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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贩造成太大的损失。
这是小事,但也有人记得。
郑驰乐说:“你们觉得方便就好,要是有不对的地方要及时跟我们说一声。不管是谁,做得不好就要改。”
那人信心满满地笑了:“有小郑医生你把关,哪能有问题!”
郑驰乐也朝他笑笑,骑上自行车跟他们挥手道别。
关靖泽一直在听着他们讲话,他知道郑驰乐想告诉他的一些东西,不是用言语,而是用事实。
郑驰乐的意思是他们做过的事情都是可以自己去把握的,昨天做的事在今天会看得到结果,而今天做的事同样也会在明天看到应有的收获。
也许有时候会被误解、有时候又迟迟不见成效,但一切总归会慢慢好起来。
他并不需要担心太多。
关靖泽没有说话。
照理说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一遍,应该比郑驰乐走得更有底,可在郑驰乐的对比之下,他觉得自己没了从前的从容不迫。
郑驰乐在仕途是新手,但他做得很好。他能够随时融入每一个环境、能够跟每一个人交好、能够圆满地完成自己的每一个设想,不是没有遇到过困难,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使绊子的小人,但郑驰乐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化解。
很多时候郑驰乐甚至根本不需要让他知道,自己就已经把危机消弭于无形,
这是一个相当残酷的认知,他以为在仕途上自己可以成为郑驰乐的领路人,却发现郑驰乐并不需要他。
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郑驰乐总是能从从容容地往前走。他依然交很多的朋友、依然笑容满面、依然轻轻松松地让自己活得很好。
郑驰乐的生命里不管有他还是没有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关靖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他闷不吭声地骑着自行车前进,前方的路似乎跟从前重叠起来,他跟郑驰乐看起来是肩并着肩,实际上同样隔着那不远不近、却永远都靠不拢的距离。
他比谁都希望改变这种状态。
关靖泽的焦躁始终闷在心里,郑驰乐却还是从他的沉默里嗅到了不对劲。
他猛地踩前了一段路,横截在关靖泽车前:“关靖泽,你到底怎么回事?”
关靖泽差点往前栽倒,幸好还是稳稳地听了下来。
他看着郑驰乐好一会儿,说道:“我觉得我的存在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郑驰乐听得愣住了,然后上了车一转车头就往回骑。
这下换关靖泽怔在原地。
郑驰乐头也不回,直接回了延松县城。
听到关靖泽的话后郑驰乐差点没气死。
要是不立刻调头走人,郑驰乐怕自己会忍不住抡起拳头揍关靖泽一顿。即使关靖泽那张脸蛋让他下不了手,就着关靖泽肚子上抡上两拳也是做得到的。
他觉得没意思,真没意思。
都到了这地步了,关靖泽居然来一句“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敢情这十年来他们之间的相处都白瞎了,这可是十年,不是十天!这么长的时间养只狗都处出感情来了,他说没有任何意义是什么意思?真要没有意义,他会在意他的感受?会当着人家脸皮那么薄的女孩面前表明自己对她没存着半点心思?会哄着他顺着他,生怕他自己在那儿生闷气?
郑驰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他转身就走。
关靖泽爱钻牛角尖就让他钻去,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纠结到什么程度!
