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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尚云低头拔了个电话：“单于，下午有空吗……子腾在你那边的话叫上他，我就不再另打电话……我这边有点小麻烦，需要你们出马，见面详说……”
天幕渐渐拉拢，城市灯火通明，结束了白天的喧嚣，又开始夜晚的喧闹。
古尚云站在落地窗前，他自己也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
“总经理，这是按你的吩咐稍作整理后制定的计划，我在后面加了一条，你看是否可行，如果可行，我们立即行动。”木信拿进来文件，等待复命。
古尚云面色沉静，已经没有颓丧之相。转身接过木信手中的资料，快速扫了一眼，皱眉盯着木信加在后面的那一条：“为什么？”
木信解释：“如果计划顺利，景程明天就属于雷默了，我们应该乘胜把元仕一举吞并，我加的这一条，是最快捷的方法。”
古尚云看了木信一眼，合上文件，“不必了。”
“这么好的机会，总经理不怕是放虎归山？”木信说。
“我们已经得到业界各个供企商链的支持，股市又有单于在放迷雾弹，景程过不了今晚。有了景程的核心技术，雷默等于如虎添翼。元仕受了内伤而不自知，等到蓝添和杨丽反应过来，已经病入膏肓了，到时自然会跪着来求我。”
“受了内伤？”木信疑惑了，没再多问。想了想，递出另一份资料：“总经理，这是控诉古力言的所有罪证，我已经联系好当下最好的律师，随时可以告上法庭。”
古尚云看也不看，皱眉道：“马上告，越快越好！”
“好！”
第二天早晨。
C市大街小巷都有人在津津乐道刚发生的两条轰动C城的大新闻。
潜力无限的景程集团一夜之间股价降到冰点，景程董事长秦渊为救补借债无数，且身涉及商业犯罪，已逃匿。而各高层领导一个都不见踪影，群龙无首，生产停滞，总公司所有职员均惶恐待命，十里长街，都是罢工的工人和试图维持秩序的管理人员以及社会治安人员。因景程董事高额贷款，偿还期限已至，银行派员正在张贴押条，一切动产与不动产已经冻结。
同时，雷默副总裁古力言被法院传票，涉嫌商业犯罪，且主谋出卖公司机密，证据确凿，起诉人为雷默全体董事，将于三天后开庭。
古尚云开车去公司时，忽然听到后排车座有熟悉铃声。
他心中惊喜，刹住车，回头一看，后座空空如也，并没有熟悉的身影。只有一个装着手提包和小物件的警用透明塑胶袋。
失望的收回视线，下了车去后座取了东西。胶袋里装着墨月被撕破的手提包和一些证件，以及手机。都是些墨月随身携带的东西。这才想起在城南渔场，阿闲跟他说过警察在现场捡到墨月的东西，放在他车子后座了。
这几天事情太多，他竟把这事给忘了。
怪不得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原来她压根就没带手机。
手机的未接来电显示三十多个，都是古尚云和朱明打进来的。此时手机还在滴滴嗒嗒的叫唤，屏上的称呼显示的是“杨总监”。古尚云脸色一沉，按了接听键。
“莫思云，你现在在哪？回C市吧，我们见个面。”
古尚云黑眸微眯，露出危险光芒：“我想我们是该见面了！”
“古……古尚云！？怎么是你？”杨丽的声音有片刻的惊慌。
古尚云冷冷道：“你还记得我？那应该还记得我们有旧帐未清。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老帐新帐一起算算如何？”
“该来的迟早会来，好吧，帝罗咖啡见。”不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杨丽很快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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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转身思念
帝罗咖啡最顶层包厢里，杨丽正忐忑不安，就见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古尚云。
侍者尾随其后，杨丽点了一杯雀罗咖啡，古尚云则点了黑咖啡。
“这些年，你过得还不错！”看着昔日终日沉默寡言的小男孩，转眼竟已是商界奇葩。无论手段、能力还是经商头脑以及个人魅力，都不得不让她对古尚云刮目相看。
“如果你想套近乎，只怕打错算盘了。”古尚云冷冷的道。
“一日为母，终身为母，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杨丽理了理衣角，想掩饰着些许的慌乱。
在她心里，对古尚云一直有隐隐愧欠。他刚生下来，就被她当成棋子，至今无法释怀悔恨。而当年的种种于她是更是一道伤，是摸着刀对准心脏横切直下的伤。
多日沉积的痛苦与烦躁，让古尚云内心的恨与怒瞬间爆发：“住嘴！母亲两个字放在你身上是一种沾污，收起你的那厚颜无耻的嘴脸！”
刚推开门的服务员被古尚云燃烧的怒焰波及，手一抖，托盘上的杯具掉在地上稀碎，褐黑色咖啡洒了一地，浸花了蓝绒地毯。叠声道歉，慌乱地蹲下身子收拾碎瓷片。
