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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心中大动,当年他随母亲归省时小舅还是黎州头号的纨绔,羿府出事时羿文嘉不到二十,家中一夜遭变,是羿文嘉咬牙担起了羿氏一族的担子,现在不过十年的功夫,当年的小少爷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一点一点的,不断地赎回祖业,撑起羿氏的体面和尊严。
羿老太太一笑:“你舅舅别的不行,打理家业还是有些办法的,你们既然来了就安安心心的住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少说那些见外的话,有外祖母跟你舅舅在,什么也不用怕的。”
秦晏心中感念不已,自打羿江倩走后秦晏再也没感受过这份温情,如今相隔万里,回到外祖家中秦晏的心终于又踏实了下来,柳氏心细,看出秦晏秦思路上疲惫了,柔声笑道:“老太太心疼外孙外孙女,等晚上接着亲近,这会儿先让俩孩子歇息会儿吧,洗个澡,换身衣裳,可好?”
羿老太太连忙点头:“是是,思儿跟你舅母去吧,一会儿再来外祖母这。”
秦思依言跟柳氏去了,柳氏温柔的拉着秦思的手,轻声轻语的问她平日里喜欢吃什么,穿什么,一行人慢慢出去了,羿文嘉转头吩咐管家安排秦晏带来的人,秦晏本要跟着羿老太太进里面,正听见了,折出来笑道:“舅舅,有个叫荆谣的孩子,他是我认的义弟,你将他安排在我屋里就好。”
☆、第十章
羿文嘉答应着去了,秦晏跟着羿老太太进里面屋里沐浴换衣裳,秦晏收拾的快,换好衣裳后就出来了,羿老太太揽着秦晏慈爱道:“如今府中还有两处空着的院落,一处是梅花园,离着我这儿近,院里种了不少梅花,景致还看得过去,还有一处是波涛苑,这院子也敞亮,就是僻静了些,按理说该让你住梅花园,但……思儿的性子你也清楚,再让她住的僻静了她更得不出院门了,说不得,你这做大哥的受受委屈吧。”
秦晏一笑:“这有什么的,原该如此,外祖母给的院子必然都是好的,哪里都一样。”
“好孩子。”羿老太太搂着秦晏笑道,“从小就懂事,对了,你如今在哪儿念书呢?以前教你的那陈先生呢?”
秦晏眼中一黯,轻声道:“前两个月走了,孙儿给发送的。”
羿老太太“哎呦”一声,叹息不已:“才多大的年纪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唉……这可怎么办?你总得找个稳妥的先生,回来我跟你舅舅说一声,让他帮你留意着些,你的前途最重要,万万不可耽误了。”
秦晏答应着,想了想轻声道:“比起这个来孙儿倒有别的事更着急……外祖母,如今家里进项不多,要用钱的地方却不少,舅舅他……有没有过再办十里红妆的打算?”
羿文嘉在外面交代好了进里间来正听见这一句,一拍手笑道:“到底是我外甥!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秦晏一笑:“刚从家里出来那会儿我就想到了这个,外祖母觉得如何?”
羿老太太微微皱眉,半晌轻声道:“十里红妆……是我刚进羿家门时倒了的,那会儿有你外祖在朝中得力,有皇商的牌子震着,有那么多银子上下疏通着,饶是这样还支持不住,哪里是这么好经营的?”
羿文嘉摇头道:“不是,我查过以前的账本,那会儿经管十里红妆的是五堂叔,无堂叔人如何母亲比我清楚,我翻以前的账册子,两天支出一小笔,三天支出一大笔,全是私账,账面上那点钱还不够五堂叔养外室包戏子的,那……”
“说什么呢?!”羿老太太瞪了羿文嘉一眼厉声道,“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什么?这话是能说给他听的?”
