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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冉琴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怎么连爸也催着自己搬走?
按压下心底的不痛快,宋冉琴扯着笑说:“装修本来就是件麻烦事,要找设计公司设计,装修公司买材料啊请人啊,都是要时间的,即便现在装修好了,油漆味那么重,桑桑又怀孕了,爸,这对胎儿的成长可不好。”
说来说去,就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从宋宅搬出去!
宋之任也觉得宋冉琴说得有些道理,便也不再催促,某某却趴在宋之任怀里,冲宋冉琴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嚷道:“大姑羞羞,没有房子就住在某某家!”
宋冉琴听得差点背过气去,却对这个一而再跟自己作对的小屁孩子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谁让有宋之任给他做靠山!
仔细想想,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哪里知道这些事?
宋冉琴心里一个思绪回转,便料定是靳子琦和宋其衍教这个小屁孩子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把自己从宋家赶出去,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抢走她人事部的经理位置,现在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撵走她,真是卑鄙!
宋之任瞧着宋冉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也没帮她说话,过了会儿,似想起了什么,望着她问:“珩风呢?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客厅的门被推开,苏珩风急匆匆地走进来。
他脸上的伤势并未完全愈合,嘴角还有淡淡的淤青,但这几天在警局里受的苦不少,即便是换洗干净了,脸上还是难掩清瘦和疲惫。
苏珩风叫了宋之任一声“外公”后便径直走到靳子琦和宋其衍跟前。
他的目光从宋其衍脸上掠过,最终落在靳子琦身上,眼神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我听说你们今晚去盛世豪庭吃饭了,有没有碰巧看到念昭?”
苏珩风对宋其衍素来有敌意,所以即使真要求人也会选择求靳子琦。
靳子琦黛眉一挑,瞧着苏珩风那焦急的样子:“她不是回家了吗?”
“回家了?”苏珩风重复着几个字的时候,突然变了变脸色,他望着靳子琦坦荡的眼神想了几秒,简单地说了一声谢谢就折身往外走。
“好不容易回来,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发话的竟然是宋之任。
老爷子听到苏珩风又要去找乔念昭,当即就黑了脸,别忘了,之前宋冉琴还刚跟他保证苏珩风会乖乖和白桑桑结婚,结果一转眼他又是这个态度!
宋冉琴也急了,站起来跑过来扯住苏珩风的手臂,不让他走,低声在他耳边咬着牙低声喝骂:“不是让你跟她断了联系,断了联系,怎么还牵扯不清!”
苏珩风面露为难:“妈,不是这样,我傍晚打电话给她说这件事,她没有任何反应就挂了电话,后来我打她电话她就关机了,我担心她出事。”
“就算她出事也跟你没有关系!”宋之任严厉的声音响彻客厅:“你看看你自己到底像什么样!但凡有点出息,都不该再跟她藕断丝连!”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靳子琦和宋其衍保持沉默,不准备掺和进来,都是别人家的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苏珩风却是皱着眉头,不赞同宋之任的说辞,“你们说让我对白桑桑和那个孩子负责,我负责了,现在,难道我连关心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吗?”
他话音未落,便是一声拐杖敲地声,“冉琴,你给我放开他,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要找哪个女人就找哪个女人,我也管不了了!”
“爸,你别气,这孩子就是太有情有义了,才会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事情绝对不是你想得那样,阿风,还不快跟你外公道歉。”
宋冉琴忙转身跟宋之任解释,结果她刚转过身,身侧的苏珩风便挣脱了她的手夺门而去,不管她怎么喊都没有停下来。
“阿风——”宋冉琴就要追上去。
“谁也不准给我去追!搞七捻三,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我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把宋氏交给这样一个担不起大任的人手里!”
宋之任掷地有声地说完,便起身拄着拐杖牵着某某的小手离开了客厅。
没有什么话比宋家大家长的这一句定论来得严重,他算是彻底否决了苏珩风继承宋家的可能,也是断了宋冉琴这些年来朝思夜想的念头!
