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沮丧的下了屋顶,一看,不由心头剧震,房中竟然灯火复明,他记得灯火已被熄灭,是谁给重燃上的,如果就是那窥探的人,这一份神出鬼没的身手,就相当唬人了。
他故意咳了一声,电闪进房。
房中,了无异状,后窗倒是开了,这证明人已从后窗脱走。
以他目前傲视武林的身手,竟被人当面捉弄,这可是意外中的意外。
目光扫过桌面,灯台下赫然压着一张字条。
来人在发出惊“噫”之后,躲过自己的耳目,乘自己上房的瞬间,燃灯留字,再从容而遁,而且没有任何音响发出,只简单的七个字:“想不到会是阁下。”
字条上没有留号,只在左下角画了一朵牡丹,虽只随便挥洒的几笔,却神韵十足。看来是丹青妙手。
字体绢秀,分明是出自女人手笔。
牡丹,这代表什么?是名号的缩影,还是一种标记?
她是谁?为什么要盯踪自己?
留字显示对方并非陌生人,她认识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个谜确实令人费解,从字条上,根本看不出对方的动机何在,如果是盯错了人,没有留字的必要,如果盯的确是自己,为什么不疼不痒的留上这几个字?
谜!费人思量,令人莫测高深。
整夜,他无法入睡,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神秘的字条,和那朵牡丹花。
鸡声三唱。窗棂泛白,天快要亮了。
他迅快地作了一个决定,对方如果是有为而来,不管是好意或是歹意,决不会就此罢手,自己如仍以中年秀士的面目出现,不愁没有碰头的机会。
起床后,梳洗一番,仍旧套上那副面具,早餐后,算清店帐,扬长出店,长衫飘飘,直奔洛阳。
洛阳,东周北魏东汉后唐均在此建都,文物鼎盛,是一个卧龙藏虎之地。
一路之上,没有丝毫征兆,午未之交,便已到达,他先拣了一家最大的酒楼,临街选座,自斟自酌。
现在,他暂时抛开了那牡丹怪柬的事,专心考虑如何着手探查城厢巨宅主人的来历,他知道,凡是巨魔大多觅地归隐,其行迹十有九是秘密的,局外人万难知晓,同时“九邪魔母”绝迹江湖已数十年,更加不易探查,否则以“神机子”之能,五年前发现可疑时便该查出端倪了,所以不可能从任何人获得线索,事情棘手便在这一点上。
不知不觉,连尽了两壶酒,心中仍是一片茫然。
有诸内必形诸外,因为他所戴的面具太过精巧,等于脸上多了一层表皮,是以皱眉蹙目的神情,仍表露无遗。
突地——
一个小二匆匆来到座前,哈腰道:“客官,有位相公要小的送这个给您老!”
说着,递上一个折叠得十分精巧的方柬,转身便走……
甘棠心中一动,且不开看,沉声问:“小二哥,慢走!”
小二回身嘻嘻地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这方柬是谁叫你送的?”
“一个斯文相公!”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了,就是吩咐小的送到您老这座头!”
“好,你去吧!”
小二困惑地瞟了甘棠一眼,才打躬退去。
甘棠拆开来一看,呆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赫然又是柬末那朵牡丹花。
柬上仍是寥廖的几个字:“饭后请移玉趾翠云峰下晋宣帝陵一晤,立候!”
字里行间,似乎是旧交约晤,而且断定甘棠必然会应约。
字迹,仍是那么绢秀脱俗,尤其那朵墨笔牡丹更是神韵十足,从这看来,对方该是个女的,然而酒楼小二说是一位斯文相公。
是女的,她是谁?
是男的,他是谁?
猜测没有错,对方并没有放过自己。
一种渴欲揭开谜底的心,使他无心酒饭,匆匆会帐离了酒楼,出北门,朝邙山方向奔去。
顾盼间,一座巍峨庄严的陵寝在望。
到了,他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要约晤自己?
松柏夹道,翁仲成行,因序属冬令,显得有些荒凉冷清。
墓陵范围极广,对方没有指明地点,寻人倒是费事。
转了一刻,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发现,心想奇了,既是约人,该在当眼之处相候才是道理,这不是故弄玄虚么?
