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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山林包了一个红皮儿鸡蛋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不以为然地:不就一伙计的孩子吗?还这么上心……
张李氏:做人得将心比心、有来有往,关系才能长久。人活在世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需要别人帮一把,眼睛不能总朝天上看。
张李氏给张幼林递过一条干手巾:幼林他爸死的那天,我心里乱,在外头摔了一跤,爬不起来,要不是几个叫花子帮忙儿把我送回来,就我这身子骨儿,大冬天的趴在雪地上,时间长了非落下毛病不可。
张李氏坐下:幼林啊,我这两天也不知为什么,老惦记秋月,你去看看她,还是劝她搬过来住吧。唉,杨大人走了,秋月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放心啊……
张幼林痛快地:我待会儿就去。
“圣彼得堡”咖啡厅。
一架白色的钢琴摆在大厅的中央。
印度籍的仆人往来送着咖啡、甜点。
桌子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伊万和秋月面对面的坐在桌子旁。
伊万仔细地赏玩着手里的一只白色的玉手镯。
秋月:这是我家祖上在朝廷里做官的时候,乾隆爷赏的,您仔细看看……
伊万:要说你们大清国的皇帝当中,论书画、玉器、文物赏玩样样在行的,可就数乾隆爷了。你们中国的历史上,有那么几位皇帝雅好收藏,只是可惜……除了乾隆皇帝的,其他都没留下来。
秋月:哦,你说说,都有哪几位皇帝呀?
伊万:隋炀帝和宋徽宗都是喜欢收藏的皇帝,就说隋炀帝吧,他收集的书画,在运输的过程中,船翻了,都沉到了河里;宋徽宗的藏品,被金人抢走了,不知所终。
秋月:宋徽宗的书画堪称一流,可他做皇帝很糟糕。
伊万:宋徽宗这种皇帝固然不是好皇帝,但光绪皇帝又怎么样呢?他倒是想为江山社稷励精图治,振兴大清国,只可惜,他没这个能力,维新变法没玩儿好,这不就被软禁啦?说白了,光绪皇帝的实力不够,用你们的话说,叫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做了人家的阶下囚。其实,那些追随他参与变法的人结局最悲惨,他们连脑袋都输掉了。
秋月紧张地环顾四周:您小声点……
百年往事 四十二
某茶馆。
左爷和黑三、柴禾走进茶馆。
茶馆的伙计迎上来,点头哈腰的:哎哟,这不是左爷吗?您老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您坐,您坐,我这就给您泡茶去。
黑三:等等,老规矩还记得吗?
伙计:呦,这您可得提个醒儿,老规矩是……
柴禾:云片糕、瓜条儿、葵花子儿、葡萄干儿各一碟,你小子是什么记性?
伙计: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马上去拿。
黑三:这小子在装傻充愣,这要搁在以前,咱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忘了左爷的规矩,现在……唉!
柴禾:左爷,昨儿个我派了两个弟兄下去收银子,琉璃厂这一条街的店铺,只收上往常一半儿的银子,有些店铺一见了我的人就哭穷,说是生意不好,就是不交银子,这是来软的。还有的店铺干脆来硬的,说左爷您已经罩不住琉璃厂了,还好意思收保护费?汇源阁的王掌柜说话更难听……
左爷:说!大爷我听着呢。
黑三:他说,左爷让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连个屁都没敢放,从此算是栽了,别说是罩着琉璃厂、收保护费,他能不能保护自个儿都难说……
左爷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起来,但他马上克制住自己,若无其事地:人嘴两张皮,想说什么由他去,咱还能把人家嘴堵上?
伊万还在把玩着玉镯:这副玉镯的成色不错,是和阗玉。当年乾隆皇帝平定了准葛尔部的叛乱,打通了新疆到京城的通道,和阗玉就源源不断地进贡到紫禁城来了,据我所知,最多的时候,一年能有一万多斤。
秋月:伊万先生,您好像什么都知道?
伊万:当然,我是中国通嘛,不然俄国大使馆凭什么聘我做雇员?秋月小姐,我很欣赏贵国的乾隆皇帝,此人既有文韬又有武略,是个很有作为的皇帝。当时扬州有个官员,进贡了一把精心雕刻的镂空玉壶,满心想得到皇帝的夸奖,可没想到,乾隆皇帝大发脾气,说:拿这没用的东西干什么来!
秋月不置可否:怎么叫没用的东西?难道赏玩还要有用吗?
