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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记忆,是大学室友,似乎挺亲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丁凝见到这条短信,心里并没有那种即将见到闺蜜好友的愉悦。
丢下手机,她上学校论坛看了下,公寓开放,果然,学生已经三三两两返校了。
丁凝通知了一声郑经理,开始收拾行李,打算转移阵地。
性趴第二天,邵庭晟头还是疼的,就被二叔叫去狠训一通,说再动丁家那女孩一根毫毛,就叫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他才不屑动她一根毫毛,整块肉都想吞了,可也知道二叔这次来P城目的不简单,眼光瞅准了新城区空地的招标事宜,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不敢坏他事情,只好安分下来,再不敢找丁凝麻烦。
一听说她没事人了,邵庭晟还是闲着蛋疼,屁颠找过去。
巧婶一看是作奸犯科的罪魁祸首来了,气不打一处来,管他是谁,死活不放行。
上面有人压制,没法子张扬舞爪,只好春风化雨。
邵庭晟以德服人,客客气气说度假村后面的国粹斋今天开放,邀请丁凝去逛逛。
丁凝傻过性了才会又跟他一道出去。
可眼下,却动了别的心思,想了想,答应下来。
光天化日,一路都有人看着,他还能把自己吃了?
国粹斋是度假村里的鉴赏馆,也是个私藏会所,房屋仿古风民舍,歇山顶和朱彩斗拱的造型,里面汇集不少近代珍玩,为了使观赏者身临其境,在馆厢内全部是呈开放摆设,所以不对外开放,每个月也只有几天开放给个别长期信誉Vip客人和会员观赏,访客一路有专人解说员陪同。
刚来翠微湖山庄,丁凝就听郑经理介绍过,可惜没许可,不能进。
等到了国粹斋门口,丁凝才察觉到一个问题。
刚刚净想着国粹斋里那些价值不菲的小珍玩,有些振奋,以至于忘记提前清凉油这码事,可跟邵庭晟一路走过来,也没怎么头晕腿软……又记起这两天关在房间,男服务人员进来送餐,做清洁,近距离接触过,好像也没失态过。
当时脑子没恢复,还有点晕沉沉,也没注意。
这是恢复正常体质么?
她有些惊喜,没了这软骨头毛病困扰,底气都添了不少。
还来不及多想,邵庭晟已经跟大厅管理者打了声招呼,招呼丁凝进去。
围着天井逛了一圈,又进了几座抱厦似的小厢,一樽樽小古珍置放在各个多宝阁、梨木香几上,果然是各型各款,大喇喇没有保护罩地置在人眼皮子底下,简直勾人犯罪。
丁凝食指大动。
跟丁家闹了一场,本来就算邵家害的。
邵家家底灰不溜秋,拿它一件两件,既能应付之后万一跟丁家闹翻的不时之需,还算是替天行道,完全没有道德负担。
话说……那个青花虎头枕和珐琅彩壶挺好,就是太大,招人眼,不好拿,弃之。
双龙戏珠纹笔洗倒不错,但卖相不大好。
鎏金长寿佛?年代够长,可惜……鎏金混了杂质,不值钱,吃亏啊。
还是和田玉鼻烟壶,小而精致,夹带私藏出去最方便。
邵庭晟见她一脸便秘模样,嬉笑:“看花眼了?没见过吧。”
是挑花眼了。
丁凝扶了把眼镜:“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空气不流通,头又有点昏,又忘记带清凉油了……”
邵庭晟也听郑经理说过她确实有血糖低的毛病,马上说:“那我先出去找人要一瓶来。”
丁凝见他人影闪不见了,伸手过去把鼻烟壶抓过来,刚放进口袋,心还在砰砰跳,手腕被个钳子一捉,心里顿时瘫了气儿,天生就没当贼的命。
那个西装维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
这男人的气势不是一般凶悍,要是先前,早就软成虾子了。
阿男的声音比表情还冷:“丁小姐,请跟我走。”
这不是要把自己交官差吧……还是直接私下解决?
