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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罪人?”
韩冰愤恨地朝战场看了一眼,盯住大袖翻飞,打得不亦乐乎的祖老儿。
“我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被他沾污时,扑在我怀里哭泣的时光。你忘了,我没忘。姐姐,我料想今天祖老儿还死不了。你且跟他虚与委蛇,这神偷门元气大伤之后,我还有后招。”
韩雪一脸的乞求,但韩冰视而不见。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不是韩冰一句话就能制止的了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与韩冰是合作伙伴,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任谁也不会善罢甘休。
韩雪不再请求什么。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弟弟,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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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老儿的神偷门在人数上占了劣势,我本以为他会输的。可是想不到他的儿郎们越战越勇,竟至占了上风。
罢了,神偷门立派百年,岂能是这些乌合之众随随便便就能打败的。
他们又打了一会儿,战场渐渐转移,打到外面的大院儿处。
说时迟那时快,久不见人的叶茂忽然蹿出来,左冲右突,委实是佛挡杀佛,人挡杀人。他蹿到了祖老儿跟前,眼神先交流了一下。然后趁着祖老儿砍人的当口,从后面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大喝一声:
“神偷门的人听着,再动一下,你们的师父人头落地!”
这变故突如其来,意外得紧。
我心想坏了,明年今日,就是祖老儿的祭日。
可是可是可是,我那只绣花鞋还没偷过来呢!这是什么情况?!
祖老儿怒喝道:“叶茂,你果然是个叛徒!”
叶茂笑了笑没说话。大院儿里很快安静下来。自动分为了两拨人,一拨是陈天翔、段红等祝寿的江湖人,一拨是神偷门的人。
院子里灯光明亮。我左右看了看,只见人人都负了伤。
我问韩冰怎么办。韩冰说他也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个结果,差点儿都能将这神偷门给端了。
我说眼见大仇得报,心中欢喜么?
韩冰嘿嘿笑了两声,凑到我耳边道:“有你才最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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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老儿不愧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性命不保之下,仍然一身傲气,任那帮江湖人问他地图下落,也是瞅都不瞅。
可是他淡定,他的弟子就没有这份修为了。慌张得紧。
韩冰整理整理衣衫,先赞赏地对陈天翔一笑,站在了叶茂的旁边。这一回,容不得祖老儿不惊讶。他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说你也入了伙?
韩冰悄悄跟他说了一句什么,祖老儿身躯一震,竟朝大厅中我身旁的韩雪看来。
韩雪的眼睛里含着一滴眼泪,她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哭着道:“弟弟,你……放了师父吧。我们神偷门,是真的没有地图。”
韩冰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有没有地图便没相干了。
他不过是想要报仇。
这时,拿着祖老儿的性命相要挟,在场的人已经问了好几回。可是仍然没有问出丁家地图的下落。他们开始着急了,怂恿着叶茂杀了祖老儿。
叶茂露出一张冷酷的笑脸。灯光掩映,风火摇曳,我竟觉有些可怖。
“我数三声。”叶茂淡淡地道,“三声过后,如果你们仍然不将地图交出来,说不得,今天这祖老儿就要身首异处!”
祖老儿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养你教你这么多年都养到了狗身上!别说我祖老儿没有地图,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你这畜生!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又道:“我的弟子们听着,我若是死了,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寻遍了天涯海角,也要为我报仇!”
他的弟子已经有人开始落泪。第一声也从叶茂的口中喊了出来。
大院儿里安静极了。我听到无数沉重的呼吸声。
一拨人的头顶愁云惨雾,一拨人的头顶急不可耐。可是,大家又都静静地听着叶茂继续往下念。
直到第三声响起,叶茂手起刀落。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大声道:“刀下留人!”
一溜烟儿,便从这大厅里冲了出去。
“你……是不是藏着一只绣花鞋?”我问祖老儿。
祖老儿闭目待死,闻言睁开了眼睛。
“什么绣花鞋?”
我认真地道:“川河关村杜李氏。可还记得?”
祖老儿恍然,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望着正南方向。
“川河关村。杜李氏。绣花鞋。我记得。”
“那么,那只绣花鞋在哪儿?”
