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就为吴弃疾去下厨。
刚离家的吴弃疾确实有些娇惯,骨子里还当自己是大少爷,看着赵开平为自己忙活也只是哼了一声转开头去。
直到赵开平把菜上桌才不甘不愿地结束冷战。
那喷香的味道仿佛还能从回忆里溢出来。
吴弃疾停顿了许久,伸出手握住了赵开平的手掌。
赵开平将手掌一收,抓紧了吴弃疾的手。
掌心的掌纹紧紧相叠在一起。
虽然晚了很久,但毕竟没有错过。
这就足够了。
与此同时,李见坤终于逮着了空跟郑驰乐谈话。
李见坤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委婉,直接就问:“你跟靖泽是怎么回事?”
郑驰乐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以后笑眯眯地说:“我是他‘小舅舅’,‘大舅舅’你好!”
李见坤见他绝口不提另一层关系,心说这种小娃儿的感情还能坚决到哪里去?他盯着郑驰乐说:“靖泽过来的那晚,我没有睡死。”
郑驰乐没想到这一重。
不过那天他们的对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妥?毕竟就算李见坤睡着了他们也不会在背后议论他。
等等,那晚的谈话快结束时关靖泽好像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郑驰乐抬起头对上李见坤严肃的目光。
就在李见坤以为郑驰乐会慌乱反驳或者激动辩白的时候,郑驰乐的表情却比一开始更为平静。
他们正站在安静的操场边上谈话,郑驰乐顺势就倚在了离他最近的树身上,不答反问:“‘大舅舅’你有没有失去了就等于缺失了一部分生命的人?”
李见坤没有回答。
他当然有,当年他跟妹妹相依为命,得知妹妹嫁人后他虽然失落,但还是高高兴兴地把她交给了关振远,看着她幸福快乐的笑容,他觉得自己也高兴到极点;在听到妹妹的死讯时,他觉得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就连妹妹留下的亲生骨肉他都生不出半点疼爱的念头,只觉得这个外甥带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郑驰乐的意思是关靖泽对他而言有这样的意义?
接收到李见坤询问般的目光,郑驰乐说:“我这个人对感情其实不是很执着,就算得不到什么感情上的回应或者失去了什么人,我也能够继续往前走——靖泽也一样。我的意思是,如果对方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绝对不会影响我们将要做的事。”
李见坤没有质问“那你们为什么非要在一起”,因为他从郑驰乐话里已经感受到一种决然。
不管事到临头郑驰乐是不是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做,在郑驰乐这个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没有人生来就有坚韧的意志,坚韧的意志必定得从一桩桩一件件大事小事之中磨砺出来。
可这种事光靠意志也没用。
李见坤还是抓住最根本的点:“你知道这样会对靖泽造成什么影响吗?你不仅是男的,还是他舅舅!”
郑驰乐纠正:“没有血缘关系。”
李见坤指出:“具有法律效力。”
郑驰乐说:“我们的事并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只要取得亲近人的认同就可以了——在其他时候我们可以维持正常的甥舅关系。”而且两甥舅亲近一点也没有人会怀疑到那上头去。
李见坤说:“那婚姻呢?稳定正常的婚姻关系也是干部考察的一项,你还不一定,靖泽却一定会走上仕途,你考虑过吗?”
郑驰乐说:“世界上没有路是不难走的。”
听到郑驰乐跟关靖泽一模一样的论调,李见坤气得乐了:“可你们偏要挑最难走的!”
郑驰乐辩驳:“但世界上也没有走不通的路。就算是放眼中央省,也不是没有始终单身的高层,他们的成就比别人低吗?他们受到质疑了吗?只要事情做得足够好,什么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我们离那一步还远着呢,谁知道世界会怎么变?以前要烧死同性相恋这种‘异端’的西方各国,不也渐渐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只要坚持着不动摇,再难走的路都可以走成通达大道。”
李见坤气冷哼:“你能说,我不跟你辩!”
