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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月色正好,云雾微微遮掩,朦朦胧胧地洒在街道上。我跟何足道携手奔跑,身旁偶尔有路过的车辆,扬起地面上的积水,半空里变成了细碎的雨点,煞是好看。
我顿时忘记了危险,只觉得浪漫极了,再看何足道时,就越觉得唇红齿白,英俊得刚好对上脾胃。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我面露羞涩,轻轻将手从他掌心逃脱,然后自认娇滴滴地将他望着。
何足道有些错愕,细细打量我一番,旋即明白道:“你偷听了我们说话,所以害怕到脸红了是吧?”
我一个哆嗦。
“呃……呵呵呵呵……是啊是啊,呵呵呵呵……”
何足道肃容:“现在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第一,川河的命案是不是你跟俞冲做的?第二,你来帝都究竟干什么?”
我说不是我做的,又将自己要去湘西偷祖老儿的一只绣花鞋这件大事告诉了他。
何足道吁了口气:“我就知道不是你,可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呢?现在你跟俞冲的画像上了报纸,各地的警察都在通缉你们,而俞冲又下落不明……”
做贼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能泄别人的底。我自然不肯说出是神偷门干的,只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那天你不是在场吗?难道没看到是什么人?”
“我跟大师兄也是事后进去的,当时只听到里面的声音古怪,查探的时候,屋子里的三个人就都死光了,而且没看到别的活口。下手的人真狠,竟然就这样灭了门。”
何足道在我眼前走来走去,“不管是谁干的,总之你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就算我信你,可警局的人会信吗?唉……刚才跟我说话的夏政是这儿的片警,跟我的关系很铁,答应了我暂时不会抓你。你……你快走吧!”
我又感动一把,觉得这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真够哥们儿义气。
耸了耸肩,我道:“你都说是通缉了,逃到别处还不是一样?”
说完,我摇头一叹,抬起头,一副大限将至摸样。
何足道身躯一颤,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你说的对。丑丑,我们相识一场,我不会眼看你被人冤枉的!你说不是你做的,就一定不会是你。我去求动少,只要他说一句话,帝都的警察应该就不会再跟你为难。我相信真相一定会大白!”
啧啧,这人还真是有点瓜。不过我内心却着实欢喜,觉得此刻这位漂亮的男人,真真儿就把大师兄给比了下去。
我想我得报答他。
娘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种道理对女儿家不合适。因为女人如果涌泉相报的话,就只剩下以身相许了,当年她就是这样嫁给了我爹。
我也觉得现在对何足道以身相许有点不矜持,虽然我对他颇有好感。看他不是富裕摸样,便决定明儿晚上再找个为富不仁的,给他偷一点身外之物。
贼不走空,来到帝都我也不能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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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何足道回到了他的住处,见到夏政其人。
何足道的房间干净整洁,片尘不染。夏政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警服扣了两个扣子,敞开一大片胸怀。歪着脑袋,叼着一支烟。肤色黝黑,大眼浓眉,长得不错。看到我来,他只是抬了抬眼睛,随口问道:“小何,这是谁?你不去好好做事,还要领人到家里来。”
“她就是杜丑丑。”何足道指着我说。
夏政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烟却掉到了裤裆里,手忙脚乱直到站起来,那支烟才掉到了地上。他从腰后掏出警棍,警惕地指着我,又打量一番:“果然跟画像上很像,嘿嘿,小何你做的很好,我看你往哪跑!”
说着就要过来。
我白眼一翻:“我本来就没想跑。”
夏政一脸狠气,挑眉问道:“小何,怎么回事?”
当下,何足道就把事情的原委对夏政说了。最后,见夏政还是有点犹豫,他补充道:“政哥,我会去找动少求他的,一定不会让你为难。而且你看她,如果真做了杀人的事情,还敢站在这里么?所以我说啊,事情一定有蹊跷的。”
夏政终于把警棍收了回去,一边拿眼瞪我,一边在我身边绕了一圈儿,点头道:“这么小一人儿,要杀人我也不信。好吧,就听你的,这件事情我先压下来不向上通报,等你求过动少再说。”
夏政这人忒嚣张,我哪受过这等闲气?怒从心头起,我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踹到了夏政的屁股,他往前扑了一扑,屁股上浅浅一个鞋印。
他马上便又冲上来,警棍在手,喝问道:“你作死么?”
