新的一天又将来临了。”John把我揽紧在他的胸口:“亲爱的,我们认识整整一年多了,这段并不算长的岁月对我来说,其生命的意义远远超过了我的一生。能遇上你,对我来说此生已无遗憾了,我不能奢望更多了。最美的东西是瞬间的光芒,是心头的永恒,就像我们每天在露台上看到的日落……回想起来这一切美丽得恍如是在梦中,在过去通向未来的时光隧道里。”
已是2月13日了吗?去年的2月8日,我们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邂逅,那之后……真是魂断梦萦。
“John;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那一片挪威的森林,那是我生命中爱情的圣地。等我老了,我一定会独自一人去寻访它,看看我们住过的木屋还在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