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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幼林走进来:马掌柜的。
马掌柜连忙站起来:呦,幼林少爷,您坐!
张幼林:您别忙乎,我马上就走,我就是想问问,霍大叔的案子怎么样了?
马掌柜:您放心,银子我已经送到管事儿的人手里,刑部衙门也开了堂,主审的堂官拿了咱的银子,当然得替霍爷说话,再加上项文川请的几个证人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主审堂官当场认定这案子证据不足,要重新审理。
张幼林:那霍大叔得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马掌柜:这可不好说,要是快,也许就这两天;要是慢,再有两三个月也是他,幼林少爷,这事儿可是急不得。
张幼林:好吧,我先回去了。
张李氏家。
张李氏端详着庄虎臣:虎臣,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庄虎臣:我大哥带着我和张太监见了面儿,可有一样儿,就是贵了点儿。差不多得花五百两。
张李氏吃惊地:这么多?
庄虎臣:我也没想到,捐官的规矩是这样,先得花个百十两银子买个“捐纳监照”,这是国子监颁发的,也是持照人步入仕途的敲门砖。不过,有了“捐纳监照”,只是取得了做官的资格,要做官,还必须有户部颁发的“户部执照”,这“户部执照”拿下来,要花二百两,然后还得孝敬张公公二百两,所以,差不多要五百两。
俩人都没说话,屋里暂时寂静。
张李氏:唉,家里的事儿我也不瞒你,现在确实是手头紧。虎臣,容我考虑考虑。
秋月家小院。
院里的一棵树上吊着一个沙袋,张幼林正在练习用脚踢沙袋。他一个高扫腿踢中沙袋,沙袋悠过来,张幼林灵巧地闪开,随即一个转身后摆腿,狠狠地踢中沙袋,沙袋在他的打击下剧烈地悠荡起来,张幼林灵活躲开……
秋月:幼林,真没想到,你还练过武?像你们这种人家的孩子很少有练武的。
张幼林:以前也不会,后来在牢里,霍大叔教我学了武术,他教我的都是一些最实用的招数,在关键时刻可以防身救命。
秋月:你妈愿意你练武吗?
张幼林:我妈根本不让我学这些,她最希望的是我将来参加科举应试,最好中个状元、榜眼什么的,好光宗耀祖……
秋月:这也是应该的嘛,当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
张幼林踢打着沙袋:我倒不这么想,难道只有考中状元才算是有出息?我最烦的就是那些陈词滥调、迂腐不堪的八股文,我就佩服人家康有为先生,这次会试,康先生中了进士;被授以工部主事官职;可他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视官职如粪土,却办起了“强学会”,以宣传变法为己任,这才是干大事的人。秋月姐,等我把《柳鹆图》赎回来,我要去报考新式学堂,学一些有用的本事。
秋月:对了,你不提我还忘了,《柳鹆图》的当期还有多长时间?
张幼林一听便沉重地坐在板凳上,充满焦虑地说:我也为这事发愁呢,今天早晨我还看了看当票,离最后期限还有三天,可现在……赎当的银子还没着落。
秋月:幼林啊,我们得想办法,要是《柳鹆图》从此拿不回来,你妈可活不下去了,她把这两幅字画儿当成性命一样重要。你别着急,容我想想……
张幼林:秋月姐,别想了,你能有什么办法?杨大人为了给你赎身差点儿倾家荡产,况且他那个元配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女人,所以,杨大人怕是也没什么办法。
秋月:是啊,就算杨大人有银子我也开不了这个口,已经够难为他的了,这件事不如不让他知道。幼林啊,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不要再想了,好吗?
张幼林疑惑地望着秋月,点点头。
圣彼得堡咖啡厅。
一个俄国小提琴手正在演奏柴可夫斯基的《忧郁小夜曲》。
身穿晚礼服的伊万和打扮得光彩照人的秋月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
伊万含情脉脉地:秋月小姐,今天真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您主动约我见面,真使我受宠若惊。
秋月笑道:伊万先生,您太客气了,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
伊万:秋月小姐,今天您来找我,为什么?
