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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稍解忧伤,点了点头。抬起左手,太极图的烙印仍在。
他一掌虚推,身周钟磬之声嗡嗡作响,太极图旋转着离开手背,飘了出来。黑白两仪旋转;盘古幡,诛仙剑各绽紫青之光,发出共鸣,被太极图吸了过去,继而分占两仪,融为一团光。
光芒敛去,化作一把手斧,墨青斧柄,斧刃隐隐泛着紫色。
“这便是盘古斧。”纣王道。
浩然把盘古斧收进炼妖壶中,答道:“这斧上有无数人的性命,终我一生,必不再用。”
纣王择了一处干净石台,径自坐了,二人一同望向娲皇宫外绵延大雪,都知今日下了黎山,各归己军,再相见时又不知是何日。一时间反而说不出半句话来。
许久后,浩然方道:“黄帝把我送来殷商,落脚点便是此处。”他望向女娲玉像后的山河社稷图,办证二字依旧在目,想起那时做的荒唐事,不由得面带笑意,道:“轩辕剑至今仍不知在何处,姬发领兵占了佳梦关,前日我就想来走走,看看有何线索。”
纣王嗯了一声,道:“通天教主未曾交代你,轩辕剑下落在何处?”
浩然茫然摇头,忽想起第一次进兜率宫时,太上老君的那番话,遂道:“老君……他说,待此战结束后,轩辕剑便可得。”
纣王点头道:“孤亦想说此事,自狐妖入宫以来,这诸多变故接连不断;殷商社稷,竟是有倾覆之危。”
浩然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怎知苏妲己……”
纣王忽笑道:“且不提我,孤想告诉你,昆仑山崩,上仙已陨,此刻孤纵是强把你带回朝歌去,世间亦再无人奈何得你我。”
“然而既是轩辕剑要此战结了方可得,便一战罢了。孤与你打个赌,如何?”
浩然微微低下头,见纣王看着绵延细密的雪花,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是他最为迷恋的决然神色。
纣王凝视远方,似是在对浩然说,又似对自己说,他缓缓道:“孤与你打赌,神器,法宝,仙道均不参战;殷商西岐以凡人之力分个胜负。待孤胜了,轩辕剑可得,孤传位予殷郊,与你一同回去。如此可好?”
“大王若败了呢?”
纣王不答,道:“你跪下。”
浩然单膝跪地,二人静静凝视彼此,片刻后,殷受德宽厚的手掌揽着浩然脖颈,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那天地间俱是冰冷,他们的心却是温暖的。暖意抵住了无穷无尽的大雪与孤寂。
许久后,唇间的热气分离,浩然手指轻触纣王唇角,仿佛生怕打破了这英伟男子的梦境,轻声道:“若……大王败了,便又如何。”
纣王起身,道:“孤这便去了,待你来战,为将者须得顾念将士性命,深思熟虑,非胸有成竹不可贸然行之。”旋即竟是不现丝毫留恋之情,起身走出了娲皇宫。
“孤不会败,永远不会。”
最后那句话,伴随着纣王背影,消失在黎山上卷来的漫天雪花中。
——卷四·盘古斧·终——
碧海潮生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天仙佛,都烟消云散。
——《悟空传》
数日前纣王已一举撤入关内,渑池守将张奎前往临潼关前,与天子汇合。西岐军则驻军关下,按兵不动,似乎在等什么。
白日间浩然终觉不妥,两教大战,姜子牙,杨戬等众均无暇顾军,西岐军却在姬发带领下破了佳梦关。姬发何时有了这胆识?遂私下寻到徒弟,询问前事,姬发竟是支支吾吾,(奇*书*网。整*理*提*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浩然便起了疑心,严词逼问,姬发不敢再瞒,方一五一十交代了。
“狐姒?”浩然蹙眉道:“还有喜媚?”
姬发颇有些畏惧,点头道:“师父,你、你别告诉尚父和天化师叔,她们说,除了我,谁也不想见。”
浩然出了军帐,朝那漆黑的夜晚中走去,大营中灯影绰约,远方如一团浓墨,墨里闪着临潼关高处火把的光芒。夜的寒风中,又隐约有女子交谈声传来。
“喜媚?”
“啊?”喜媚与妲己一同转过头来。
一别经年,再见妲己,浩然颇有点不自在,满腹严词指责偏生在妲己面前,竟是说不出半句,许久后方道:“你们在此作何事?”
浩然所质问之言,本是问妲己潜入西岐军有何居心,妲己却嫣然一笑,淡淡道:“在营里呆得气闷,和喜媚出来走走。”
浩然伫立良久,知妲己若不愿说,问再多也无用。
寂静中,胡喜媚开了口,笑道:“司墨大人,你来做甚?”