想是这样想,郑驰乐却还是没能安稳地坐着。他开了灯,在房间里看起书来。
看的是枯燥的理论著作。
他向贾立和关靖泽学了两年的理论,也算是把提前出党校落下的功课补上了,现在他来写文章总算不至于因为缺乏理论指导而被退货。
郑驰乐翻翻书又做了做注释,夜慢慢就深了。
他伸了个懒腰,仰头看着天花板。
像他这样的人,看着谁都能亲近,实际上很难接受自己的生活挤进另一个人。“前世”他遇上过那么多对他而言有重要意义的人,几乎都慢慢离他而去,只剩师门还是他可以依靠的。感情这东西,他不是很相信,也不是很想自己太过依赖它,需要从别人身上获取的东西对他而言都不可靠。
人活在世,会生离、会死别,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道扬镳、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相怨相离,即使当时是真的把某些东西看得比自己的声明还重要,过后说不定也会猛然醒悟,觉得那也不过如此。
郑驰乐当初能平静地回淮昌面对过去的一切,能够平静地喊郑彤一声“关夫人”,就是看清楚了这一点。
放下不容易,但放不下却是铁了心在为难自己。
所以郑驰乐选择放下。
但他还以为关靖泽是不一样的。
在他们的生命里,对方都是彼此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员,也许刚“回来”时还有些生疏、还会相互猜疑,但经过这十年来的磨合,应该早就迈过了横在眼前的一道道坎,可以畅通无阻地走下去。
郑驰乐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关老爷子因为发现了他们的事而拿起拐杖想打他们一顿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替关靖泽挨这顿打。
可关靖泽会说出那样的话。
郑驰乐用书盖住自己的眼睛。
他一句话都不想跟关靖泽说了。
过了许久,他挪开盖在脸上的书,正要继续写点材料,却扫见窗上映着个人影。
郑驰乐跑过去打开窗,就对上了关靖泽黑幽幽的眼睛。
看来关靖泽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夜深露寒,他的头发已经沾了点湿意。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郑驰乐。
郑驰乐打开门走出去,骂道:“你傻了是不是?这什么天气?你杵在外面难道还想冻病了来次苦肉计?”他抓住关靖泽冷冰冰的手将关靖泽扯进屋。
关靖泽说:“苦肉计如果真能使成,你会忘掉我傍晚说的话吗?”
郑驰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真想我忘掉,你说出来做什么?”
关靖泽一把抱紧他。
关靖泽身上的寒意贴骨而来,郑驰乐拿他没辙,只能任由他抱着。
他伸手回抱关靖泽:“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我像是三心两意的人吗?”他抬手整理着关靖泽的头发,像是在安抚瞎闹腾的小孩子,“谁要敢打我的主意,你揍他一顿不就成了吗?我要是起了歪心思,你揍我一顿不就成了吗?你二伯教你的东西你都忘记了?你这个人就是想太多,总担心些没影的事儿。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憋在心里是解决不了的,开诚布公地谈谈不好吗?”
关靖泽松开郑驰乐,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我这段时间好像又有些失眠了。”
郑驰乐一愣。
关靖泽说:“我以前对你说我失眠是因为做噩梦,但没有告诉你是什么样的噩梦。其实它很简单,反反复复都是一样的场景,我跟你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走在路上你就突然消失了。每天的路似乎都不一样,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突然消失,我怎么找都找不着,一直找到醒来——然后就再也没法入睡。”
郑驰乐听后沉默许久,最终忍不住骂了一声:“我去,原来你那么早就打我主意了!”
关靖泽:“……”
郑驰乐觉得自己的危机感真的有待加强,被人盯了那么久居然还没丝毫警觉性,反倒巴巴地领着佳佳往关靖泽跟前跑。
那时候关靖泽指不定一边绷着脸一边暗乐在心!
郑驰乐瞅着关靖泽,觉得这家伙怎么看怎么黑。
唾弃完了,郑驰乐也正经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我随时会放弃我们的感情?”
关靖泽有些沉默。
接着他说:“静静喜欢我,你不介意;白云谦对我那么热情,你也不在意;你被举报,没想过跟我说一声;白云谦为难你,你也没有跟我提过半句。”
郑驰乐说:“如果静静向你表白了,你拒绝起来会犹豫吗?”
关靖泽说:“不会。”
他现在为难的就是韩静并没有直接向他表白过,他总不能在韩静还没表露心迹的时候直接上去给一句“你不要喜欢我”吧?
目前不能尽量保持距离。
郑驰乐说:“那不就是了?你并没有动摇,我为什么要介意?”
关靖泽不说话。
郑驰乐说:“你要是真想让我放心,可以有意无意地在静静面前表明自己已经心有所属。静静是很自爱的一个女孩子,不会纠缠不清。那样的话她也能及时抽身,早早跟其他人谈婚论嫁,也算是件好事情。”
关靖泽说:“这是个好办法。”
郑驰乐说:“至于白云谦,你觉得他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关靖泽一滞。
郑驰乐说:“说实话,看到他对你那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