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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谦点点头,将饭菜放到关靖泽面前,等关靖泽吃完就收拾好东西离开。
关靖泽歇了一会儿,翻出自己叫白云谦带过来的文件翻看起来。
他心里没有半点犹豫。
事实上这件事,他应该在郑驰乐被调走时就做!
他应该跟着郑驰乐一起去奉泰,以他们两个人的能力,就算是从零开始也不会走得太艰难!
无非就是他没有想清楚什么是自己该干的,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做才能向老爷子、向其他人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该好好去捍卫,而不是整天防备着别人来抢!
…
关靖泽在出院的同时递交了调职申请。
在回家的路途上,关靖泽就知道自己回到家必然会面对一场狂风暴雨。
果然,当他走进家门时就看到关老爷子冷着一张脸坐在客厅等着他回来。
关靖泽恭敬地喊:“爷爷。”
关老爷子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靖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冷静头脑的人!”
关靖泽说:“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爷爷,我现在比任何时刻都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关老爷子少有地怒形于外:“你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的难道就是整天跟郑驰乐腻在一块?你想要的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毁了自己的前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顺遂、仕途走得太顺遂了,所以觉得世界上什么事都难不倒你、什么事都能如你所愿!”
关靖泽说:“我没有这样认为过。爷爷,我很清楚这条路很难走,从选择这条路开始我就很清楚!但是既然我已经选择了它,就不能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我前面犹豫了,爷爷你心里肯定也不喜欢吧?那样只会让你觉得我没办法坚持自己的选择!这一次我会坚定地走下去,如果爷爷您无法原谅我的做法,我也不会怪您!您这一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维护,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关老爷子被他这话气得不轻。
瞧他这话说得,敢情他就只有这一年关心他、维护他了?
关老爷子摆摆手:“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我都这把年纪了,说的话还有谁听?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这话明显就是在赌气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关靖泽多少也了解自家老爷子的脾气。老爷子豁出脸过来帮他,自己却这么“不知好歹”,在他费心为自己铺好了路之后居然申请调职,老爷子当然不会高兴!
只不过关靖泽也顾不得老爷子的心情了,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而且他有信心把这条路走好!
奉泰那地方条件不好,可真要是没有半点希望,贺正秋会过去吗?严民裕会过去吗?他们都是眼光极好的人,会不约而同地往奉泰跑肯定有他们的原因,也肯定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
他要做的就是跟他们一起投入到建设奉泰的工作上面。
他父亲可以改变永交、方海潮可以改变怀庆,他们也可以改变奉泰!
贺正秋、严民裕这些人在他记忆里都是相当了不起的人,叶沐英、孟桂华等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奉泰那个地方就算再怎么贫穷再怎么落后,都不会持续太久!
212第二一二章:并肩
三月春寒未尽;沧浪市的铁路刚建没多久,铁道旁的夹竹桃似乎才刚刚栽活;看上去蔫了吧唧的;挺不精神,不过枝顶已经抽出一抹新绿,总算有点喜人的势头。
郑驰乐正在铁路局翻看沧浪车站开站以来的资料,这回他是代表着市委来的;为的就是火车提速项目。
侯昌言名声不太好;看人的眼光却不错;铁路局的局长眼睛小,耳朵大;看起来非常精明;也很好说话。对于这个
提速项目,铁路局这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他给郑驰乐仔细地说起火车站现在的状况:“铁路那么长,维护起来非常困难,安全宣传工作年年抓还是念念出事,我这个局长当得提心吊胆啊!”