羿文嘉自知失言,干笑了下:“母亲别动怒……唉,外甥都多大了,这些事他早懂得了。”
羿文嘉见羿老太太又要动怒连忙摆摆手岔开话头:“反正当初那点事儿母亲也清楚,五堂叔哪里会经商,自太爷走了后,族中公账里就没再见过十里红妆的出息,账面上记得清楚,每季去凉州采买东西都是靠庄子上送来的钱,可见其亏空,族里自太爷爷起就是十里红妆养着一家子花用,后来竟成了一家子养着十里红妆,最后五堂叔为了买一个丫头,愣是将铺子里制花钿的金箔都卖了,这才耽误了宫里的差事,被革了皇商的名号,之后更是救不回来了,这哪里是不好经营?分明是无堂叔自己……”
羿老太太家风甚严,羿文嘉不大敢说长辈的不是,呐呐道:“用不着怨天尤人,分明就是人祸,这要是交在我手里……定然不会是这个光景。”
秦晏心下一动,羿文嘉知道的这么清楚,定然是早就有过这个打算的,一直没动手操持怕一半是因为羿老太太拦着,还有就是手头没有银子,秦晏顿了下轻声道:“不瞒舅舅,我自出府后就想找个谋生的法子,当时就想到了十里红妆,所以经过凉州时我私自做主置办了一万两的货,若是重开铺面,这些货大约能够用一年的了。”
羿文嘉闻言眼睛都亮了,拉着秦晏的手笑道:“果真?我说呢,怎么拉了这么些东西来,都买什么了?”
“各色香料,干花瓣,红兰花,丝绵。”秦晏一笑,“还有三匣子珍珠,品相不大好,但磨粉还行。”
羿文嘉越听心里越发痒,笑道:“就是这些东西!母亲,晏儿连东西都买了,你可能答应了?”
羿老太太端起茶盏来慢慢的品茶,半晌叹道:“罢了,原本不放心你,既然晏儿也有心……就放手做吧。”
羿文嘉心中欢喜的很,起身笑道:“既如此,我这就去库房找当日制胭脂的方子去。”
“慢着!”羿老太太横了羿文嘉一眼,“都当爹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坐下!”
羿文嘉连忙坐好了,羿老太太看着他轻声道:“晏儿可是要入仕的,这事你给我办的周密些,若有外人知道了我先揭了你的皮!既然要办,那就得光明正大的办,不必借着谁的名头,你自己出面就好。”
秦晏心中一凛,连忙道:“那哪行?商贾末流……”
“羿家原本也不是没有经商的,这怕什么?”羿老太太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你舅舅是犯官之子,这辈子也指望不到起复的那一天了,他原本就喜欢做这些事,罢了,就让你舅舅经手比别人又强了些。”
羿文嘉一听能自己直接出面果然高兴,连连点头:“是是,就该如此。”
羿老太太扶着秦晏起身,进了里面阁子拿了个木匣子出来,羿老太太轻轻摩挲那匣子,轻声道:“真要开铺面,单靠那些的材料怎么行?出事那年……你娘还有京中跟你外祖交好的人偷偷送了不少银子来,用了许多,还剩下一万两,我怕家里再有事一直藏着,如今这也交给你们吧。”
这定然是羿老太太仅剩的傍身银子了,秦晏心中一阵难受,推辞道:“外祖母快收起来,我这次还带了些银子来,先用不到这些。”
“那一万银子你不可再动了!”羿老太太按住秦晏的手正色道,“后年就是大比之年,到时候用钱的地方多了,重办十里红妆的事能不能成还不知道,你手头总要留些银子傍身。”
羿老太太不等秦晏说话又道:“听外祖母的没错,再说这份银子还有个别的意思……采买东西你用了一万两,这一万两算是你舅舅出的,日后若是真办起来了,铺面就算是你们俩一人一半的,之后百年……只要十里红妆不倒,都算是两家的私产,账面上永远是一半一半,如何?”
秦晏连忙推拒:“那怎么行?我跟思儿没了生路投奔而来,幸得外祖母和舅舅不嫌弃愿意接纳,理应给家里出一份力的,哪里还敢再收铺子里出息?外祖母爱惜,给我一二分就罢了。”
羿文嘉笑着插口道:“一半一半,清楚明白的很,晏儿别推辞了,以后你当了大官还要靠你照应呢,到时候咱们官商勾结,定要将铺子一直开到京城里去。”
羿老太太撑不住笑了,狠狠捶了羿文嘉一下:“这话是浑说的?!下面几年晏儿正是要紧的时候,你给我在意些,在外面吃酒时嘴上有个把门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先一个撕了你!还开到京城去,不怕风大闪了嘴,能开起一个铺面来就不容易了!”
羿文嘉笑笑:“不过是过过嘴瘾,逗母亲一笑罢了,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志气,能早日赎回祖宅就是了。”
秦晏心中一动,正色道:“外祖母是疼惜我跟思儿,我懂得,只是晏儿还有一求……若铺面来日有出息,先不必分红给我,先攒着……等赎回了祖宅再说分红一事,不然晏儿不敢再插手十里红妆之事了。”
羿老太太心里一疼,眼睛红了,哑声道:“你这孩子……”
“左右这几年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