邵家现在她眼里,跟那些书里月黑风高杀人夜的邪教差不多了。
原先其中一个侠客情夫,就是武林黑帮中人,有瞧不顺眼的,前夜传下立杀令,后一天那人头颅就会挂在城墙,暗下行私刑,朝廷通缉了多少年,压根管不住。
丁凝退后几步,弱弱:“不走。”
阿男金刚脸上的两条卧蚕眉一抖,拽着她就往外拉。
哪个时代的牢饭都不好吃,还不知道这年头的监狱有没有什么拶指插针杖责灌铅的刑罚。
她被他拖到门槛边,伸手抱住雕花廊柱,深吸一口气,雾着眸子,给西装维尼丢个媚眼:“大叔,给个机会……”
这还镇不下?看哪个男人能掐得住。
阿男收了这一记飞过来的媚眼,完全不吃,手劲反倒加大,丁凝措手不及,疼出声,正巧邵庭晟已经过来,见状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豪气干云地撸袖过来,亮出两条瘦胳臂一横,挡在中间。
阿男见是三少爷,这才松了一松,却还是不放人:“邵总在马场,叫丁小姐过去一趟。”
丁凝这才知道阿男并没看到自己不问自取,松了一口气。
可是……邵泽徽叫自己过去,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扶着头:“我有点儿头昏,刚刚小邵先生还帮我去拿药了呢,改天吧。”
阿男刀刻的硬汉脸上浮出一丝冷:“改天?丁小姐不是慌着要走吗?”
邵庭晟既不敢得罪二叔,又不想破坏刚跟丁凝合好一些的关系,打圆场:“没事,我跟你一块去。”
一路阿男在前面开道,邵庭晟低声嘟道:“亏你够胆子,还敢跟他求情,他不近女色的。”
丁凝目瞪口呆:“是太监?”
邵庭晟哈哈大笑:“什么太监,他原来是出家人,后来还俗了!国际武英级运动员,八段武术段位,被我二叔重金挖过来的特级保镖。”
丁凝很讶异,身边竟然聘个高僧当保镖,这邵泽徽,看来还真是作孽不少,到处是仇家。
邵泽徽在马场,骑着匹安达卢西亚马,悠悠打转。
城郊天高阔,场地宽敞,丁凝过去的时候,见到一个身影坐在一匹黑马上,穿一套骑装,长筒马靴踩在蹬环里,袖口卷到半肘,晒得古铜泛红的矫健长臂上闪着汗光,见到阿男领人过来了,收回着缰,沿着外场圈踱过来。
现在满大街都是四个轮子,看到马,简直就跟看见乡亲父老差不多,比看到人类还亲切。
对马的熟悉程度,丁凝虽然谈不上专业,可好歹也是用来当代步了十几年,绝对比大多数都市人强,忍不住赞许:“好马。”
抬头四十五度角,看见马背上的人,又吞回声音。
今天天阴气晴,夏天的阳光还是有点刺眼,这人背着光线,头盔压得很低,一双眼倾斜看下来,像个阴气森森的吊死鬼也就罢了,还是个居高临下的吊死鬼。
她突然觉得,阿男其实长得还满亲切。
咦?阿男呢
偌大的骑马场,空了。
只剩下自己跟邵庭晟两人,外加一马一马上人。
邵庭晟也猜不透二叔找丁凝干嘛,笑着开口:“二叔——”
邵泽徽马鞭一折,指着看台:“谁叫你过来的?去那边坐着。”
邵庭晟被凉气迎面一熏,哽也不敢回一个,缩头憋脑上了台阶。
邵泽徽把马鞭插回,头盔一偏:“你识马?”
伴着他的声音,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窜到脊背上。
不是已经好了么?为什么这种叫人羞耻的感觉又来了。
她夹着腿,开始找清凉油。
该死的,没摸着,刚才被阿男一打扰,邵庭晟也不记得给自己。
她瞟见邵泽徽脸上下了雹子,是等了半天不见反应的严肃,才记得自己还没回答他,忙点头:“懂~懂点儿~嗯哼~”
一头冷汗,声音也不对劲了,退了几步。
邵泽徽没注意她变了调子,看她避开,就已经不愉快了。
胯…下的女孩子退了又闪,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上,两条白兮兮的嫩手搁在额前作凉棚状,看似是遮阳光,更像是不愿看自己。
这是干嘛?
把自己当成王老吉灭火,现在装不认识?
他莫名有些愠,驱马往前踱了两步,一俯身,马下女孩露出天蓝蕾丝胸罩边缘,胸脯白腻得流油,两团软绵伴着呼吸急促,一高一低。
眼睛吃了冰淇淋,不那么气了,他双腿一夹马肚子,又逼近了几步。
丁凝一抬头,正对上一张华丽丽的马脸,距离不超过五公分。
安达卢西亚打了个响鼻。
男人穿着专业防护马甲,因为是紧身绑带,显得肩宽背魁,腿长腰窄,不知道是不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缘故,让人透不过气,戴着马术手套的手掌抓着僵,原地抬蹄,转了半圈,目无波澜,无惊无碍地盯着自己,像在看陌生人。
唉,不就是玩儿失忆吗?她又不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