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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异性这样手拉手散步。
当她意识到这种行为的突兀时,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他却捏得更紧,不容许她退却,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根连带着脖子都红起来。
“这种感觉真好。”
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慢慢摩搓着她的掌心,噪音透着低迷的磁性。
“凝雪,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她的身子微微地一震,鼻子发酸,水光浮动在眼底却没流出来。
……
不知道乔楠用了什么方法,第二天傍晚就搬了一台小型的黑白电视回来。
望着电视机里那些唱着儿歌的小孩子,子琦在床上兴奋地直蹦跶。
她却心生不安,以乔楠的经济状况,应该还买不起电视机。
他好像看穿了她的疑虑,在她的身边半蹲下,双手包裹着她的十指,紧紧地,眼神也格外地诚挚:“虽然我现在只能买二手的电视机,但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买一台全新的电视机的。”
他没有告诉她钱是哪里来的,只是让她相信他可以给她幸福。
她怔怔地看着他,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他因为太紧张而捏疼她时,她才犹如大梦初醒,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一种应允。
他笑得弯了眉眼,就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整夜都保持着好心情。
……
然而,幸福总是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苏家大家长找上门的时候,苏凝雪正带着子琦在井边冲脚。
一辆汽车在筒子楼前面停下来,那个时候,开得起汽车的就是万元户,是有钱人的象征,几乎车子一出现就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然后“啪”地一声关上。
在筒子楼边忙碌午饭的人纷纷抬起头。
苏父灰白的头发梳得整齐,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车边,一看就知道是书香门第之家出来的知识分子,淡如远山般,让人瞻仰。
“您找哪位啊?”住在乔楠隔壁的吴大婶好心地上前询问。
苏父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井边的她,眼角的余光落在那幢倾斜得厉害的筒子楼上,眉毛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然后叫了她一声:“凝雪。”
四周立刻静了下来,或者这就是当时有权势之人的威严吧?
苏凝雪抱着子琦站起来,朝苏父轻颔首,叫道:“父亲。”
吴大婶呵呵地笑了两声,两手在围裙上搓着:“原来是小雪的爸爸啊!”
苏父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越过吴大婶,直接走到苏凝雪面前。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完全是上位者的神态和语气。
周围这下子彻底没了声响,连风吹动草丛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
司机守在门外,苏凝雪抱着子琦打开门,苏父尾随其后。
本就狭隘的屋子,因为苏父这样强大气场的人到来而使空气都变得压抑。
小子琦缩在苏凝雪的怀里,大眼睛定定地、提防地盯着苏父。
苏父淡淡地一记横眼扫过来,子琦立刻就把脸埋进母亲的发间,呜咽呜咽地表示不满,想要母亲把这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爷爷赶出去。
苏凝雪把孩子放到床上,才安静地走到苏父跟前,“爸……”
苏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的右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很重,重到她的嘴角渗出了点血丝,白皙的脸颊也很快就红肿起来。
巴掌声刚落下,紧随着响起的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哭,子琦在床上跌跌撞撞地爬着,两只小手扶着床沿就要下来,赶走这个欺负妈妈的老头子!
苏凝雪望着满脸拭泪、要从床上摔下来的女儿,立刻跑过去,将子琦抱在怀里,子琦一看到苏凝雪脸上的红手印,哭得打起了嗝。
苏父却没有心软,冷冷地望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要不是前几天你尧叔叔在大街上看到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躲在这个穷乡僻壤,再也不回去了?”
苏凝雪的脑子嗡嗡作响,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耳鸣。
她看向严厉的苏父:“回哪里?回靳家吗?回那个让我守着活寡、日日夜夜都在痛苦中煎熬地度过每一秒的地方?”
她戏谑地一笑,却扯动了脸部的伤,一阵阵的痛,痛得揪心虐骨。
并不是身体疼痛,而是心痛,心头的那道伤口再次被撕裂开了!
