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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说完,靳子琦算是彻底没了哭声,连眼睛上的手都拿了下来,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李医生,像是在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
门口的一干医生看到靳子琦这反映,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失笑地摇摇头,看来是白忙活了!
人家大小姐根本就没事,估计以为死的是自家情人才哭那么难过!
靳子琦明白过来后,看到病房里这么多人,又想到自己刚才肆无忌惮的哭声,顿时红了脸,窘迫得不知该看哪里。
李医生笑看着靳子琦还挂着泪痕的脸,“看把你哭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医院怎么欺负你了。”
靳子琦无言以对,不过这次连脖颈都红了。
她撇开脸,静默了几秒,还是转回脸,欲言又止地望着李医生。
“不用你问他住在哪个病房,因为,”李医生在靳子琦不解的注视下,指指门口,“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先过来了。”
门口的医生纷纷让开,出现在靳子琦视野里的是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宋其衍身上还穿着那件暗紫色衬衫,他的左手臂被绷带缠着挂在脖颈上,脸上有些微的擦伤,索性没有毁容,看上去颓废而英俊。
他急急地冲进来,却在看到床上的她时站定在那里,顿住不再动。
他的眼神看上去格外的焦灼紧张。
靳子琦本忐忑不安的情绪在看到安然无恙的宋其衍时恢复了平静。
房间里的观众识趣地陆续退场,并且替他们关上了门。
突然间,气氛变得微妙,靳子琦率先低下头,想要掩饰自己红肿的双眼。
她听到不断靠近的脚步声,甚至到后来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宋其衍没在床边坐下,他径直蹲下了身,她好奇地望去,他正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拿起地上的鞋子,然后笨拙地套到她光着的脚上。
靳子琦全身有些僵硬,任由他艰难地帮她穿上一只鞋。
她的脚长得很美,小巧,曲线优美却又圆润饱和,握在他手里刚刚好。
她的左脚因为之前赤脚走过而有些脏。
宋其衍起身从床柜上取了些纸巾,重新蹲下去,捧起她的脚丫,放在他半跪的腿上方便他用纸巾擦掉她脚底的污垢。
靳子琦低头望着弯下腰的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表现得无比自然,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用那双骨节修长的大手体贴地为她的双脚穿上鞋子。
宋其衍抬起头就发现靳子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不禁有些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稍稍抬身用右手去碰她额头的伤口,只是快要碰到时,想起了什么又缩回了自己的手。
然后那双黑眸紧紧地望着她的伤口,“要不要请医生再来看看?”
靳子琦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他。
然后伸过手臂牵过他那只因为替她擦脚而沾染了泥土的手,白皙的五指躺在宽敞的麦色掌心,显得异常地和谐。
她举起他的手触摸自己额际的纱布,低声道,“已经不疼了。”
宋其衍第一次被靳子琦主动握住手,难免受宠若惊。
此刻的靳子琦披头散发的,眼眶红红的,少了高贵冷情的气势,格外的娇小而惹人怜爱,只怕是男人,有幸见过一次都会毕生难忘。
而宋其衍这个男人,有幸见到,并且还是让她卸下面具的理由。
他看着这样的靳子琦,又开始心猿意马,盯着她粉红的唇瓣想入非非。
靳子琦很快就察觉到宋其衍的心不在焉,也很快在他的瞳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嘴唇,紧接着看到他耸动了下喉结。
“就亲一下,就一下。”他吃了雄心豹子胆地提出这个要求。
原以为她会生气地一脚踹飞他,然而结果却是——
靳家公主只是稍微垂了垂眼睑,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这样的默认式态度助长了一个男人的色胆。
宋其衍探过身子,慢慢凑近靳子琦,用右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吻了她。
真的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他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薄唇距离她的唇瓣不足一厘米,气息缠绵,低声喃语:“再亲一下吧,亲一下。”
说着迅速地往她柔软的芳馨上一啄,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
靳子琦赧然地抿着唇角,却没有因为他的失信而羞恼。
然后她的后颈被一股力道往前一按,她的唇重重地压在他薄削的唇上。
他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撬开她因为松懈而微启的双唇,和她的舌尖纠缠在一块儿,温柔而用力地展开这个热切的吻。
也许是刚经历过一场死亡,所以彼此吻得格外动情沉醉。
宋其衍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怀中,这辈子从没这么满足过。
他一边紧张提防着靳子琦的突然炸毛一边又暗自得意。
直到许久之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望着因为窒息而涨红脸的靳子琦,就像是一朵绽放到极致的芍药。
妖娆中透着干净的淳朴。
一时没忍住,又偷偷亲了亲她的脸颊,凉凉的,香香的。
宋其衍把自己一张很烫的脸贴在她的脸上。
……
雨后天晴后的晚霞透过窗台,倾洒在病房的地面上,淡淡的黄色。
也拉长了两个相拥的身影。
“四年前那场车祸我忘记了很多事。”
靳子琦轻然的声音飘绕在空气里,“也同样忘记了很多人。”
宋其衍有瞬间的怔愣,他扶起靳子琦的肩,望进她的美眸里,“你失忆了?”