“你是谁?”
我告诉他,我是杜丑丑,我是杜渐鸿的女儿。
他细细打量着我,啧啧道:“真快,都出落这么大了。”
我道:“你也快死了,说出来吧。我要将绣花鞋带回家。”
祖老儿摇了摇头。
“那……是你娘留给我的念想。死便死了,为什么给你?”
我大怒,“快死的一个人,仍然顽固不化。你死你的,我去你的屋子里面搜索,将你这神偷门翻了天,也要将鞋子找到。咱们来世再见吧!”
该说的说完了,我离得祖老儿远了点,免得待会儿溅得身上血。
叶茂的刀子又扬了起来。
我不胜唏嘘:祖先生,任你英雄一世,最终不是也要死在自己的徒弟手里?世事无常,人生大起大落来的太快太突然,愿你死后好好享受。
******
箫声。
如同辽阔沉寂岁月里乍现的一道耀眼光芒。大开大合,自远而来。
近了,又变得细若清泉,在这空旷的夜色里,盘旋不散。
叶茂的刀,于此时落了下去。
箫声之中,忽然响起了破空。一枚石子,将叶茂的刀打落。他吃痛叫唤一声,祖老儿一个神龙摆尾,踹了叶茂一脚。趁叶茂被他踹得后退,在地上打了个滚,逃了出去。
我一直在发怔。
我很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箫声了。
跑到大院对峙双方的中央,我抬起头,游目四顾,开心得要命。
“爹爹,爹爹!”我这样喊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可是我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箫声还在,仿佛离我很近,又仿佛远在天边。
那一边,韩雪扶起了祖老儿,哭得梨花带雨。她细心地帮他打拍身上泥土,一遍一遍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箫声停了下来。
遭逢适才的变故,神偷门大院便少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祖老儿浅浅握住了韩雪的手,安慰地冲她笑着。
“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韩雪道:“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要随你去的。”
祖老儿道:“我死了不打紧,你死了也不打紧,可是不要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谈情说爱。当说到韩雪怀孕的时候,韩冰的眼睛都直了。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呢喃了几句,发疯般地嘶吼一声,跑出神偷门,自去了远方。
叹息。
有的人放下了仇恨。但仇恨当年的旁观者,却执着至厮。
我想去追韩冰,可是爹爹明明就在附近,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腿。
祖老儿轻轻推开了韩雪,对众人拱了拱手,道:“我祖某人做寿,万万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乱子。无论是谁的错,我们既往不咎。坦诚不公地告诉诸位,那丁家的地图,不再我的手上。但是,如果各位真的想要,那么我不妨将心中所知和盘托出。”
他顿了顿,继续道:
“地图如今,就在丁家最后的血脉,丁坚手上!八仙过海,各县神偷。各位,请了!”
祖老儿下了逐客令,大家伙又得到想要的信息,怎么来就怎么走,很快就退了个干净。
今天这一仗,死的人不多也不少。
整整十个。
我留下来未走,祖老儿交代他的弟子们将一片的狼藉收拾干净,整理整理衣衫,朝我走了过来。
深深一偮,他道:“杜小姐,刚才谢过你爹的救命之恩。”
我尚未答话,一个浑厚沧桑的声音道:
“祖老弟,你不来谢我,却去向我那不成器的女儿道谢,是什么道理?”
我欢喜无限,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喜极而泣地叫了一声:
“爹!”
那张地图
神偷门高高的墙头上,我的爹爹,杜渐鸿背负着双手,稳稳当当地站着。
下身穿着马裤,上半身穿着青色唐衣。虽然带着面具,可是我仍旧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我忘情地跑了过去,爹爹就从墙头上一跃而下。
我死死抱住了他的身子,哭着道:“爹爹,我想死你拉!”
爹爹先是轻轻抚了抚我的脑袋,接着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想我死。大过年的不回家,跑到湘西来胡混啥?”
我嘿嘿一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是来替他偷那一只绣花鞋的。
那边,祖老儿抱拳呵呵笑道:“杜兄,别来无恙!”
我本以为既然爹爹救了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