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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瑶对着他摇了摇头，却笑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与方才的忧郁完全不同。
六尾魔狐明白她又把自己给封入了心海，心中不免暗暗为这个美丽的少女焦急起来，想开口劝说，却又不知道应当如何去说才好，一时竟然哑然了。
“算了，我与你讲这些做什么？”碧瑶忽然自嘲的开了口，道，“今夜就会有焚香谷的弟子要来，你们已经不可以再躲在这里了。”
然后，碧瑶思索了一下才续道：“从这里往东走可以看见一座城市，你们可以在城市里面的那所客栈里等我，我明日也正好要与张小凡分道扬镳，我们正好要经过那座城市，到时候我去客栈里为你们解毒。”
“至于我为你们疗伤之后你们去哪里我就没有心思再来管你们了，若是有复发的迹象，或许可以去十万大山，我正好也要去那里，对了，记得十万大山的镇魔洞门口有一座雕像，在前面放几朵百合，或许他会更加看重你们的交情。”
六尾魔狐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有些不大理解，但是也不会在乱问了，不过他看了看碧瑶，道：“那个张小兄弟其实人很不错，我可以看出他对你的一片痴心，和他一块，远好过那些所谓的英雄了。”
碧瑶愣了一愣，又笑了起来，道：“你当是我会去喜欢那些所谓的英雄人物，那还真不如喜欢他好了，起码他以后倒真算一个英雄。”
六尾魔狐脸上一红，正待说什么，又被打断了。
碧瑶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英雄，更加不会有什么天下，这一切其实与我无关，我很自私，只希望不要让自己悲伤，毕竟我觉得，我一个女子，何必要把这个天下的重担都交给我？”
“我可以容忍我未来的丈夫三妻四妾，我可以容忍他的软弱无能……”碧瑶抬头，对着六尾魔狐，道，“我只希望，在我悲伤无奈的时候，他可以来做我的依靠，为了我，他可以直面这天下！”
六尾魔狐惊道：“那张小兄弟他……”
他很符合啊……
这个是他要说的，可是碧瑶不想听他说下去了，于是乎，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一把抓住了六尾魔狐的嘴巴。
六尾魔狐的嘴巴呀呀了两下，根本就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最后只好放弃不说了。
碧瑶这才对他说话了，她觉得这条狐狸如果活着的话怎么不去做媒婆啊，这样天下的媒婆都要失业了，她道：“我现在并没有动心，一如昨日，他的不信任让我很失望，也让我失去了他可以依靠的感觉，他既然连最基础的信任也做不到，那么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我想，若是真的物色不到什么好人选，也许有一日我就是嫁与了他也不一定呢？”碧瑶的脸上枯涩的表情更加重了，道，“起码他也是要保护我，他应该不会为了救我而犹豫吧，说起来……”
她低头，叹道：“我对这天下的男子，要求是不是高了些……”
六尾魔狐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即使碧瑶的手已经从自己的嘴巴上送开了也一样，半饷过去，他才道：“如果真的是那样，以你的性子，宁肯孤独终老也绝对不会去迁就自己的感情的吧……”
“也许吧。”碧瑶连自己也不敢想象的那么遥远和虚无缥缈，叹道，“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可是一百年呢？”
她的语气忽然有些激动，道：“或许我有幸看破长生，那么一千年一万年又如何？那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我希望有人可以陪伴我，不过若是真的没有什么人，让我孤独一万年，我宁肯就这么死了……”
“千年，万年……”六尾魔狐的语气也有些迷离，忽然回过了神来道，“万年之后连我们狐族亦不存在了，何必想的如此长远。”
“有没有，不重要！不过若是真的到了千万年之后……”碧瑶笑的比刚才更加的灿烂了，道，“这天下，或者是他的心中，可还有我这么个人呢……”
“可曾记得，有个人，曾今也让他如此爱过……”
“我想知道，真的……”
第十六章 满月（3）＇第一更＇
六尾魔狐觉得自己今天把自己千年来可以叹的气全部都叹了一遍，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想要叹气……
他深深的为这个少女和那个少年的未来担忧，不过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少年手持长棍，引天为誓的样子，他忽然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又有了那么一点希望，道：“若是你不排斥他，那么或许不必多久，你就可以接受他了呢？”
