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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条逼仄脏乱的巷子,带着潮、热和腐臭。
靳子琦的身体一抖,似乎记忆深处还记得那种难受呕吐的感觉。
一涌一涌的厌恶和苦苦压抑的愤怒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她似乎看到有三四个人缓缓走近,在她的视网膜上扩大了影像。
耳边仿佛有粗鲁的脏骂声,然后是凌乱的打架场面,她知道自己正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扩大,她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那是什么?一阵刺骨的寒冷渗透入她的手心。
靳子琦的眉头拧紧,她看向自己混沌的记忆深处,却看不清自己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紊乱的回忆就像是飓风过后的海面,浪潮迅速地褪去。
平静得,好似从没发生过什么一般。
忽然镜头一转,她看到自己正挽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走在街上。
可是这个影像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那极具英伦风格的大学。
潜意识告诉她,那是著名的牛津大学。
她似乎看到自己站在那些郁金香的花海中。
她能感受到那时的情绪,惴惴不安,却又包含了期待。
然后她看到一个斯文儒雅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视野里,看不清五官轮廓。
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想要穿过花海跑过去。
只是刚抬步便止住了脚步,在那白雾茫茫中突然跑出另一个女孩。
她望见那个男人亲密地揽过女孩的腰,侧过头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极轻的一个小动作。
似乎像是嘴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头发,却又是那么娴熟自然。
她看不到女孩的脸,却似能感受到女孩的喜悦,然后目送两人相携而去。
眼泪就像是盛开到极致的郁金香。
而她却是淡淡地笑着,站在香气四溢的花丛中,抬不动一只脚。
那样的心酸和无措萦绕在心头,仿佛是真实存在的情绪。
随着这些片段的一闪而过,靳子琦的头痛越来越剧烈。
她蜷缩着颤抖的身子,抱着自己的头呜咽一声。
她已经猜到,那些应该就是被她遗忘的记忆。
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欣喜和愉悦,只有塞满心脏的伤感和悲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记起铁门开启合拢的刹那,有人跪在她的脚边苦苦哀求。
她记起充斥着消毒药水味的病房内,她毫不留恋地推门而出。
她记起……
然而那些回忆和复杂的情绪很快又彻底消失,在她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惟独留下内心那凝重的孤独和茫然。
到底,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
窗外风雨交加,卧室的壁灯被突然打开,一道焦急而沙哑的男声传入她的耳朵里,靳子琦的后背贴着一个精壮的胸膛,她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湿。
“小琦!小琦!”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充满了力量。
靳子琦只是捧着自己的脑袋,战栗发抖,胀痛感在大脑里来回穿梭,支离破碎的片段不断地变换着颜色,脆弱的神经随时都会崩裂成两截。
就像是千万条蛆虫密密麻麻地钻入大脑皮层,恶心而充满了恐惧。
潮湿粘稠的身体倒入一个带着温度的怀里,额头抚上一只粗粝的大手。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不断倒退的廊间,然后是楼梯,紧接着是大门。
“小琦,别怕,我会在你身边的。”
她被放入轿车内,温暖的手指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靳子琦抬起头,还未聚焦的瞳眸茫然地看过去,看到的是昏暗路灯下宋其衍英俊非凡的脸,他黝黑的眼睛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他吻了吻她疼痛的太阳穴,温柔而坚定,“我送你去医院。”
他唇上的热度仿佛浸润了她的灵魂,带着一份坚决的意志,将那些侵袭她大脑的记忆瞬间阻隔在了外面。
靳子琦缓缓地合上眼眸,最后一眼停留在他迅速绕过车头的身影上。
……
“你是说,她可能恢复记忆?”
“嗯……可以这么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好事。”
“好事?你哪只眼睛看见这是好事了?”
沉默了会儿,继而听到那个比较苍老的声音道:“你先出去吧,我要给靳小姐再做一次检查。”
“你一个男人给她检查什么东西?”另一个声音高了上去。
“混小子,你是从历史书里穿越过来的吧?这么封建,给我滚出去!”