突地——
他瞥见一块龙碑之后,似有人影一闪,念动之下,举步缓缓走了过去,绕过龙碑,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影原来是一个衣着褴楼的贫妇在拣拾枯枝。
当然,对方绝不可能是约晤他的人,转身正要离去……
那贫妇忽地半直起佝偻的腰肢,仰面朝甘棠一瞟。
这一瞟,使甘棠惊得几乎跳了起来,脱口道:“是你?”
这贫妇,赫然正是曾一度向甘棠传过讯息的“天威院”属下香主潘九娘。
潘九娘在此现身,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
潘九娘只一瞥,便弯下腰去,拣拾枯枝,口里却应道:“正是卑座!”
“怎么回事?”
“少主可以去浏览碑文。”
甘棠心中疑云大起,知道事出有因,忙装着漫不经意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转身踱到碑前,偏头阅览起来。
耳畔,传来播九娘的声音。
“卑座奉南宫长老之命,暗中追随少主,听候差遣,昨夜的事,卑座已然发觉。”
甘棠轻“哦”一声。
潘九娘又道:“少主在看了酒店小二传柬之后,匆匆赶来,莫非是赴约?”
“是的。对方是谁?”
“目前还不知道来路。”
“他约我在此相晤,却不见人影。”
“他早到了,在左前方那石亭之后!”
“是男的还是女的?”
“卑座还没有进一步察看,外表看是书生打扮!”
“哦!”
“少主可去赴约,卑座等候差遣,必要时,请向空中弹出此珠!”
一粒龙眼大的黑色珠子,从碑座侧面滚了过来,那贫妇低头走远了。
甘棠装着拂去衫脚草芒,把那粒珠子拣在手中,然后东瞧西望了一阵,那石亭本在左前方,他故意向正方向前走去。
走出一箭之地,身侧一个声音道:“兄台真信人也!”
甘棠暗惊对方动作之快,竟然毫无声息地掩了过来。当下一侧身,面对来人,眼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书生,容貌之俊美,恐怕潘安再世也要自叹弗如。
美书生面含微笑,作了揖道:“区区恭候台驾!”
甘棠自觉貌相不俗,但与对方相较,不禁有自惭形秽之感,尤其对方那笑容,简直有些迷人,暗忖,天下竟有这等俊美的男子。还了一揖之后,开门见山地道:“是阁下传柬在下?”
“不敢,区区在下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甘棠微微一怔,道:“传柬的不是阁下?”
“不是!”
“敢问……”
“传柬人别有苦衷,望兄台鉴谅!”
甘棠又是一窒,转口道:“阁下如何称呼?”
“区区林云,虚度二十,兄台无妨直呼贱名!”
“哪里话!”
“兄台是‘天绝门’少主?”
“正是!”
“久仰!”
“不敢,林兄受托何事见教?”
“请到亭内一叙如何?”
“请!”
两人到亭内落座。
自称叫林云的青衫书生又是动人一笑,道:“兄台甫自少林下山?”
“是的!”
“少林居各门派之首,而倾此奇祸,令人扼腕!”
“在一厂亦有同感!”
口里应着,内心激荡不已,对方为什么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对方既是代人定约,那幕后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林云有一种超人的气质,使人一见由就会生出好感。
照他听说的年龄,是比甘棠还长一岁,那牡丹柬的主人,既已识破甘棠的真面目,这姓林的书生,自无不知之理,而现在他是中年文士的面目,想起来甚感尴尬。
林云正色道:“此次敝友冒昧柬邀见台,是对兄台有所求!”
话已触及正题,甘棠淡淡地道:“愿闻其详。”
“贵门歧黄黄之术,冠绝天下……”
“这……”
林云眉头微微一蹙,又道:“敝友尊亲,卧病十余年,名医束手,所以特不揣冒昧,请一伸回天之手。”
甘棠大感为难,因时机关系,本门绝学他只参研了“武功篇”
一篇,其余“歧黄”、“计谋”等篇,根本未曾涉猎,但这话可不能对外人出口,不由沉吟起来……
林公见甘棠的神情,紧跟着又过:“敝友准备了一份薄礼,敬致兄台……”
甘棠一摇手道:“林兄请收回此言,在下……”
耳畔突然传来潘九娘以“天绝门”秘术所传的话声道:“少主,答应他,问明详情!”
甘棠窒了一窒之后,转口接上去道:“在下愧不敢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