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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哭道:“你究竟要谁?”
蓝苗捏着辫梢,冷冷道:“你已经将他除出去了,还来问我,不觉多余?”
伊哭骤然回身,怒道:“你究竟怎样才肯抛弃他?”
蓝苗冷笑一声,逼近伊哭的脸,道:“你若肯抛弃林仙儿,我就抛弃郭嵩阳,如何?”
伊哭内心那点隐私被一针挑破,他不由面上一阵抽搐,狠狠盯着蓝苗。过了半晌,居然道:“好!你说话可算数?”
蓝苗却没料到他会答应。被问到鼻尖上来了,他将目光挪开,面色沉沉,一字不发。
伊哭见他一心要撞南墙,变了脸色,怒道:“你究竟看上郭嵩阳哪点?你今日受伤,全是拜他所赐!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狗杂种只顾着往屁股上贴金刷粉,见了名利像狗见了骨头。他连老婆都不要,会要你么?他占足了便宜,招呼不打就走了,对不对?”
蓝苗红了眼圈,咬着牙道:“那也轮不到你说他坏话!”
伊哭听了这话,勃然大怒,想要给对方一个重重的耳光,最终手掌还是没有挥下去。他将蓝苗一把扯过来,指着对方的鼻子,恶狠狠地道:“你疯了吗?自从你认识了这个祸殃,什么人都不要了,什么事都敢干了!黄家有天机老人撑腰你不知道?硬去冲撞天机老人,你不要命了?金钱帮还在城中搜索,你偏在城门口闹这动静,怕上官金虹找不到你吗?”
蓝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偏偏犟道:“我就是愿意为他受伤,就是要去找他!”
伊哭瞪着他,突然狞笑道:“你犯贱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你!”
话音未落,“啪”一响,清脆响亮,正是他脸上吃了个大巴掌。
蓝苗脸涨得通红,眼里满蓄着愤怒,嘴唇颤动着,道:“我犯贱?你绿帽子戴个没完,还死命巴着我,是不是更贱?你……”
他话没说完,惊叫一声,道:“你做什么?”
伊哭将他整个人抗了起来。不管蓝苗如何叫骂,两三步来到里屋,将他掼在床上,自己随即也压了上去。
帐幔疯狂摇动着,半件衣服丢了出来。
有人嘶声道:“你这个混账!你这个王八蛋!你要死了!”
帐幔中传出粗重的喘息声,时轻时重。
蓝苗还在叫骂,但声音已轻多了。不久,骂声中又夹杂了似痛苦的呻|吟。
“不许摸那里……不许这样弄……嗯哼……我一定要宰了你……”
另一个嘶哑的声音粗喘道:“你是我老婆!我想摸哪里就摸哪里!想怎样弄就怎样弄!我还要你给我生崽!”
蓝苗又骂了他一句狗娘养的,随即抽泣般呻|吟起来。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枕被摩擦声,半条锦被“噗通”掉到了床下。
娇泣浪喘声响了半晌,方有些止歇。那人喘着气,又嘎声道:“你荡成这样,他喂得饱你么?还不是要我来?”
帐中“啪”的一声,好似有人又挨了一个巴掌。
床还在摇着,那人哑着嗓子道:“你何不再打?有一个男人任你作践,你爽得不得了,是不是?”
果然又是“啪啪”两声,只不过轻得多,也软得多了……
桌上一盏烛光轻轻摇曳,反衬着窗外更黑,更沉,也更静了。
蓝苗伏在伊哭肩头,两只眼睛哭得像水蜜桃一般,红红地肿了起来。
伊哭一臂揽着他,另一手拿着浸湿的布巾,给他敷着眼泡。
蓝苗顶着通红的鼻尖,轻轻拧着伊哭,恨恨道:“全怪你,有坏男人把我骗走了,你也不管上一管。”
伊哭冷冷一笑,直截了当地道:“我早说过,等你烧疼了手,自然会回来哭的。”
蓝苗蓦然翻了个身,瞪着他,肚皮都要气破了。
伊哭将他肩膀扳下去,继续替他敷着眼睛。
他道:“现在知道疼了?”
蓝苗怒道:“不知道。”
伊哭道:“还死活要郭嵩阳?”
蓝苗长眉倒竖,道:“我要他的命!”
伊哭冷笑道:“别在床上要就好。”
蓝苗发恨,一口咬住他胳臂不放,生生咬出个血红的牙印来。
他嘴上不松,眼圈却又红了。
伊哭忽然道:“我送你一件东西,你喜不喜欢?”