“滚！”古尚云喝道。
服务员被他猝然一喝，委屈惶恐带上门。
“何必发这么大脾气？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把你赶出家门，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杨丽避开古尚云腥红狂怒的眼睛。
“你认为我还会在乎当年的事吗？”古尚云冷笑，“十岁前的古尚云早已死了，十岁那年获得重生，我就发誓，有朝一日，我会让你跟古力言后悔，后悔当初的不齿行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就像你能轻易拿下半死不活的雷默。”杨丽似笑非笑：“但元仕的董事长蓝添可不像古力言一样无能，你要跟元仕作对，只怕日后会后悔！”
听她有侮辱墨月的意思，古尚云怒极，骤然冷笑：“蓝添会不会无能，不是他自己说了算。他再有能力，只要身边的女人捅他一刀，由不得他不倒。”
“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蒙在鼓里，如果你今天看了新闻，就会知道风光无限的景程早已四分五裂了。前段时间景程开创新股，你应该是瞒着蓝添给秦渊投资了一大笔资金吧？只可惜是有去无回了。你的宝贝女儿，致你于死地而不顾，你竟然还不知道？蓝添一生中多坎坷，三次重建元仕也算是一段商界奇闻。只是，好不容易经营得有起色，却被你这一招引狼入室击倒。蓝添很快就会知道一切，你先编好谎言求他原谅吧！”
“什么？”杨丽惊愕。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可以利用？可以炫耀？本来没想过要对元仕赶尽杀绝，但你刚才一番话，倒是提醒我做人不能太仁义了。我还真想看看，到时候你会落到什么境地。”
“怎么会这样？秦小竺她……”杨丽突然说不出话来，捂住胸口面露痛苦。
“怎么？被人出卖很痛苦？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早该想到有今天！”
杨丽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头一歪，竟然昏过去了。
古尚云微怔，他没想到杨丽这么经不得激。刚好服务员把重新煮好的咖啡送进来，来不及多想，叫住服务员，一起把杨丽扶进自己车里，飞速开往医院。
C市医院。
“想不到是你会救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先谢谢你。”杨丽已经醒过来，靠在病床上，神色倦怠。
“你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救你，我可不想背上谋害的罪名。”古尚云走到窗边，这间病房正好是上次他所住病房的隔壁，对医院公园一目了然。公园中央的凉亭此时空空如也。他却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留下的气息，就连秋色也温暖起来。
“为了莫思云。”杨丽黯然。“这也是你愿意跟我去帝罗见面的主要原因。”
古尚云皱眉，冷声道：“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你最好解释清楚今天为什么打电话给她，还有，你怎么知道她已经不在C市。”
“她果然离开了？”杨丽有一瞬的愧疚。
古尚云冷不丁转身，怒道：“是你逼她离开的？你让她去了哪里？快说？！”
杨丽愣神，把前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叹息道：“这两天我思前想后，觉得事情很蹊跷。不想冤枉了她，今天打电话就是想叫她回来的。”
古尚云青筋暴突，恨不得一拳打在她脸上，“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急着出去，也不会被人掳走。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古尚云一刻都不想多呆，扬长而去。
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蓝添，他怔怔看着古尚云，一言不发。
古尚云冷哼一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人掳走了？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是……”杨丽很震惊，隐约觉得不对劲，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入夜，户外早已是一片皑皑月光，如轻烟流纱，垂泻在广袤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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