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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足了两个时辰再起来。若是碗里的水洒出来一星半点,那就从头儿再跪过。”
兰茜一听,气得几欲晕去。这大热天里顶着碗水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就算不中暑也烤成人干儿了,兰茜也顾不得许多,指着陈氏骂道:“你怎的这样狠毒?人是我砸的,要罚罚我,不许你罚她。”
陈氏一把将兰茜手指拍到一边,竖着眼睛骂道:“你这是跟谁说话?你还有没有一点子大家小姐的规矩,你从小的书白念了,尊重长辈这一条你莫非没有念过,敢情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兰茜狠狠瞪她一眼,转身便往前院跑,她要去看看小容。陈氏也不阻她。只是跟身边两个丫环说道:“你们去,亲自给我盯着小容,若是她跪不了两个时辰,或是半截上有什么人阻拦,我就拿你们算帐。”
那两个丫头暗地里一撇嘴,转身跟着兰茜身影去了。
兰茜飞快的跑到前院,老远就瞧见小容头顶着一个饭碗跪在天井当院里,旁边就是树荫,她却不敢稍往凉快处挪一点儿,生怕被陈氏责骂。兰茜见小容满头满脸晒得通红,身上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心疼不已,伸手就去拉她。
跟过来的陈氏的那两个丫头忙一人一边拉住她,劝道:“小姐,这可使不得,夫人要罚她谁敢阻拦,方才夫人说了若是你帮小容,便要打断我们两个的腿呢。”
兰茜见了她们两个就来气,觉得这二人跟陈氏是蛇鼠一窝,因此冷着脸道:“我管你们腿断不断,让开。”扒拉开两个丫头,仍旧伸手来拽。
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丫头懂事些,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悄声在兰茜耳边低声道:“使不得,小姐。若是夫人见你这样,怕是私底下给小容些暗亏吃,她便吃不了兜着走了。她不能拿你怎么样,却还治不了小容么?你想仔细。”
兰茜手中动作一停,显是听进去了。只是看小容满脸红通通一头汗水的惨模样,心里实在难受,忍不住眼泪便掉了下来,扑通一声也在小容旁边跪了下来,哽咽道:“我和你一起跪。”
小容见她如此,想伸手拉她又怕打破头上顶的饭碗,急得什么似的,“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大暑天的热坏了你可怎么办?奴婢粗生粗养的习惯了,我没事儿,您就先回房呆着吧。”
兰茜伸手扯住小容左手,感觉她手心也全是热汗,心里不由得又疼又愧,哭道:“小容,都是我惹的祸,是我害了你。”
小容脑袋不敢乱动,只把眼睛瞟过来,劝道:“奴婢的本分就是伺候好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奴婢也逃脱不了失责之罪,夫人罚我也是应该的。只是从今以后,小姐你可千万别再干那些无用的事儿了。”
兰茜心里一阵阵难受,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只是想认识那位乐府的小姐,我想有个人跟我说说话儿。”
小容心里一痛,眼泪走珠儿般的下来了,轻声哭道:“小姐,我知道不怨你,真的,不怨你。”
可怜的小姐啊,长了十五岁了还没有一个体己的闺房好友,别说这个了,就连说说话也找不到一个人,除了自己打小跟着小姐伺候,小姐一个朋友也没有。被那该死的道士说什么克母克亲人,老爷便信了那胡言乱语,将小姐整日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儿,这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陈氏整天在老爷面前说小姐不通事务,若是让别人家见到了笑话。她就没想想,整天将小姐关在屋里也不接触人,又怎能懂得如何和别人相处。
小容用手背轻擦了擦眼泪,压低声音道:“小姐莫哭了,你这个样子夫人见了又要多生事端。小容知道您对那乐家小姐觉得好奇,想认识人家,可是奴婢斗胆说一句,您这扒着墙头去偷看人家确实是不太合规矩,也怨不得人家丫头生气。若是有人这样看您,我也要跟她吵上一架的。”
兰茜叹了口气,下死劲扯着手中的帕子,象要将它撕碎一般,“我知道这样不妥当,只是。。。只是我出不了门,没有办法。。。。”
小容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姐,今日之事你是万万再不能做了,若是真惹恼了那乐家小姐怕是你真心想结交,人家也不肯呢,那乐家小姐今日我着实仔细看了一通,果真是个美人儿。小姐你若真想结识人家,往后小容给你想办法。”
“真的?”兰茜有些不确定,人家上午才上门给丫环讨公道,不会生她的气了吧?
