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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和她挑战,假设她没有来例假,假设我不给她去送保养品,那这一连串的假设用一根线串起来,看似偶然,实际上则成了必然,所以我与尚纳相识到我日夜思念她,进而我给她写求爱信,这也成了必然,只是在结果中,并没有如我想像的样子,出现了偶然,而且是足以让我去死的偶然……
六
“偶然“是第二天晚上出现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连里紧急开会的哨声响起,没多长时间,大食堂里便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白炽灯下,看得出来,大多数人对这突然召开的会充满着询问的表情,因为按连里计划,今晚上是没有会的。
开会了,连长与指导员同在台上,也可能是白炽灯的照映关系,看上去,他俩的脸色都是铁青,晚会没有例行的点名程序,指导员直接就开了腔,他是这样说的:
今天晚上召开个紧急全连大会,是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对大家讲一下,现在就请连长来讲话。
从指导员的口吻里,人们意识到了这个事的重要性,于是交头接耳的抽烟的,全都停下动作,人们全神贯注的朝主席台上望着,焦点全聚在连长的嘴上。
连长立在那里,威严的扫视一下全场,大声的叫道:
同志们,连里发生一个很严重的事情,资产阶级又向无产阶级进攻了,
底下一片压低的声音,连长一摆手,又大声的叫道:
有人年纪不大,却小资产阶级思想作怪,放松思想改造,成天想着谈对像,给人家写信,,现在那封信就在我的手里,我给大家念念……。
当时,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连长那类似吼叫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天边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信开始的名子我就不念了,念下内容,内容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建立革命友谊,不知你冈意不冈意
诸位,就是这最后一句话中的“冈”字,连长把它念成了山岗的“岗”字,也就是说,“……不知你岗意不岗意”
据说,当时坐在前排的人看到了指导员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并把头扭向了后面,其实,我把“同”字写成“冈”字,是当时学一位知青的草体字,这也怨我,因为这个冈字本身就是念冈,井冈山的冈呀,真是傻透气了,连这点签别的能力都没有,而连长也没有这点签别能力,这话就是顺着说也不该出这个差呀?也可能是他别有用心,就用正确的字音来念了,结果却出现相反的效果,但看他当时的表情又好像不是在故意这样念的,这也不奇怪,在当时的本地连干部中,讲话说错字的笑话是不少的,我们连有一名副指导员,当地人,有一次在大会上念文件,把“资产阶级思想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一茬而又冒一茬”念成了,“资产阶级思想就像地里的匪菜一样,割一茬而又冒出一茬”来,而有名副连长在传达团部的一个打狗文件时更绝,从头到尾把打犬念成了打“伏”,结果把人们全给打蒙了,到最后也没有弄明白“伏”是个何东西,散会人们有人问他,副连长,伏是什么东西呀?副连长也纳闷,是啊,上面也没有解释,还不让养,是啥呢?可是知青们都听明白了,从头到尾是捂着嘴乐,从那以后,连里食堂只要一吃带有韭菜的包子或炒菜,准有青年在那里大声的叫着,哟,匪菜馅的包子呀,给我来五个……匪菜炒鸡蛋,撑得王八直转转,哈哈,说到犬就更有意思了,双方要是闹起来开骂,一个比一个有劲的叫着,你真像条伏呀,哪天哥们吃了你丫的这条伏肉……。
而当时我写的那句话,那几年成了人们口里的笑谈,一直到现在,只要是和当年连里的老熟人见了面,他们准拿我开涮:
老王,今天你要出出血,请我们吃海鲜火锅,不知道你岗意不岗意?
大帅,你熟人多,帮我贷点款,我那猪场想再进几头种猪,手头紧,你岗意不?