郑驰乐说:“事故是没法杜绝的,只能防微杜渐,不过项目展开后得抓得更严才行。”
铁路局局长说:“那当然。小郑秘书你不知道,现在文坛有些人写东西可真气人啊,没事就写卧轨自杀,或者直接自己躺铁路上自杀,这不是教坏人吗?我琢磨着要不要摆脱宣传部那边搞个关于提高铁路安全意识的活动,征稿啊比赛啊都可以,只要别让这股歪风长起来就行了。”
郑驰乐点点头:“确实有这个倾向,宋局长你的建议我回头跟林部长提一提。”
郑驰乐对文化那一块的事了解得不多,只记得这两年好像刚好碰上了“断层”时期,老一辈的领头人渐渐退了下去,新一辈的还没上来。而正好国外一些怪异的风潮刮到了国内,无论文坛还是歌坛,都充斥着一些极端的作品——代表着自由和追求的新事物转了几手之后,最本质的东西被彻底篡改掉了,剩下的要么是宣扬淫…秽色…情,要么是宣扬颓丧厌世。
最艰苦的时期都没见那么多要死要活的文章,怎么日子渐渐好起来以后反倒有那么多人过得“生不如死”?
郑驰乐觉得这位宋局长还是不错的,碰上这种问题他没说去禁绝那些作品,而是希望宣传方面能去引导风向。
这思想摆得很正,看来是个可以多往来的人。
郑驰乐翻完了宋局长给自己的资料后就说:“宋局长要是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站台那边看看?有些东西光看记录还是很模糊,我想去跟一线工作人员聊聊。”
宋局长也看出了郑驰乐是个爽快人,事情做好了就能让他满意,所以也痛快地答应:“今天我的工作就是陪郑秘书你完成调研任务,哪有别的事?走!”
郑驰乐跟宋局长都没大张旗鼓搞视察的意思,两个人轻装简行地来到站台,趁着换班的当口跟几个工作人员商量起来。
虽然这个项目中心工作是“提速”,但配套的变革方案也要同时完成,提速后乘务工作时间怎么变、人员调配怎么变,都是要从小处去抓的东西,方海潮和贺正秋要做的事确立大方向、把关大环节,小细节当然得由他们这些试点地区去琢磨。
而最熟悉这些细节的,只有坚守在一线的这些工作人员。
见到郑驰乐跟宋局长相携而来,刚刚换班的车站工作人员都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两位一个是自己最大的领导,一个则是市里的大红人!
郑驰乐倒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紅人,他面带笑容地跟对方一一握手,然后亲自给对方倒好水送上去,拉对方坐下聊天。
聊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对方问起平日里的工作,他问得多,说得少,大部分时间都留给其他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宋局长是内行人,也很机灵,遇到郑驰乐没听明白的地方立刻给郑驰乐解说。
郑驰乐不时地给他们添水,问答之间记录本很快就记满了了解到的信息。
见他们工作半天都面有疲色,郑驰乐说:“真是对不住了,还占用了你们的休息时间这么久。”
郑驰乐由头到尾都和和气气,末了还来这么一句,其他人哪里会觉得时间被占用了?于是纷纷说道:“哪里的话?郑秘书跟宋局长也是为了咱着想啊!要是换了别人,哪会听我们意见?”
郑驰乐虎着脸说:“别说这种话,你们说只有我会听你们的意见我可一点都不高兴。我希望等哪天你们告诉我,市委里派任何一个人来都乐意听你们的声音,这样沧浪才有希望。”
见郑驰乐神色认真,宋局长一怔。
能以这样的年纪走到市委秘书那个位置的人,真的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吗?
他对郑驰乐说:“郑秘书,我们到站台走走。”
郑驰乐说:“也好,”他对其他人笑笑,“好好休息,你们肩膀上的担子很重,辛苦了。”
郑驰乐恢复了一贯的和气,其他人也如释重负,站起来送他跟宋局长离开。
沿着站台走了一小段路后见郑驰乐还是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宋局长劝慰道:“郑秘书,他们都是粗人,说话比较直接,你别放在心上。”
郑驰乐说:“宋局长,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我们沧浪这边的人——甚至是我们华国大部分人对我们的要求都不高,我们只是做好了分内的事就能让他们认为我们是个很好的‘领导’。事实上我们不用像他们一样辛苦地在工作在第一线,不用被日晒、被风吹、被雨淋,拿着的工资却不比他们低,去听他们的声音、去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机会、去为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看到他们因为被我们问话而吃惊又紧张,我觉得很惭愧,毕竟这根本不是值得他们交口称赞的事——这只是我们的本分。”
听到郑驰乐的话,宋局长也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