小容点点头。她是真心想让小姐跟乐家小姐结识,虽说小姐不能出府,但是乐家小姐可以过府来啊,两家相隔如此之近,岂不方便得很?就只是不知那位乐小姐会不会也听说了小姐命硬克人的名声,不屑为伍?
兰茜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那玉镯呢?可要回来了?”
小容皱眉道:“那乐家小姐将镯子还回来了,只是掉在地上已摔成两半了。”
那镯子是兰茜母亲所留,平日里兰茜爱如珍宝。将它当作怀念母亲的一个念想,如今却让自己冲动之下摔坏了,兰茜的情绪便低落了下去。
小容劝慰道:“小姐,你好生听话,回房间去。明日我偷偷出去找个首饰匠人,将镯子重新锔好也就是了。”
兰茜喜道:“果真能锔好?”
小容道:“那是自然,找那手艺好的工匠,锔好后保准一个纹子也瞧不出来。”
见兰茜眉头终于展开,小容便好言又劝让她回房去,无奈兰茜就更不肯,经她好说说尽才终于肯从地上站起身来。只是还不肯回屋,拧着性子陪着小容站在太阳地儿下。小容知道自家小姐若是犯起了倔脾气十头牛也拉不住,索性也不劝了。由着她站在一边也就是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陈氏也不曾让小容站起。兰茜知道早已过了两个时辰,也知道这是陈氏故意为难她们,便要去找陈氏理论,却被小容抓住衣衫摇了摇头。
兰茜瞧着她恳求的眼色,软下心来,见天色发暗也起了阵阵清风,倒是没有白天那样热气灼人,也就站着不言语了。
这时就见兰老爷从铺子里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小厮。
这位兰老爷方脸长须,虎目圆晴,板起脸来时颇有几分威仪。此时他见了女儿的丫头罚跪在院子里,又见女儿在一旁站着,脸便象弹簧似的登时拉得老长。
此时,就见那位许久不见人影的陈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满脸是笑的奔上前去,“老爷回来啦,快进屋歇会子,秋菊快给老爷倒杯茶来。”
她一头说一头搀着兰老爷回了房间,亲自给拿来家常的衣服伺候着换上,打点的极是熨帖。
兰老爷换了衣裳,坐在桌前喝茶,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问道:“那丫头怎么回事?”
陈氏便知这是问兰茜的事情,当下便苦了面孔,坐在兰老爷跟前,未曾说话先红了眼圈,委委屈屈的道:“老爷,这个家我也是难管,我今日跟老爷说一声,还是老爷您亲自管着吧,怕是还清静些。”
兰老爷脸孔一撸,不满的道:“这是什么话,管得好好儿的,怎么又要撂挑子?你如今还有什么不如意?倒和我耍小性子。”
陈氏站起身来走到兰老爷身后给他揉捏着肩膀。便将今日兰茜用镯子隔墙砸了乐府丫环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又说了自己怎么小心跟人家赔不是,还送了几盒子上好香粉胭脂。
末了还总结道:“老爷,不是我多嘴,咱们家阿茜也该好生教教规矩了。我本不是她亲娘,虽说老爷抬举做了正头夫人,但我知道大小姐心里对我诸多不满意。这后娘难当,我便是做的再好,她也只是当做我心内藏奸,枉费了我的好意。弄得我现在只得不闻不问,饶是这样,还有人背地里说我只顾着自家两个儿子,不曾把大小姐放在心上。天地良心,我何曾不想将阿茜当亲生女儿看待,我入府时她才两岁多点,在我眼皮子底下长了这么大,我哪里就容不下她?只是我若是说深了人家就说我是后娘故意给孩子气受,说浅了阿茜压根儿也不搭理我,倒教我好生为难。就拿今日之事来说,若不是乐家四小姐找上门来,我都不知道阿茜竟然这样大胆,整日踩梯爬墙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摔着了,老爷和我岂不心疼?”
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停了手转到桌子对面坐下,低垂着秀眉,眼神幽幽怨怨的盯住了兰老爷。
兰老爷最见不得她这种如泣如诉的眼神,板着的脸也慢慢缓了下来,伸手在她手背上安抚性的拍了两拍,捋了把胡子道:
“嗯,你的难处我都知道,着实辛苦你了。只是阿茜这孩子怎么如此大了还是不懂事?她小时候总跟你做对,我以为她是年纪还小大些了便会好了,哪料到还是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