就是这句话,后来也成了我与尚纳办那事的特定语,就和王二与陈清扬的“坏一下”同出一辙,尚纳说这话时,也是一脸的坏笑,盯着我说:
“我岗意了”。
哈哈哈
那天晚上,全连召开紧急大会,会上连长把我的信公开了,他还算是给了我点面子,没有念出我的名子,最后说,只所以把这封信公开,是为了给连里所有的青年们打一针免疫针,以免被资产阶级思想所侵蚀,并且以此为签 ,下次再有此事,一定要公开批判。
从连长站起来讲话起,一直到会议结束,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散了会,我高一脚浅一脚 ,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宿舍,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瓶上回没有喝完的大半瓶“北大荒”六十度酒 ,一仰脖,咕咚咕咚全啁进肚里,喝完后,将瓶子将朝后面的墙上使劲的摔去,只听砰的一声,瓶子粉碎,随后,我又从箱子里抽出我的那把军刺,便向外冲去……
我要宰了那狗娘养的上海鸟!
当我怒火万丈的向外冲去时,屋里全体看着我发愣的哥们们,一拥而上来阻拦我,看来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原因,
但此时我愤怒的如同发疯的公狗,谁上来便把谁甩出去,我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军刺,叫道:谁再拦我我捅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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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整幢宿舍都被惊动了,好多人跑来看热闹,河马来了,看到我这样,站在那里大声的叫着,兄弟,你不能这样呀……。大虎也跑过来了,他一扑上前要抱住我,看到他向我扑来,我恶狠狠的将军刺向他扫去,幸亏他闪的快,胳膊没有被刀划过,但是我这样一下子,在场的人全愣了,他们看到我是真的疯了。
此时,我的酒劲开始上涌,越发的来了能耐,我一咬牙又开始向外冲去,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了苏老二的声音,尽管当时他就在我面前一步之遥,但我听来好像是很远的地方,只听他喊道 :
丫的,全他妈的给我闪开,我兄弟受辱,谁敢不让报此仇?说到这儿,苏老二上前抓住我握军刺的手:哥们,我和你一起去干了她丫的!
够意思,我当时心里刚这样想,没想到苏老二这小子是在和我玩阴的,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他一拳击在我的肚子上,当时我便成了一只大弯虾,内脏好像被捣烂了,里面刚喝下的酒与没有完全消化的晚饭一口喷出,我失去了知觉,
这时的人们一拥而上,把我抬起,扔在炕上,他们把我的身子翻转过来,面朝下,而赵刚穿个大裤衩子骑在我的后腰上,身子前倾,用手在我的后脖子上,娴熟的在我后颈及背上来回按摩着,边按边叨咕:映红了地,映红了天,映红了团结战斗的大车间……
我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崃谷中,昏睡过去了……
我被发配了。
发配的地方是连队东面二里远的畜牧排。
临走前,连长找我谈了一次话,我当时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我的事总是连长来出头,按理说,这种事当属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指导员是正管呀,这事一直到一九七八年年底,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当时连里知青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一个指导员,他没有走,是因为他在等待一个别的营的上海女知青,那是他还才认识不到一年的女朋友,整幢宿舍变得空空荡荡,只有我和大虎几个本地的青年和指导员,指导员整天无精打采,当时我已是连里司务长了,每天晚上只要有值夜班的做夜班饭,我都要让炊事员挑好菜留出一些来,然后我在半夜时便将菜端回宿舍,叫来大虎二虎,一块陪指导员,我们喝酒打扑克,使指导员那阴沉的脸能够云雾散开,就是有一次我们在喝酒喝到兴奋时,指导员脸上挂着汗珠,眼睛眯缝着忽然对我说:
大帅,你还记得不?那年你给尚纳写信,当时开大会,为什么我只做主持而不表态吗?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你没错!
连长在我去畜牧排前找我谈话是动了感情的,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行为简直是痛心疾首,他说,我对不起你父亲,没有管好你,我默默的盯着连长那快要掉出眼泪的眼睛,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这个梁山大叔,父亲的战友,他的处事方法真让人捉摸不透,他好像天生就与男女之间的事不共戴天,他不止一次的在大会上讲,现在小青年谈恋爱,一定要站稳无产阶级的立场,要光明磊落,不能学资产阶级的那一套,见不得太阳,资产阶级是哪一套了?按他的理解,就是天黑钻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