他掏出一个脚镯,扣在了蓝苗脚踝上。镯子既宽且厚,坠在脚上沉甸甸的,是纯金铸造,镶着血红的宝石。金子镂空出繁复的花纹,宝石嵌出了蝎子形状。
金银珠宝,哪有人不喜欢。别说女人喜欢,男人其实更喜欢。
蓝苗心情好了些,仔细端详它一番,发现这正是百年老店裕泰银楼打造的,镯子内侧还刻着伊哭两个字,不由得微微一笑。
伊哭见他容色和缓,心中自然舒畅,又道:“我此番去南疆,觉得那里山幽水美,极尽山林之妙。那里有种鸟叫蓝孔雀,开屏时,跟你的衣服一样地美。他们用大象当坐骑,你一定从来没见过。我们不要怜花宝鉴了,省得麻烦缠身,这就去那里隐居,你觉得可好?”
蓝苗在他肩头怔了半晌,似乎想起了孔雀和大象的模样。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伊哭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并不意外对方的反应。他道:“拿了秘籍再说吧,这样的好东西,我也确乎舍不得。”
蓝苗闭着眼睛,眼皮上凉凉的,十分舒适。
他又闹又哭,已累得够呛。不久,便沉入了梦乡。
伊哭也放下了帕子。但肿起来的眼睛,不是敷敷凉水,就顷刻能尽复旧观的。
他愈将郭嵩阳恨到了十分。郭嵩阳主动离蓝苗而去,本是好事。但只有蓝苗踹了郭嵩阳,才中他意。他心想,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阿蓝哪点不好,轮得到你看不上他?你撇开他倒也罢了,糟蹋他是什么意思?将他气得内伤加倍,眼泡哭得像桃儿一般?不是你老婆,你倒没损失!
第69章 伊哭!你也去死!
接下来的时日,蓝苗太过舒适。
为了避风头;两人绝少出门。几天一探风声;也是伊哭去。他好容易有空盘桓在蓝苗身边,便专心替情人调理身体;弄来许多名贵药材,珍稀补品;让厨房又是炖又是煮;流水介往屋里送。蓝苗不仅内伤好得飞快;还长胖了。
自从将郭嵩阳踢出两人世界;两人都绝口不提那人,决心将这页揭过。蓝苗与伊哭捧着几页怜花宝鉴;成天卿卿我我,又好得似一个人。这蜜里调油的气氛;看起来能维持到天尽头。
直到蓝苗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练家子若是闲得太久,就会闲出毛病来。蓝苗就是如此。那天,他吃饱了午饭,想下楼散步消食。
伊哭自然陪着他。由于蓝苗想买缸金鱼回来调弄,两人就进了花鸟鱼虫市场。恐怕打破他的头,上官金虹也想不到去卖金鱼的地方抓人的。
市场里除了金鱼,还有狐狸。
卖狐狸的人,两人都认识。不仅认识,还熟悉得很。
蓝苗连忙拉了一把伊哭,避到酒馆门后,又窥了几眼,道:“你看,是不是阿飞?”
伊哭不想对阿飞发表评论,尽管许久不见,他依然想铲除对方。
蓝苗自言自语,道:“阿飞怎么在这里?不知道……李寻欢找到他没有?”
他探头在那缝隙里看,这时有个富家公子想替小妾做围脖,正对阿飞问价。除了依旧神态冷漠,不善言辞,阿飞几乎已是个正宗的猎户了。
蓝苗沉思着,心想,难道他已经决心这样过一辈子?
他转过头,道:“想必林仙儿还与他在一块儿?”
伊哭板着脸,道:“她狡兔三窟,我只知道一处,但她已抛弃了那里。”
蓝苗睇着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阿飞。
阿飞很快就卖出了几只野兽,他的要价本不高,也不会还价。
他在地上铺了一块粗布,布上只剩下一只小貂。这貂用来做围脖,嫌小,用来做帽子,又太贵重了。因此过了一个上午,也无人看中。
一双风姿绰约的长腿停在了皮毛前面。
来人微微一笑,道:“飞少爷,别来无恙?”
阿飞显然也怔了一怔,道:“是你?”
蓝苗蹲□来,将小貂托在手中抚了一抚,道:“油光水滑的,不像野物,倒是一副好皮毛。”
阿飞没有答话。蓝苗将貂翻过来,只见右眼一点剑痕,不由得笑道:“一去经年,飞少爷剑法仍利。”
阿飞的脸仍坚硬如花岗石,眼神却不复像昆仑山上的冰雪。他只道:“你要么?”
蓝苗掩口失笑,道:“你怎样猜中我心事?我正想做一个貂皮手筒呢。”
阿飞的眼神已柔和许多。
蓝苗在钱袋里数银子,一面道:“前些日子,李寻欢找你找得好苦,他找到你了么?不如我将他找来,加上你和令夫人,我们几人好好聚一聚,我做东,如何?”
阿飞的瞳孔忽然缩小,脸色也变了。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