郑驰乐却没住口:“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有没有失去了就等于缺失了一部分生命的人?有的话你应该就能体会这种感觉。比如孩子之于父母,父母这边永远是付出居多,金钱、精力都投入无数,这样养一个孩子难道不难?可是如果父母失去了孩子,心里的痛苦是无法言说的。我跟靖泽的关系在你们看来也许不正常,我们在一起也许也不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好处——甚至会平添阻碍。如果对方不存在了,我们依然能继续往前走——甚至会做得更好。”他停顿片刻,抬起头看着李见坤,“可是我们已经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要是这时候再把对方拿掉,就等于把本来完整的东西切去一半——就像对于天生眼盲、从来没有看见过光明的人永远不会觉得这有多痛苦,因为他生来就如此;可如果给过他光又恶狠狠地剥夺掉,那他一定会痛苦不堪——甚至崩溃。”
他的语气几乎毫无波澜,李见坤却见到了他眼底涌动的情绪。
那是在关靖泽面前都没有表露过的,深深的坚定和深深的情感。
李见坤听到郑驰乐说:“你不知道,在靖泽之前从来没有人会这么爱我。”
他说:“……包括,我的父母。”
96第九十六章:背后
郑驰乐和李见坤的对话并没有进行到最后。
中途就有人来找郑驰乐,说吴弃疾找他有事。
郑驰乐难得感怀一回;听到有事做之后整个人又立刻变得精神抖擞。
他直接就扔下李见坤说:“我先去忙了。”
李见坤还没从他的话里缓过神来来呢;他已经撒开腿跑了!
要不是远远瞟见郑驰乐的耳根有些发红;李见坤还以为郑驰乐刚才那些话是在忽悠自己。
他在原地看着远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的山林;心绪还在翻腾着。从郑驰乐和关靖泽相处的情况看来;他们已经熟稔到几乎等同于一个共同体;就像郑驰乐说的那样;要把他们从对方的生命里拿掉;那么他们的生命从此就缺失了一半。
郑驰乐的家庭他不了解;关靖泽他却是知道的。关家老爷子偏爱关靖泽大伯那一支,对于关振远没多少关心,连带地关靖泽在关家也等同于边缘人。要不是他们自个儿争气;恐怕没多少出头的机会!
至于家庭的关怀,自然不可能有多少。
他妹妹死后关振远也消沉过,那段时间关振远几乎将一切精力都投入到工作里头,没给过关靖泽应有的关怀。至于他这个唯一的舅舅,更是连见都没有见过他!
郑驰乐说的是他自己的情况,可放在关靖泽身上何尝有半点不同!也许郑驰乐对于关靖泽来说,也是此生唯一的特别存在。
而他这个半路跑出来的舅舅,凭什么对他们的选择指手画脚?
李见坤握了握拳,转过头往回走。
郑驰乐很快就找到吴弃疾那边。
吴弃疾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赵开平下厨了,邀郑驰乐一起过来吃饭。
郑驰乐知道赵开平厨艺好,自然高兴不已。
等饭吃得差不多,吴弃疾才说:“杨铨过来了,你知道吗?”
郑驰乐一愣,摇摇头:“我这几天都在忙呢。”
吴弃疾说:“他说是为了给华东疫区捐献药物顺便怀念一下他的父母,据说他父母就是在华东省这边病逝的,他听见这边的消息就感伤不已,非要放下工作亲自来一趟。”
郑驰乐听完后只有一个评价:“扯淡。”
吴弃疾敲了敲他脑袋:“别妄下判定,我知道你怀疑他有问题,不过看事情要客观。”
郑驰乐积极发问:“怎么个客观法?”
赵开平插话:“安藤御也来了,理由差不多,说是来捐赠药物和医疗器械,顺便带了专业人员过来学习华国的防疫经验。”
郑驰乐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开平给他介绍:“安藤御是你二师兄姑姑的儿子,你二师兄的姑姑早年嫁到东瀛那边,这个安藤御身上流着一半东瀛的血——事实上你可以把他当完完全全的东瀛人来看。”他顿了顿,又补充,“安藤家对华态度很不友好,它支持的党派就是摇着反…华大旗的。作为跟政客和极道两边都有勾连的安藤家的现任主人,安藤御跟他父亲一样野心勃勃,在华国这边也一直暗中埋棋。虽然还没有具体动作,但肯定不安好心。”
郑驰乐听完后瞄了吴弃疾一眼。
他俩一人说一半,意思是杨铨可能会和这个安藤御有联系!
郑驰乐说:“那我们该做什么?”
吴弃疾说:“你什么都不用做,要是碰上了也别做多余的动作,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我们就是告诉你这些情况,让你心里有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