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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我那该死的手机没电了。幸好我的钱包里总放有一块备用电池。因为毕竟手机是我在进行考试时最好的朋友,我必须保证它能够工作。不然万一考试的时候它没电了,那么我就看不到外班人给我传来的答案了。我换了块电池,手机又精神抖擞地启动了。刚刚启动完毕,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钟阳……”竟然是兰贞的声音!
我吓坏了,我冲着手机里喊:“兰贞!?怎么会是你?你现在在哪儿?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他妈的找的你好苦啊!”
“什么啊?你说什么呢?”
这时候我才发现,刚才是幻听了。说话的明明是莫雅而不是兰贞。
“哦……没……没什么……”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
“呵呵……是不是刚睡醒?还没从梦里出来呢?”
“恩……差不多吧……”
“……我……我现在就去机场了……”
“哦……”
“七点钟的飞机……”
“好啊……”
“你……你能去机场送我吗?”
“……”
“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因为这一次我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放假的时候你还回来吧?”
“可能吧……问题是回来后我没地方去了……这房子已经买掉了,我奶奶也没了,北京一个亲人都没有,唉,以后的大半辈子就在东京度过了……反正就是有个“京”子,哪天我也去南京住一段时间……”
我空笑了两声,随后说:“行,我去机场送你……”
“真的吗?”
“真的……”
“你不是逗我玩吧?”
“怎么会呢?我真去送你。”
“那敢情好了……记住,进入首都机场正门后右手变的卫生间门口,我会在哪里等着你的……”
“好,我记住了……”
“你一定要来,而且你一定要迅速准时,因为你答应我了所以我会一直等你,如果因为等你而耽误了我的航班我可要找你算帐的……”
63
我刚刚放下莫雅的电话,我爸就从病房里走出来了,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在长椅上。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对所有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了,因为他总是沉默,丝毫都不露出关于他内心的任何蛛丝马迹。
“您怎么出来了?陪我妈多呆会儿啊……”我说。
“护士给你妈打了镇定剂,说她需要独自睡一会儿,不让别人打扰,所以我就出来了……”
“正好,我有一个朋友今天要去东京了,七点的飞机,说要我去送她呢……您这会儿正好也不能陪我妈了,就送我去一趟机场吧……”
我爸听完这话吃了一惊,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怎么回事?现在都出这么大的事情了,你怎么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满不在乎,我答应过她要去机场送她的,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再说我妈现在也不需要人去打扰……”
“不行,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下周本来说是去法国参加一个研讨会的,我已经把它从我的日程中取消了,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你妈重要的……”
“是吗?”我问他。
他又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索性就和他对视,看咱们谁怕谁。
他果真支撑不住了,扭头看别处去了。
“您要是不送我去,我就自己去……”说着,我就站了起来。
我爸没动。我一看这样,就扭头走了。可是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我爸说:“你站住!”
我回头,看见我爸站起来了,一脸灰然地走到我跟前,说:“我送你吧,得快点儿,快来不及了……”
64
我爸的车开地很快。一开始我们俩都不说话,所以可以清楚地听得见车身斩断晨风的声音。一路上我的脑子都乱着,根本就不能把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完整的回忆起来。甚至,我有些害怕我会忘记莫雅的模样从而到了机场认不出来她,而事实上我们只是刚刚分开不到两天的时间。
后来,我忍不住说话了:“爸,你怎么不骂我啊?”
我爸愣了一下,说:“骂你干什么?”
“因为我和我们的老师谈恋爱。”
我爸一时答不上话来。
“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在KFC门口见面你都紧张地不得了……现在我和我们老师谈恋爱了,您就不生气吗?”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的险恶用心在于直揭这个叫黄言的男人心中最隐蔽地那一道伤疤,我要让他疼地死去活来,甚至窒息。我怀疑我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儿,但是我确实有一种冲动这样做,我自己无法克制。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再生气有什么用?”他装地很自然,可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的伤疤在流血。
“那我要是说我还爱兰贞呢?”我故意又把音量放高了点儿。
“……”我爸不说话。
“我特怀念我和她作爱的时刻,你可能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实在太好了……我还特别留念她怀抱着我给我讲她情人的故事的情景……”
我爸腾出一只手来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我的头因此撞击到了车窗上,生疼。
“我本来要吻她一分钟的,结果只吻了五十四秒就被我妈打断了,我还想补回那六秒钟……”
他又给了我一巴掌,比上一个还狠,我的头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车窗上。
“你能告诉我个办法来补回那六秒钟吗?”我坚持着说下去,我觉得我这时候需要不屈,我需要百折不挠,这样做不但是对得起我自己,更对得起兰贞。
我爸抬起手,我用脸迎着做好了再一次挨打的准备,可是他却又把手放下了。
“兰贞有一种体香,我想不会有太多男人知道,而我却知道……”我继续说着,继续折磨着那个叫黄言的人。
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在剧烈地哆嗦着,他凶狠地怒视着前方,仿佛所有在他前边的车辆都和他有着九世深仇似的。
我就这么说着,我把我能够记忆起来的和兰贞相处的所有细节都以毫无逻辑顺序混乱的叙述方式说了一个遍。我想我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会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我爸的心脏上,让他痉挛。我一度怀疑我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是否有些太残忍,是否一些心理虐待的倾向。但是我说过我无法阻止我自己。
到了机场,我爸一脸灰青地告诉我快去快回,他累了,坐在车里等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显地那么有气无力,全然没有了他刚才打我时那种魄力。我暗自高兴,我知道我的效果达到了,我知道我这一路上的话让他几乎死亡。
满怀着雪耻深仇的虚伪喜悦,我走进了首都机场,并且非常容易地在右手边的卫生间门口看到了身穿白色外套粉色围巾以及花裤子的莫雅。她这身打扮太显眼了,而且非常儿童化,这使她看起来像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我靠,你怎么打扮地这么年轻啊?”我走过去笑着说,尽量隐藏自己的真实状态。
“唉,没办法哦,到了日本我得替我们中国姑娘争脸不是?听说日本比较流行‘可爱型女生’,所以我特意转型,好让他们知道咱们中国姑娘才是最可爱的……哎?怎么你眼圈都青了?昨晚没睡啊?”莫雅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见了面就不停气地说了这么些话。
“恩,昨晚上学习来着……”
“行了吧你?就你?打死我都不信你会为了学习而青了眼眶……失恋了吧?”
我笑了,我伸手拉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她愣了一下,看着我的脸色,问:“怎么了钟阳?”
“没什么……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这两天身体特寒,得病了……”
“什么病?”
“痛经。”
我心里猛地一震,这两个字像两条黑色的狼一样从莫雅的嘴里跳出来,飞速地窜进我的嘴里,直深入到我的心房处一顿乱咬,那种疼痛简直是无法形容的。
莫雅和我都沉默了,彼此站在哪里不说话。
有几个老外从我们身边走过,扭头以不满的眼神看了看我们,因为我们正好堵在男卫生间的门口。
“去往东京的938次航班的旅客请注意了……”
机场广播响起了清脆的女声,莫雅所要乘坐地那班飞机已经开始检票了。
莫雅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好了,我该走了……”
“还疼吗?”我问她。
她愣住了,问:“什么?”
“小腹还疼吗?”我又问了她一遍。
她眼圈立刻红了,说:“有点儿……”
我绕到她背后,把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