靳子琦回头,便看到宋冉琴猩红的眼圈和狰狞扭曲的五官,似乎还没从宋之任的苛责里回过神,怔愣地杵在那里。
片刻之后,宋冉琴脸上的表情愈加仇深似海,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高跟鞋砸地声响亮,嘴里不断念叨着:“扫把星,这个扫把星……”
想来,对乔念昭的怨恨又深了几分,毕竟,在她眼里是乔念昭毁了苏珩风。
又岂知,宋之任其实在四年前苏珩风在婚礼上弃靳子琦而去的那刹那,就已经在心里有了计较,觉得一个为女人左右的男人如何能执掌宋氏?
热闹的客厅重新恢复了安静,靳子琦的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来。
是靳昭东打来的电话,一接起,便是靳昭东略显焦急的询问:“子琦,珩风说你晚上见过念昭,你知道她跟谁在一起,去哪里了?”
“她还没回去吗?”
“没有,我现在在盛世豪庭,在停车场找到了念昭的跑车,可是,服务台小姐却说她已经走了,是被三个男人带走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孙皓竟然没有送乔念昭回家?
靳子琦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按时间,早该把她安全送到家了。
忍不住抬头和宋其衍对视一眼,难道当初真的该记下孙皓的车牌号码?
转身悠然地在沙发上坐下,孕妇站了这么久还是蛮累的。
听筒里靳昭东的呼吸有些急喘,应该正在那边四处寻找,甚至还隐约有乔欣卉担忧的声音,果真像是一对寻女心切的夫妻!
只不过,这对半路夫妻还不知道会不会倒头?
靳子琦正坏心地想着,宋其衍便已经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伸手夺走了她的手机,语气间颇有责备之意:“孕妇怎么能整天拿着手机。”
靳子琦翘着嘴角横了他一眼,而他已经拿着电话起身走到窗户前。
端起佣人准备好的温水喝了一口,宋其衍已经回来,把手机随手往茶几上一扔,惬意地坐到她的身边,接过她的水杯就着她的唇印喝水。
靳子琦觉得他是故意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脸颊有些微微地发烫。
“都告诉他们了?”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他点头:“嗯,没什么好瞒的,只要去监控室一查就知道了。”
将水杯搁到茶几上,宋其衍便突然把靳子琦拦腰抱起,“到胎教时间了!”
靳子琦被猝不及防地抱起,慌忙之下搂住他的脖子,一双美眸瞪得圆圆的,宋其衍却越看越喜欢,低头就偷香了一个,“准妈妈真漂亮!”
周围站着的佣人或低头轻笑或捂着嘴,一脸暧昧歆羡。
靳子琦推了推他结实的胸口,他却岿然不动,调戏地冲她吹了声口哨,就喜滋滋地抱着她一路步伐轻快地上楼。
靠在他的肩头,靳子琦轻轻地喟叹一声,她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意,他是怕她多想,才故意这样好分散她的注意力,父爱早已如此又何必再多去在乎?
……
夜晚明月当空,月色皎洁,透过薄薄的纱帘倾洒在羊毛地毯上。
因为靳子琦总喜欢赤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尤其是怀孕后,担心寒气从脚底板入侵伤身,卧室便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防寒防滑。
暖气从空调口子里呼呼冒出来,卧室里只点了一盏淡黄色的吊灯
宋其衍抱着靳子琦坐在床头,听着音响里播放出来的轻音乐,从《日光海岸》听到《莱茵河波影》,一首接着一首,陶冶着情操。
耳边是空灵使人宁静的钢琴曲,头顶是一道柔和的光晕,唯美的意境。
夜已深,靳子琦窝在宋其衍怀里,眯着眼望他:“听够了吗?”
宋其衍被她强行从音乐的世界里拔出来,睁开轻阖的眼,一脸的不情愿。
“小琦,音乐对胎教很重要,咱们得耐心地多听会儿……”顿了顿,“对了,我今天研究了一下唐诗宋词,其中有一段我非常喜欢。”
靳子琦看他一副做学问的样子,挽起嘴角笑了下:“说说看。”
宋其衍清了清嗓眼,瞟了她一样,才慢慢地念出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靳子琦一蹙眉心:“你确定这是唐诗或是宋词,不是诗经?”
宋其衍的嘴角一抽,但很快就淡定地点点她的鼻子:“没想到竟然骗不了你,其实我是故意说错的,想看看你是不是瞌睡到意识不清了。”
靳子琦听着他别扭的狡辩闷笑出声,将头靠在他胸膛上:“讲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