我背着双手,右脚一个劲儿地颤,拿眼白他:“你不是什么好人!
局长来啦
夏政气急,就要把我抓回警局,我自是凛然不惧。闹得不可收拾时,由何足道打了个圆场,这人才又气鼓鼓地坐下了。
我瞧他面红耳赤,颇觉有趣。正要调笑一番,此人却起身告辞,临走时还把门摔得叮当乱响。
次日。
睡醒时已临近中午,何足道敲开我的门,告诉我动少为我办妥了这边的琐碎。
我欣喜,问他都说了些什么。可是何足道就支吾不答了。
我没多想,见他做事麻利,便甚开心,更加坚定了要给他一些回报的念头。吃拉面闲谈时,我故意问起何足道在我们居住的附近,有没有什么富裕人家。
何足道思索片刻,疑惑道:“丑丑,你难道是要……可千万别,你的身份敏感,要是在这个当口捅出什么篓子,我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动少了。今天下午就走吧,你还有你的大事要做,别在帝都耽误太久。”
我微微叹了口气道:“兄弟你对我有恩,来日一定加倍报答。只是分别在即,不为你做一点事情,我良心上总是不安的。看你生活清苦,还要请我吃拉面,我……”说到这里,我幡然醒起矜持二字,改口道:“我觉得这份拉面又便宜又好吃!”
何足道干笑两声:“丑丑,你的心意我领了。哎……只是做哥哥的没什么钱,你来帝都一趟,也吃不到什么好的。吃拉面吧,要不,我给你加点肉?”
说着,就要把我捧在手心里的碗端过去。我忙拉回来。一来一去,手指跟手指就碰上了。我抬眼将他望着,只觉脸上发烫,亦盼他能看懂这依依惜别之情。
哪知何足道讶然道:“丑丑,汤洒到你的手腕上了!”
我两眼一黑。
大哥,这不是重点……
自此直到分离,我再没说过要报答他的话。
这一天的下午,我准备准备要走了。何足道告诉我,去湘西的客车在另外一个车站。因为是小地方,国营车站不通,只有个体的车站才有车。
何足道送我到达地点,摇摇便望见了“帝都——湘西”的牌子。我双手揣兜,索然前行。何足道在我后面跟着。
我委实不愿走。
“大哥,咱俩相识不过短短数日,却意气相投。今日一别,相见无期,希望你还能记得我。”我回过头来,看着何足道那张俊秀的脸。
他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有些腼腆:“丑丑,虽说跟圣门的人做好朋友,是我高攀,但我心里会时时记挂着你。今天在帝都,你虽然免祸,可到了别处,一定要加倍小心。进了局子,有理也说不清。川河的案子,我相信一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既然相见无期,那么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我将头点了点,转身道:“没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大哥回去吧,我走了,再见了。”
将将进站的时候,何足道在我身后扬手高喊道:“好妹子,有空的时候,别忘了来看看我!”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不敢回头,钻进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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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上车,而是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猫着。估摸着何足道回去了,又从个体车站里走了出来。
我准备在帝都多逗留一天。我觉得,不能让何足道天天吃拉面。
更何况贼不走空。这帝都城中,需要留下本大小姐的踪迹。
受了那么多年偷窃理论的熏陶,我对如何找到主人品行不端的富裕人家颇有心得。第一,大隐隐于市,那些住处光鲜的人家,要么徒有其表,要么财产藏匿很深,短时间内不易拿到。第二,居住地一定要鱼龙混杂,越乱的地方,越有肥肉。第三,一般他是当官的。
有以上三点作为理论依据,我悄悄打听,来到一处城中村。这里外来租户甚多,而且很快就要拆迁。
我在村子外面找了处地方静待夜深人静。
深秋夜寒,我冻得够呛。子夜时分,知时机已到,醒了一把鼻涕,顺着入村的小路,来到我白天里做了标记的村书记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