如果真是失忆了,那么四年前他出现在她面前她认不出他就可以解释了。
却也因为这个原因,让他错失了她四年。
甚至连她生下了他们的孩子他都不知道。
还以为那是她和别的男人的种而活活气了四年。
靳子琦看着宋其衍千变万化的表情,抿嘴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不过没关系,我刚才已经想起来了。”
“虽然并不完整,但我想起了你,我上次问你我们是不是认识,你说要我自己想起来,现在我真的想起来了。”
宋其衍脸上闪过惊喜,他反握住她的手,“那你想起了哪些事,譬如……”某某是我们的孩子。
靳子琦凝望着他期待的表情,酝酿了片刻才慢慢开口,“想起下雨天你为了给在学校的我送伞,从你打工的地方换了四趟车又因为堵车一路跑到教室。”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在那里找到一点兴奋激动,但宋其衍却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拧起了眉头,脸色也不再像方才好看。
那双敏锐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还有别的吗?”
他的反应和她设想的并不相同,难道是她记错了吗?
靳子琦抿了抿嘴,在他的追问下,还是继续把自己记得的内容告诉他,“我快要过生日的时候,为了给我准备礼物,你去兼职三份工,每天三个地方跑,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忙,你却告诉我你在准备夜大的考试。”
宋其衍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但是他的神情过于平静,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旁观一个故事,而非深陷局中之人。
她努力回想着那些片段,“我想起我还会弹钢琴,而你总是用小提琴配合我,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么个大概意思,不然不会连你的长相都看不清。”
宋其衍沉默着,很久的很久,他捏了捏她的手,眼神幽深:“你真的记不清我的脸了吗?”他的表情从未如此慎重过。
靳子琦摇头,她不想骗他:“看不清。”
宋其衍低垂的眼睫覆盖了他眼底的情绪,听到她的回答,掀起眼帘,嘴角露出一个浅显的笑,抬手摩挲着她鬓边的碎发。
“看不清也没事,过去的都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既然忘记了那就重新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靳子琦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柔和地一笑,“等你好了,我想听你拉小提琴。”
宋其衍眸底闪过一缕幽光,快得令人无法捕捉到,他扬起笑容,“可能会让你失望,我不会拉小提琴,你记错了。”
“不会拉?”靳子琦有些难以置信,似在反省自己的记忆。
宋其衍点点头,但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牵住她的手起身,“毕竟忘记了那么久,有些偏差是正常的,对了,我刚问过医生,医生说你是轻伤,可以立即出院,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靳子琦仰望着他,看到了他眉眼间的疲惫,不舍得再让他浪费精力陪她一起去回忆。
他掌心的温暖一直传递进她的心里。
他说的没错,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这个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保护她的男人,一直都存在在她的生命里。
……
负责来接送宋其衍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