碧瑶想想过去，最后摇头叹气，道：“我不知道会要多久，只是觉得自己如今的角色更加适合说是什么姐姐母亲的样子……”
六尾魔狐想了想，问道：“我不知道，你明明是这么想帮他……”
碧瑶沉默了片刻，答道：“或许，这个是命吧……”
命，自己明明就是来改命的，结果也沦陷到了这个该死的命运里，这个究竟是不是也是命运呢？
是在何时？
又是为何？
她忽然回头，没有笑容，有的只是疑惑，仿佛是一个求知的学生，又仿佛是一个迷路的莽童……
她问道：“你活了千年，到底知不知道所谓的命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不要和我说什么人力可以逆天这么没有意义的话，我想知道，前路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六尾魔狐想了想，最后才无奈的低下了头，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可惜，我也不知道啊……”
若是知道，又如何会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两人之间，一时有久久的平静。
忽然，碧瑶率先打破了这个平静，事实上，她有些承受不了如今的气氛了，她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要走了，走之前……”
她探手，放在了六尾魔狐的身躯上，注入了一小股真元……
六尾魔狐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有一股舒适的感觉流淌，寒气见之则避，竟然一时见压制住了寒气，如果把寒气完全逼出的话，有朝一日即使是恢复真元也不是什么幻想，他甚至可以超过全盛的时候。
“有效果吗？”碧瑶见他的表情就知道其实自己的真气这下的效果十分的不错，但是还是保险起见的问了一下。
“恩，很不错，我觉得自己三百年来从来没有如此舒服了。”六尾魔狐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想不到，我竟然还有如此一日。”
“那就好。”碧瑶点了点头。
然后，起身，在六尾魔狐的注视之中离去，她觉得，自己的脚步似乎有些以外的沉重，十分的难受……
她出来了，却看见张小凡呆呆的在那里与大黑蛭对视，这一人一兽竟然是似乎在大眼瞪小眼一般……
她心里忽然有些轻松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如同银铃一样的笑声……
张小凡一惊，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碧瑶，马上直立起了身子，不知道双手往哪里放，道：“你来拉……”
声音十分的紧张……
“小凡，你在做什么？”碧瑶拉了一下张小凡，示意他与自己一起走，同时，她向他开口询问道。
“我在想事情……”张小凡抓了抓头，然后马上就转移了话题，道，“你呢？究竟救不救它们了？”
碧瑶自觉没有告诉张小凡的必要，道：“不了，如果帮助了它们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如何是好了，还是让它们自去了吧。”
张小凡点了点头，心中却又些矛盾的失望……
昨天他听了三尾妖狐描述了二人三百年来的深情，这些情谊让他不免大为感动，他如今也真心希望这对狐狸可以好好的活着，不愿意它们分开了……
当他听到了这么样的回答未免有一些失望，可是明白碧瑶也自然有她的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反驳，不过心里多少有些伤心的。
“小凡，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啊。”碧瑶看出了他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这个世界，不破不立，人间有多少的不平事，总有一个消逝的时候，并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碧瑶感慨道，“三尾妖狐和六尾魔狐的感情只不过是漫漫人生路的一个小小的片断而已，消逝了之后又会有多少人还记得曾今有过如此深情的它们？便如同你们青云门的清叶祖师一般，当初是何等的风光，可是如今，不依旧是你们祖师祠堂里的一块牌碑吗？”
碧瑶似乎还有什么要说又止下了，道：“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多人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天道与长生呢？”
她想说什么，她还想说的自然就是万剑一了！
当初何等风光的万剑一，如今也不过一个默默无名的扫地老人了，他真的很甘心吗？
或许，他不为自己当初自己的选择后悔，只是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