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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凝雪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双手十指冰凉,她慢慢地走回沙发前坐下,素雅贵气的面容上竟有些淡淡的恍惚。
……
靳子琦买了皮蛋回来,却没在车库前看到秦远的轿车。
回到别墅里,苏凝雪只说秦远有要事先走了,所以没等她回来。
靳子琦望着苏凝雪并不太好的脸色,将信将疑,但也没追问下去。
她跟秦远从某个程度上而言,的确不熟络,所以没必要过度关心。
虽然,她打从心底还是挺感激他昨天和今天的帮助。
将皮蛋交给虹姨,靳子琦就上楼梳洗,顺便又给宋其衍打电话。
依旧是关机状态,已经超过了下飞机的时间……
靳子琦不由地担心起来。
打电话去航空公司询问,才知宋其衍竟然在墨尔本转机的时候,就直接买了返程的机票带着孩子回中国了!
靳子琦揉了揉太阳穴,不是说好在澳洲等她吗?
有时候真的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摩宋其衍的内心活动。
心里对宋其衍和某某存在着愧疚,因为工作的关系而临时选择了离开他们。
按计算时间,晚上七八点宋其衍就会到机场。
靳子琦嘱咐虹姨替父子俩准备好晚餐,自己才换了衣服又匆匆地出门。
萧潇说那名受伤演员的家属已经到达本城,似乎情绪都很不稳定。
靳子琦昨晚就给苏珩风打了电话,最快他也要下午抵达。
那么在此之前,只能由她这个公司暂代负责人去处理。
……
秦远离开靳家却没有当即回酒店,他又去了之前的江边待了很久。
他走到旁边的那片小树林中,在一棵看上去年代久远的大树边站定。
手指抚上那粗粝的树皮,指腹上依稀能摸到树身上的几道刀痕。
这些年了,竟然还在。
也许这就像是他心里的伤口永远无法平复,刻骨铭心。
在冷瑟的江风里,他静默地站着,望着放在树身上的自己的手。
许久之后,才收回手转身离开,几片落叶缠绕着树身纷飞而下。
而他刚才摸过的地方,赫然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秦远靳子琦到此一游。
……
秦远回到酒店,敲了敲房间的门,半晌没有回应。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把房卡放在门把上感应了下,刚推门而入,一阵黑乎乎的气息便迎面而来。
紧接着一团阴影灵敏而熟练地扑到他身上,两腿夹住了他的腰际。
秦远因为巨大的冲劲而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上身后的门。
空出一只手打开旁边的灯开关,入目的便是怀里用被褥裹成的一个大蛹。
一双纤长的女人手环住他的肩膀,些许长发露在了被子外面。
秦远的双手下意识地托住挂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大蛹。
眼睛环顾了一圈乱糟糟的房间。
各类英法书籍丢得满地都是,报刊杂志也铺满了整张床。
秦远笑着摇头,抱着怀里的大蛹走去还算干净的沙发。
咔嚓一声,脚下一只签字笔应声而断,头脚分离地躺在地毯上。
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已习以为常,他挑了下俊眉,便将大蛹放到了沙发上。
然后俯下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裹紧的被子拉开一点点。
手指在那终于露在空气的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言语间带着笑意,动作亲昵。
方晴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似醒非醒地靠近秦远的胸膛,依偎在他的肩头,就像是主人圈养的宠物用鼻子闻了闻他的身体,不满地哼了一声。
“昨晚都没回来,还吸了烟,秦远你胆子肥了!”
秦远失笑地低头望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方晴云,捏了捏她因为呼吸不畅而红彤彤的脸颊:“老婆,昨晚又通宵了?”
“不要吵,让我再颓废三分钟……”
方晴云嘟囔地扯着身上的被子,就像是一条不安分的毛毛虫扭动着。
只是她刚想把头缩回去,秦远便一把撤掉了她身上的杯子,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起来吧,都快十点了,陪我吃点早餐!”
方晴云哼唧了几声,才舒展着酸麻的四肢慢慢的爬起来,蓬乱的头发下,一双因为睡眠不足而眯合的眼盯着秦远。
“难道没跟你的小情人一起吃吗?”说着又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胸膛。
秦远却一把拽住她的手指,把她往怀里一扯,胸腔里发出微微的震动,声带也洋溢着笑意:“小情人?我倒是想有,你要不要给我介绍几个?”