秋月轻笑:伊万先生不愧是个银行家,谈话总是以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进行。
伊万:更正一下,我已经辞去在华俄道胜银行的职位,现在的身份是俄国大使馆的外交官,原因是鄙国外交部认为我在华多年,熟悉中国文化和风土人情,因此把我招募进外交部。好了,不说这些,秋月小姐还是说说来意吧。
秋月:好,那我就直言了,伊万先生,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您能帮我吗?
伊万:需要多少?还有,要用多长时间?用途是什么?
秋月:两千两,大约两个月时间,至于用途您就不必问了,您只需告诉我,借,还是不借。
伊万:两千两?数目不小啊,当然,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秋月小姐是否有抵押物品?
秋月:有,抵押物品就是我自己。
伊万:此话怎么讲?
秋月:难道您不明白?也就是说,一旦我还不上这笔钱,我这个人就是您的了,现在我需要您对我进行一下估价,我究竟值不值两千两银子?
伊万笑了:这我马上可以告诉您,您的身价远远不止两千两银子。
秋月:哦,那我把自己的价格卖得低了。伊万先生,我们可以成交了吗?
伊万:可以,今天签字画押,一个星期后你就可以拿到银票。
秋月:七天以后?不行,太晚了,两天,我必须在两天之内拿到银票,否则这场交易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伊万:那好吧,我来试试。
秋月又坐了下来:不是试试,是必须做到,我说过,否则这场交易便没有任何意义。
百年往事 二十七
当铺。
张幼林和秋月走进当铺。
站在高柜台后面的掌柜:两位来啦,今天当点儿什么?
张幼林把当票拍在柜台上:我是来赎当的,银票我带来了。
掌柜的拿起当票仔细看着,然后把当票推了回来:对不住您哪,这张当票过期了,您来晚了。
张幼林:什么意思?过期了?今天是五月初五,是我赎当的最后一天,当票上写得明明白白。
掌柜的:没错,今天是五月初五,可您再仔细看看这当票,这是两个月前,也就是三月初五那天中午十一点开的当票,看见没有?这儿写着钟点呢,您再瞅瞅,现在是几点了?下午两点,也就是说,赎当期已经过去三个钟点了,您的典当物现在归鄙典当行所有了。
张幼林涨红了脸:不对,当时你并没有向我讲明,必须是十一点之前赎当。
掌柜的:这位小爷,我怎么会没说呢?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啊,当票上也要白纸黑字写清楚,您若是再有什么不满意,那咱只好到衙门里去说理了。
张幼林大吼:你是个骗子,我看你就是想吞了我的《柳鹆图》,今天你老老实实把画儿给我拿回来,咱们万事皆休,不然的话,我砸了你这狗屁当铺。
掌柜的脸色骤变:你要这么说可就是不讲理了,要砸铺子你随便,我去报官就是了,跟你这么说吧,有这白纸黑字的当票,这场官司打到哪儿我都奉陪到底。
张幼林回身抄起一把太师椅,高高举起朝柜台冲过去:我砸了你这蒙人的当铺……
秋月一把抱住张幼林:幼林,你别……
张幼林猛地一甩,将秋月摔出很远,他举着椅子欲砸向柜台。
秋月在地上挣扎着撑起身子:幼林,我的腿……快来扶我……
张幼林猛然醒悟,他扔掉椅子,俯身扶起秋月:秋月姐,你的腿怎么啦?
秋月:很疼,可能是扭伤了。
张幼林:秋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秋月:幼林,扶着我,咱们走!
张幼林指着掌柜的:你等着,这件事儿没完!
张幼林搀扶着秋月走出当铺。
张李氏家。
张李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房契交给庄虎臣。
庄虎臣仔细看看房契,吃了一惊:要卖房子……
张李氏:我出嫁时娘家给了两处房产做陪嫁,前些日子为幼林打官司卖了一处,这是最后一处了,你找找周掌柜,请他帮着换银子吧。
庄虎臣向张李氏深深地鞠了一躬:东家,您放心,这件事我就是豁出命来也要把他干好,决不会让您失望。
张李氏:去吧,虎臣,我信得过你。
鸿兴楼。
左爷和他手下的一帮喽啰们正在大吃大喝。
左爷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儿在座的各位:弟兄们别光顾了吃,也该琢磨琢磨收银子的事儿了,柴禾啊,上个月你是怎么收的?
柴禾站起来:左爷,琉璃厂有几家新开张的铺子,他们一是不知道左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