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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找了十多年了!”
语音仍是那么冰冷,无情,“青衣剑客”面上的笑容消灾了,他直觉的感到气氛有些异样,窒了一窒之后,问甘棠道:“贤侄,这是你姑母如萍,她出嫁关外蒋家时,你还年幼,可能……”
甘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一愕,随即行下礼去,激颤地道:“萍姑,我听爹提到过您!”
甘如萍面色耳地转变为无比怜爱之色,一拉甘棠道:“孩子,苦了你了,想不到甘氏还留得你这一条根!”
甘棠眼圈一红,悲声道:“萍姑,棠儿愧未能早日了断血仇。”
“孩子,慢慢来,仇家终有授首之日的。”
“萍姑,我的身世……”
“孩子,你是甘氏血裔没有错,但大嫂……”
甘棠一颗心登进提到了腔口,栗声道:“我母亲怎样?”
甘如萍咬了咬牙道:“大嫂不守妇道,也是实情!”
甘棠如被雷击,连退了三个大步,手足一阵发麻,全身像被浸在冰窖里,母亲失德,已成了不争的定论。这事实对一个作子女的来说,的确太残酷了。
“青衣剑客”沉声道:“如萍,你大嫂绝非这等人,你说话得有根据。”甘如萍面色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漠,阴寒,目光罩定了“青衣剑客”道:“你为我大嫂辩护?”
“青衣剑客”面色一肃,道:“说是亦无不可!”
“哼!你知道十多年来,我为什么找你?”
“为什么?”
“我要杀你!”
“青衣剑客”骇然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你要杀我!”
甘如萍双目抖露出一片恐怖杀机,厉声道:“一点不错。我奉家兄之命,要杀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青衣剑客”激动得簌簌直抖,两眼瞪如铜铃,狂声道:“奉敬尧兄之命?”
“不错!”
“萍妹,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十分认真!”
“那是为了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
“我一点也不明白!”
“一定要我说出来?”
“当然!”
“你坏我大嫂名节!”
“我?”
“青衣剑客”面色顿时紫酱,脸孔扭曲得变了形,口唇翕张,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灰白的长髯,猎猎拂动。
甘如萍恨恨地道:“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
“这……这……从何说起?”
“问你自己!”
“甘如萍,你敢胡说八道,别怪我……”
“哼,司徒望,别以为‘无双流’剑术了不起,我甘如萍不在乎。”
甘棠面色一变再变,内心起了阵阵撕裂的痛苦,他着着实实地体味了人心诡谲这四个字的含义。记得初临“玉牒堡”,西门嵩以父执身份,表现得大义凛然,结果不择手段地迫害自己。现在,司徒望又以世叔的身份出现,想不到……
当下,一咬牙,面对“青衣剑客”,俊面全是栗人的杀机。
“青衣剑客”痛苦地哼了一声,道:“贤侄……”
“住口,你不配如此称呼我!”
甘如萍一摆手道:“孩子,你且忍耐片刻,让我把话说完!”
“青衣剑客”仰目望了望天,深厚无比的养气工夫,使他在这种火辣辣的场面中冷静下来,凛然视着甘如萍,语音平静地道:“如萍小妹,我愿意听听这事的原委!”
甘如萍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无中生有?”
“难道你有根据?”
“当然!”
“什么根据?”甘如萍自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道:“你不会说不认识吧?”
那是一枚古钱,精光雪亮。
“青衣剑客”目光一直,骇呼道:“这是我的剑饰,我也不清楚何时失落的,怎会……”
“堂堂青衣剑客,怎会连缀在剑柄上的饰物失落了都不知道……”
“这是事实!”
“还有……”
甘如萍又取出一样东西,依然平置掌心中,那是一枚金钗,制作十分精巧,钗头是一只凤,栩栩如生。
“认识这个吗?”
“这是一枚金凤钗!”
“嗯,不错,不过看清楚了,这凤钗可非凡物,普通的凤钗多一个凤头,而这钗却是展翅欲飞的金凤,大嫂的名号,由此而得!”
“什么,是大嫂的独特标志?”
“对了,‘凤凰女’三个字的代表。”
“这有何关联呢?”
甘如萍冷笑一声,又伸手怀中,却取出一络头发,道:“司徒望,这古钱和凤钗用这青丝绾住,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青衣剑客”面泛苍白,汗珠滚滚而落,梦呓般地道:“怎么回事?”