浩然想了想,答道:“我来谢喜媚不计前嫌,救了哪吒与天祥。还请狐仙高抬贵手,放了我徒儿。”说毕恭敬拜了下去。
胡喜媚慌忙伸手把浩然拉起,摆手道:“别跪别跪!东皇钟,你是天地灵物,我们不过是卑贱妖物,这不折我们寿呢么……”
妲己微有不悦,道:“我若存心害姬发,怎会助他破关而入?”
浩然并不起身,只是抬头凝视苏妲己,妲己竟是丝毫不惧,看着浩然,许久后方道:“知你素来颇有猜忌,我虽一身杀孽,却从未惧过,纵这天下与我一弱女子为敌又如何?念在你是教主关门弟子情份上,才与你和颜悦色。”
浩然取出一柄古木剑鞘,交到喜媚手中,道:“这是师父的诛仙剑鞘,送你了。”
喜媚接过那剑鞘,怔了一怔。浩然不发一言,起身离去。
待得浩然走后,妲己方轻声道:“你说他能办得成教主所托那事么?”
喜媚茫然摇头,道:“他有时很弱,有时却很强……我、我也说不准。”
妲己又叹道:“罢了,把那剑鞘给我看看。”
她洁白手指抚过诛仙剑鞘,泫然欲泣,道:“唯有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要诛天,又得听天命,这世道还真是荒唐。”
是夜三更,西岐万人排开长阵,整兵备战,临潼关内大门洞开,殷商军有条不紊,依次出城。平原上两方人马遥遥相对。
殷商领军:殷受德。副将张奎、张桂芳,军师申公豹。
西岐领军:浩然。副将黄天化,杨戬。军师姜子牙。
场上足有两万兵马,却无一人作声,黑色王旗在寒风中飘扬,初冬小雪铺满旷原,皓月当空,银光遍野,死寂一般的静谧。唯有刀盾隐隐反射着银月之光。
姜子牙道:“搦战,浩然。”旋即递过一副黄锦,黄锦上书满殷受德罪名十二条。天化把它展开,递到浩然手中,浩然却不接,嘲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旋即不待姜子牙解释,一抖战马缰绳,遥遥奔出己方战阵,直到先锋队最前沿,方勒停战马。殷商一方仿佛为了回应,那金甲帝君亦驱四目青骢飞驰而出。
浩然不语,殷受德亦不语,平原上只余数万人的呼吸声,两方主帅遥遥相对,均看不清彼此。
许久后,浩然从怀中取出洁白玉埙。
月前殇奏响的那一刻,天地间恍惚变了模样,一望无际的银海荡开,温柔却又冰冷地覆了上来。
纣王埙声暗哑,浩然埙声高亢。古曲一起,黑白双埙应和,宛若碧海潮生,一波叠一波。数万听者只觉悠悠大地,苍茫人世,万物浮生,在这海中载升载沉,不知归宿。
白色海浪粼光此起彼伏,荡涤了世上一切污秽,浪潮倏然褪去;至此曲音一转,金戈铁马,万骑奔腾,恍惚展开一副极惨烈的画卷。
曲音再变,折戟沉枪,尸山血海,唯有天际明月注视大地上唯一存活之人。
望海潮,海潮汹涌,无方变化;那人踏浪而来,怀中依然抱着一生挚爱,然而这天,这地,竟容不得他存于世间;天都水月,沧海桑田,俱为虚幻。
曲终,空余月明千里,无尽银光洒下大地。
浩然依旧紧紧握着那玉埙,缓缓道:“该说的都说完了。”
“西岐将士!随我而战——!”
浩然发出打破沉寂的第一声呐喊,刹那间三军高呼,万马嘶鸣。后阵擂起战鼓,大地震动。
关内,带火箭矢铺天盖地飞来。关外,血肉之躯冲破了殷商军的第一道防线。
战局一开,黯夜中已分不清敌我,西岐军成锥,殷商军成盾,堪堪绞在一处。四处均是马嘶,黄天化与杨戬各率三千兵马,分为左右翼扑向夜色中的殷商军。
那阵形忽地一变,竟是化作太极八卦之型,以百人为队,千人为阵,笼住了王军,浩然驻马远远望去,只见殷受德破天刀在八卦阵内闪着光,似是头一次遇这奇门阵法,不知所措。金龙战甲从阵东到阵西,连转几次方位,均是被姜子牙的八卦大阵困住。
八卦阵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