“讨厌!”方晴云一把推开他,气鼓鼓地赤脚跳下沙发,“你要是敢找小情人,我就把你先化学阉割了,然后再和你的小情人同归于尽!”
“怎么心这么狠?”秦远无奈地叹息,却是从沙发上起身,找到那双不知被踢到哪里的拖鞋,在双手叉腰的方晴云脚边蹲下替她套上鞋子。
“你说你把我照顾得那么好,怎么就不懂得把自己打理得好点?”
方晴云低头看着为自己穿鞋的男人,嘴角扬起幸福的笑,蓦地扑过去,将毫无提防的秦远扑倒在地毯上,作势就要咬他,仿佛一只撒娇的家养小猫。
“难道不知道男人都喜欢温柔娴淑的妻子吗?而且,我刚调到这里,一来就是主编,难免有人不服,只能勤能补拙啊!”
“凭方主编的霹雳手段,还制服不了那些牛头马面?”
方晴云的双手放在秦远的脖子上,十指缓缓地收紧,俯首在他脸上重重地吧唧一下,才心满意足地哈哈笑了两声。
“赶快洗个脸换套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秦远扶起方晴云就把她推进了洗手间,自己则去行李箱里替她选了套衣服。
……
靳子琦中午和受伤演员家属约在寻食记吃饭,不料对方有事不能来。
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靳子琦考虑要不要找两三个人来一起吃。
正犹豫间,一抹水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屏风旁。
“小姐,请问只有你一个人吗?”
靳子琦循声回头,便看到一个穿着小连衣裙外搭着小马甲的女孩子。
说是女孩子有些不恰当,更该说她的气质沉敛中又透着活力。
“小姐,我跟我先生找不到座位了,能跟你拼桌吗?”
靳子琦望着这个相貌出众的女子,言辞间都是一股浓浓的书香卷气,笑容娴雅柔美,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会讨人欢心的女人。
靳子琦扫了眼满桌的菜,看这个女子也挺容易相处,便点头应下:“你们过来坐吧,反正我约的人临时来不了了。”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女子似乎真的很开心,她走出屏风没多久就拉了个男人回来,从靳子琦的角度看出只看到一条手臂。
更准确的描述是,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衫的男人的手臂。
“阿远,过来吧,这位小姐愿意跟我们搭桌。”
靳子琦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当她看到被女子牵进来的男人的脸。
竟然是秦远。
秦远和他的未婚妻,金童玉女一般站在跟前,面对着坐在那里的靳子琦。
女子却笑吟吟地拖着秦远进来,冲靳子琦羞涩地一笑,手还是紧紧地挽着秦远的胳臂:“我先生有些怕生,小姐你别介意。”
靳子琦一愣,随即便也出于礼貌颔首微笑:“没关系,你们坐吧。”
“靳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却是秦远突然开口唤了她一声。
方晴云好奇地看看靳子琦,又指指秦远:“你们认识吗?”
秦远笑了笑,很坦诚地点头:“嗯,参加袁老孙女生日宴有过一面之缘。”
靳子琦听了秦远的解释,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配合地点头。
也许秦远是怕他未婚妻有所误会才刻意这么说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靳子琦乐得配合,只希望吃完这顿饭各奔东西。
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
期间彼此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偶尔谈谈天气借以活络气氛。
靳子琦望着对面亲密无间的两人,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宋其衍。
嘴角也因此而微微地勾起,有些幸福的痕迹但也有些无奈。
“靳小姐结婚了吗?”方晴云突然惊讶地问道。
靳子琦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顺着她的目光便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还是那枚被她情有独钟的红宝石婚戒。
靳子琦的手指摩挲着那枚鸡蛋形状的红宝石,摇摇头,眼神中的羞怯和她淡雅的面容有些格格不入:“先领了证,还没来得及举行婚礼。”
然后,耳边传来一声玻璃碰撞瓷器的叮咛声。
再然后,就听到方晴云关切而责备的声音。
她拿着一叠纸巾转身快速擦拭着秦远跟前的桌子,拧着秀气的眉抱怨:“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要把酱油和醋搞混?”
秦远只是任由她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