“问你呀?”
“我不懂,不懂,不……”
“那我再告诉你,先兄在你住过的客房中拣到这些东西,当时几乎气煞,立即质问大嫂……”
“你大嫂承认了?”
“这倒是没有。先兄因气愤过度,甫与大嫂见面,便厉声要大嫂或是滚出甘家大门,或是自决,大嫂很娇脆,没有分辩也不问原因,自动离了家门……”
“敬尧大哥出示这东西么?”
“没有,那根本不必要,大嫂被责骂后立即出去!”
“天啊!这怎么可能?”
“事后,先兄把这东西交给我,要我替他处置……”
甘棠大叫一声:“司徒望纳命来!”
一掌切了出去……
“砰!”挟以一声惨哼,“青衣剑客”竟未闪让,也没有还手或封挡,硬承了一掌,身形踉跄倒退之下,连喷了三口鲜血。
甘棠近乎疯狂地暴吼道:“司徒望,拔剑,否则你就没有机会了!”
“青衣剑客”神情木然地望着远方,口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甘棠再次吼道:“拔剑!”
“青衣剑客”痛苦万状地道:“贤侄,可肯容我说一句话?”
甘棠切齿道:“你还有话说?”
“青衣剑客”双目暴射湛然神光,栗声道:“如萍小妹,贤侄,听我一言,这是一个极毒辣的阴谋,也许与东海炸船的事件有关。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查个水落石出。老夫劫后余生,死何足惜,只是大嫂的名节不可悔,敬尧兄的英名不可污,你杀了我,等于坐实了这件事。”
甘棠冷冷一哼道:“一个月的时间,你尽可从容远遁……”
“青衣剑客”激愤地大叫道:“你视为叔的为人如何?”
“衣冠禽兽!”
“青衣剑客”全身一颤,老脸起了抽搐,钢牙咬得格格作响,窒了片刻才道:“贤侄,我不怪你,这事任谁也忍不了,不过,千万别作亲痛仇快的事,一月到期,如不能对你有所交待,我自决以谢。”
那神情态度,有一种凛然不可犯之色,令人不能不信。
甘如萍:“孩子,就等他一个月!”
甘棠痛苦地点了点头。
“青衣剑客”目中挂下了两行老泪,沉重地道:“贤侄,此事我从西门嵩着手侦察,但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如我不幸,请贤姑侄继续查探,务要弄个水落石出,因为这关系着大嫂的清白。”
甘棠一目不解地瞪着对方,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是悲愤,痛苦,怨毒之色,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任何奸狡通天的人,眼光中多少流露些痕迹,他开始相信了,也许,这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毒谋,甚至于与“圣城”血案有关,“青衣剑客”东海遇难,家破人亡这一点也不假。
于是,他沉痛地道:“在真相未明之前,我仍称一声世叔,但愿世叔的话不假。”
“此心可质诸鬼神。”
“现在,请世叔暂勿赴‘玉牒堡’,小侄已有先谋,会附带查探这件事,世叔无妨先从别的地方着手。”
“西门嵩是唯一对象。”
“那就请暂隐忍!”
“为叔的只有一个月时间。”
“如果对象真的是西门嵩,一个月的时间尽够揭穿各种真相,小怪有此自信!”
“好,我答应!”
甘如萍冷冷地道:“但愿一切如你所说!”
“青衣剑客”怆然道:“小妹,就用事实来答复你吧!”
“我拭目而待!”
“我走了!”
“青衣剑客”转身奔下土阜,身形显得有些踉跄。
甘棠望着“青衣剑客”的背影,迟疑道:“看来他不像是禽兽其行的人!”
甘如萍世故的道:“孩子,人心难测啊!”
“萍姑行止如何?”
“我只有两件事要做,一件是司徒望的事,另一件是追查‘圣城’血案。”
甘棠灵机一动道:“萍姑,请和侄儿一道行动……”
“什么行动?”
“我们边走边谈!”
“好吧!”
姑侄两人,一道前往赴“天绝门”首座长老南宫由的约会,路上,甘棠详述上本身一切遭遇,直到与南宫长老定计为止,甘如萍听得唏嘘不止。
数日之后,甘棠与姑母甘如萍来到与南官长老约晤之处。只见“天绝门”香主以上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