苏父环顾了一圈这个破旧的出租屋,冷嘲一声,没有掩饰心中对它的鄙夷。
“那你要住在这里吗?你从小娇生惯养,你以为你能在这里坚持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或者十年?你现在能待在这,不过是为赌一口气!”
“我没有赌气。”她平静地望着苏父,反驳得也很淡定。
苏父一怔,随即便走到窗前,嗤笑地将双手背在身后:“那是什么支撑着你心甘情愿过这种生活?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算了解你这个女儿,就让我来猜猜看,是乔楠吗?”他说着蓦地转头,凌厉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她。
“连靳昭东这样的富家子弟都会背叛你,更何况是一无所有的乔楠?凝雪,你是苏家这一辈里最聪明识趣的孩子,怎么还会为一个情字所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也许你现在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带给你短暂的甜蜜和幸福。可是甜蜜和幸福过后,留下来的又是什么东西?你可以确定,乔楠不会是第二个靳昭东?”
“等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他是不是还会像今天这样视你如珍宝?女人的容颜总会逝去,况且……”苏父说着瞟了眼低低抽泣的子琦:“你跟着他的时候,还有了一个孩子,你以为等他一阵脑热过去不会后悔?”
苏凝雪低头望着那张单人床,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连咬出了血都不自知,她的耳畔和大脑里全是父亲那如薄刃般锋利的言词。
靳昭东是她命里的劫数,她不知道再遇到一个还承不承受得住……
想到乔楠半跪在她脚边,一字一句地许诺她未来,苏凝雪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般难受。
苏父踱步到那一堆高高迭起的书籍前,随手拿了一本翻看几页,又重重地丢了下去,轻哼道:“你知道他为了让你在这里过得好一点每天在干什么?”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苏凝雪还在做着思想挣扎时,那么在炽热得充满汗水味的工地上看到乔楠时,她想到的是:父亲赢了!
“他为了你放弃了在大学里的考博学业,为了不让你和孩子饿肚子,只能拼命地挣钱,哼,你是不是在想,他好歹是个博士生,怎么会在这里工作?如果他不姓乔,或许现在真的能找到一份金饭碗的工作,可惜,他们乔家之前有一个亲戚牵扯进了一桩贪污案里,他要想在事业单位工作恐怕不是一点难度。”
“即便是他现在找到一份好工作,你以为你公公家知道了会放过他?他抢走了靳家的媳妇和孙女,这个大巴掌甩得这么响,你公公一定会把他搞到名声扫地,最后会让他连基本的生活都难维持。”
“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我一直希望他能前途无量,即便是摊上了乔家这样的倒霉事,我也依然相信,凭他的实力,一定会闯出一番名堂,当然,这个前提是他没有后顾之忧。”
“你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了生命中的一根稻草?还是……乔欣卉抢走了你的丈夫,你想用她的哥哥来报复她?凝雪,如果你以为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就能让靳昭东和乔欣卉不好受,那就大错特错了,最后痛苦的只会是你一个人,他们依旧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许还会感谢你的放手。”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话。我是你的父亲,自然不会不顾你的死活,可是别人呢?靳昭东的事,你放心,我会让他回来,既然娶了我苏家的女儿,这靳家女主人的位置又怎么还能给别人?至于那对母女……男人年轻时总会犯下一些错误,你做不到谅解那就无视。明天我来接你去南方你姑姑家住些日子,我跟你公公说,你带子琦去医院那天刚好碰到你姑姑,就去南方做客了。”
父亲分析得很详细,想得也很周到,甚至连谎都给她圆好了。
这些话算是一种变相的威胁吗?
她没有让父亲送她到筒子楼下,车子停到前面的路口,她就抱着子琦下车步行,没有跟里面的苏父道一声别,径直朝着筒子楼走回去。
天已经很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她却没被一块石头绊倒。
筒子楼下的井边,乔楠在抽烟,姿势很不熟练,吸了几口就呛得直咳。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吴大婶说她爸爸把她带走了,那一刻,他觉得天塌下来了,结果一抬头却看到了她,还有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