靳子琦的眼皮一动,也让还在戳着对方鼻子大叫的男人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大面积的白色,然后头一偏,就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宋其衍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子。
几乎看到她掀开眼帘,宋其衍便坐到床边,紧紧地抱住了她,用一种守护者的姿态,然后温柔地拿了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坐起来。
“咳,我出去下,靳小姐好好休息,只有头痛方面,我会让护士把配好的药送过来。”说完,瞪了眼宋其衍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靳子琦的脸色依然苍白无血色,她发现宋其衍的精神也不好,眼睛里血丝满布,也许因为照顾她一宿都没睡好。
昨晚想到的那些片段也彻底消失在了脑海里,再也记不清晰,恍若梦一场。
毫无疑问,在她在汪洋大海里无助漂浮的时候,她只有宋其衍这根浮木。
不管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是靳子琦,是宋其衍的妻子。
抬起的手被他握住,宋其衍圈过她柔软的身体,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似在借此测量她的温度,那双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小琦,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030】割腕自杀
4
那双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小琦,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靳子琦合了合眼,依旧感到疲惫,她靠在他的肩头,吃力地开口:“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醒来后却又记不起来了。爱蝤鴵裻”
“如果记起那些回忆要这么痛苦,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了。”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前,轻声喃喃,“你说得对,现在和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宋其衍并未多加追问,只是安抚地轻抚她的后背,“那就别再去想了。”
他脸上的担忧早已被冷静取代,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心思沉敛的男人。
这样的他失了暴躁,却总让她看不清楚。
究竟是她还不够聪明,还是宋其衍太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以往若非他愿意,她是不是也看不到那个孩子心性的宋其衍?
想想也应是如此,像他这种地位的人,总能熟稔地拿捏表情和态度。
靳子琦的心还没有彻底从那些紊乱的记忆中成功爬出来。
宋其衍扶着她重新躺下,替她盖好被子,“我已经帮你请假了,现在好好睡一觉吧,家里的话,也别担心,我跟妈说你感冒了。”
靳子琦头脑沉重地眨了下眼眸,看到他站起来,似乎有转身离开的打算。
下意识地,她就伸手拉住了他,有些许的恳请意味。
像是习惯了他的陪伴,此刻越加地不敢一个人面对那些可怕的记忆。
宋其衍怔愣了一下,然后便掀开被子,神情自然地躺了上来。
狭隘的病床上,身材高大的男人硬是缩成一团,一手揽过她的腰肢,一手还保持着被她握住的姿势,柔声喑语:“睡吧,我在。”
心中纵然滋味百态,但是躺在他的怀里,本吊起悬荡的情绪便慢慢地回落。
外面早已日丽风清,暖洋洋的阳光倾洒在病床边,别样的温馨安和。
靳子琦回抱着她,倚靠在他的身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竟从来不曾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竟敢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伦恩的话语又开始在耳边回响起来,记忆中那个挽着她手的少年……
靳子琦抬起眼,望进宋其衍那双黑眸中,想要去探寻那里面的情绪。
不管她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最起码此刻靠在他的怀里,她相信自己内心的驱使——
这也许不是最好的结果,却也不会是最差的发展。
“睡吧。”宋其衍替她掖好肩膀处的被子,带着蛊惑的声音响起。
他的手心干燥温热,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靳子琦抛开紊乱的思绪,闭上了眼睛,带着一点点的疲倦感,逐渐地陷入了梦乡。
……
在医院待到傍晚,确定她的身体已无大碍宋其衍才去办理出院手续。
靳子琦身上也是一身睡衣,站在走廊上难免有些尴尬。
脚上还有一双不知道宋其衍从哪里弄来的拖鞋,尺码有点偏大。
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类似于一个被家长丢弃而迷路的女孩。
然后,她的家长拿着一叠缴费单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宋其衍也是一身黑色睡衣,穿着拖鞋,在众多诡异的目光中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