伊万:这就是乾隆皇帝的高明之处了,秋月小姐,您想想,这壶是做什么用的?
秋月:装水呀,盛酒也行。
伊万:对呀,装水的壶,要是都镂空了,那水还不都漏出去啦?
秋月:乾隆爷的意思是,赏玩也要实用?
伊万:对,乾隆皇帝具有很强的操作性,他这样的人适合管理国家。咱们还拿赏玉来说吧,乾隆皇帝刹住了江南掀起的一股奢靡之风,提倡厚重、仿古的器物。
秋月认真地:伊万先生,您觉得这玉镯怎么样?
伊万:上好的和阗玉,洁白无暇,温润无比,秋月小姐,这是件好东西,您应该好好留着。
秋月试探着:您想要吗?
伊万不解地:为什么要把它卖掉呢?
秋月:我需要银子。杨大人被贬了,我得想办法帮他。
伊万仍不解地:杨大人是朝廷高官,他应该很有钱呀?
秋月:他从秦淮河赎我出来的时候,花了大笔的银子,这回被贬官,又被抄了家,现在可是一贫如洗了。
伊万想了想:哦,是这样,那好吧,这玉镯我要了,请您开价,我决不还价。
左爷悠闲地喝着茶,漫不经心地:霍震西最近怎么样啊?我还挺想他的。
黑三:您放心吧,我早派人盯上他了,听我的人说,霍震西最近正在置办货物,准备回西北。
左爷仰天狂笑:老天有眼啊,机会来啦,姓霍的,你的大限到了。
柴禾:我明白了,对这姓霍的,左爷您早有打算?
左爷:小子,这么说吧,左爷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谁得罪了左爷,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一会儿你预备几样礼品,拿着我的帖子到京东东皇庄找一下老康,就说我想见他,有要事相商。
柴禾:左爷,这个老康是什么人?
左爷左右望望,小声道:这儿没外人,对你们两个我也不相瞒,听说过“草上飞康小八”么?
柴禾吃了一惊:康小八?老天爷啊,那是个职业刺客、江洋大盗,江湖上的名声如雷贯耳。
黑三:老康就是大名鼎鼎的“草上飞”?真没想到……
左爷凶狠地:都给我把嘴闭严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往后谁把“草上飞”的字号露出去,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秋月和伊万走出大门。
贝子爷率领着打猎归来的队伍迎面走来。
贝子爷从马车的窗户里看见秋月:秋月姑娘和洋人还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额尔庆尼也凑到窗户前:是吗?
贝子爷的目光跟着秋月移动。
张幼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秋月姐,我把京城都快找遍了,闹了半天你在这儿!
秋月惊讶地:幼林,你怎么回来了?
张幼林:洋教习过洋节,我们也跟着放假;秋月姐,我妈让我劝你,还是搬到我们家去住吧,杨大人走了,你一个人过日子实在不方便。
秋月:你们的好意姐姐心领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贝子爷:这位小爷又是谁呀?
额尔庆尼:没见过。
贝子爷:差人打听打听。
松鹤斋。
王雨轩走过来:庄掌柜的!
庄虎臣:呦,王大人,可老没见了啊,来,您进来坐会儿。
休息室里,庄虎臣:这阵子到处都在传说,山东那边儿闹义和团了。
王雨轩:庄掌柜的,您这消息不够灵通啊,岂止是山东,我告诉您,眼下义和团已经在清苑(保定)成了势啦!他们以清苑为中心,向北,到了新城、定兴、涞水一带,向东到了任丘、文安、霸县。
庄虎臣吃惊地:这眼瞧着就到家门口儿啦?
庄虎臣:这是干吗呀?义和团不是恨洋人吗,跟洋人干不就得了,干吗还跟官府过不去呢?
王雨轩:这么说吧,洋人这么横,都是因为朝廷太软!人家是试着来,先是要地、要银子,看你没怎么着就都给了,这不,得寸进尺了,教会的势力坐大,教民和老百姓时有冲突,官府惹不起教会就偏袒教民,这么一来,老百姓的火儿就大啦。
庄虎臣吃惊地:那他们要是到了京城会怎么样?
王雨轩:不好说,照这么闹,义和团进京城是早晚的事儿。
百年往事 四十三
西山卧佛寺。
卧佛寺门前有不少摆摊的,香客们络绎不绝地走进寺门,人来人往很热闹。
左爷带着黑三、柴禾从马车上下来。
左爷东张西望:怎么没见老康的人影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