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维修票据上赫然写着一个让陈朗不可相信的数字:28888。
陈朗刷的一下就把账单扔回包赟面前,如果不是射击瞄准的技术太差,她很想直接扔到包赟的脸上去。她冷冷地道:“你是不是疯了,想讹诈是么?”
包赟耐心地把这张揉得有些皱巴的账单铺平,不急不躁地道:“谁想讹诈你啊?是你自己说只要我开出账单来,你就管赔的。”
陈朗怒道:“你这还不是讹诈?一辆破自行车的维修费怎么会那么贵?”
包赟笑得很是狡诈,“没办法啊,这辆宝马自行车是我花十万块买来的,上回被你撞了,拿去商家维修,人家说必须更换原厂的零件,这配件费加来回路费,里外一加,就是这么多。对了,因为我是会员,还给打了九折,要不然三万块都拿不下来。”
陈朗越听越怒,哪儿来的傻帽,买辆十万块的自行车,脑子一定是秀逗了。不过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猫儿腻,“你当我傻子呢,打完九折还28888,那你说说看,不打九折的话原价是多少?你这是商场促销呢,末尾全是吉利数?”
包赟一瞬间也觉出考虑不周的地方了,不过这位当年数学老师的得意门生、速算天才,连个磕巴也不打就回答道:“本来全部加起来应该是32098元,打了个九折是28888。2元,商家说四舍五入,图个吉利,就把那两毛免了。”
陈朗看包赟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觉得他一定是胡诌的,鄙夷道:“你蒙谁玩呢?”说完便拿出手机,调出计算器进行核对。
包赟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朗计算着数字,品味着陈朗脸上慢慢浮现的不可置信,那感觉,真是过瘾。
陈朗计算完,发现面前这位仁兄说得分毫不差,虽然怒气毫无减轻,却开始由原来的全盘否定变得有些将信将疑。她心中颇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这辆自行车是宝马,维修费会那么贵,就算打死,也不能当时就一口答应全数照赔。人家机动车还有个认定责任的主次,自己怎么就一口应承了呢?
包赟看着陈朗的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慢悠悠地追问道:“怎么着,后悔当初夸下海口了吧?”
包赟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讹诈陈朗,他最愿意看到的是陈朗在他面前服软,只要陈朗温言软语地哀求几句,说不定他就善心大发。他一直对陈朗在那棵树下对着博文口腔的老板娇笑的模样念念不忘,但自己每次面对的都是一张横眉冷对的素脸,所以总是心有不甘。
陈朗的心思被包赟说中,嘴上却不肯承认,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我说我后悔了吗?那你说怎么办吧?”
但是陈朗的永不妥协再次激起了包赟的怒火,“还能怎么办?就按你原先答应我的办呗。”
陈朗在脑海里快速盘算了一下,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相当于自己好几个月的基本工资,便迟疑地道:“我给你就是了。不过这一时半会的,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打个欠条行吗?”
包赟心想:你不是还有博文口腔的老板做傍尖儿吗?于是不怀好意地提示道:“你可以找朋友借嘛,比如上回我在餐馆里碰见的那个。”
陈朗比较迟钝,没有听出包赟的话中话,还在琢磨着如何应付这笔数字庞大的款项,猛然抬头问道:“要不我分期付款?”
包赟有些无语,面前这个女人做出的反应往往和他预期的不符,明明是在别的男人面前很会来事儿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却总是反应慢半拍,生气的时候像公鸡,糊涂的时候像学生。
包赟心想: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将来还得是同事,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天内陈朗就会知道这个事实。于是轻描淡写地道:“你先给我开个欠条吧,回头再说。”
陈朗点点头,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笔,恍然醒悟,自己把白大衣脱楼上更衣间了,只好问包赟:“我没带纸笔,你带了没?”
包赟看了陈朗一眼,从包里翻出一支笔,再从一个笔记本上扯下一张纸,递了过去。
陈朗接过纸笔,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写了一张欠条,并且签上自己的大名。包赟拿着纸条看了看,陈朗的笔迹和一般小姑娘的娟秀不同,走的是舒展大方的路子,忍不住就拖长声音念了陈朗的名字,“陈——朗——”陈朗没好气地看了包赟一眼,“对了,还没问您尊姓大名呢。”
包赟将这张含金量高达28888元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冲陈朗展眉一笑,“我姓包,名赟,上斌下贝的赟。那行,今天先这样,咱们回见。”
陈朗一边琢磨着“上斌下贝”是哪个字,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包赟扬长而去,心中又悔又气。
陈朗还是在这家餐馆解决了温饱问题,一边吃还一边嘲笑自己,工作才一天多一点,就背上了如此巨额的债务,居然还有心情喂饱肚皮。所以,回到诊所的时候陈朗的心情沮丧无比,却在皓康诊所的大门口和俞天野碰个正着。
俞天野正微笑着送一位女士出来,嘴里还在叮嘱对方:“回去别吃特别凉或者特别烫的东西,要不然会不舒服的。今天先这样,回去观察一段时间,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再给我打电话好了。”
这位女士也笑容和蔼,连声表示感谢。
陈朗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耽误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自然是低着头溜着边往里走,俞天野却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她,叫了一声:“陈医生?”
陈朗只好站定,心中却犯着嘀咕,很是担心俞天野会不会趁机为难自己。不料俞天野只是来了一句,“你先去换衣服吧,换好后能去那间小会客室找我一趟吗?”
陈朗“嗯”了一声,赶紧溜回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把白大衣换好。
等找到那间小会客室时,她发现俞天野又坐到了第一次面试她的那个位置上,姿态和当日相比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还是敞着怀穿着白大衣,露出里面的蓝色刷手服,低着头,拿着一个本子在那里写写画画。虽然现在陈朗还是以高度提防的姿态来面对俞天野,却也不得不承认,俞天野低着头专注的表情,颇有几分雕塑的味道,隽永迷人。
陈朗咳了一声,敲了敲原本就大开着的房门。俞天野抬头看见她,招呼道:“陈医生,进来坐吧。”
陈朗老老实实地进来坐下,心中却颇七上八下,这里是她被俞天野狠狠奚落过的地方,不吉利啊不吉利!俞天野一开口,却让陈朗很是意外,“陈医生,有件事儿有点对不起你,所以得事先和你说一下。”
欠条3
这下换陈朗惊讶了,皓康齿科的医疗总监,还能有什么可以对不起一个新出炉的小大夫的?难道他是要为上回考核的事儿,私下里向自己道歉?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迅速被陈朗否决了,几次交锋下来,俞天野的沙猪形象已经在陈朗心中根深蒂固,这样的人会向自己服软?那太阳也一定会从西边出来。所以陈朗只是疑惑地看了俞天野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俞天野皱着眉头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陈医生,上次参加皓康齿科的竞赛时,你不是得分第一吗?”
陈朗“嗯”了一声,继续以狐疑的眼神注视着俞天野。
俞天野缓缓地道:“本来第一名的奖品是一部数码相机,但是我们报上去以后,财务部不批,说你当时不是我们皓康的正式编制,没法走账。”
陈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语气便明显轻松起来,“就这个啊,我知道了,没关系的。”
俞天野注视着陈朗脸上被解放了一般的表情,分辨了半天,也没察觉出陈朗有任何演戏的成分,完全是如释重负的神情,便有些诧异。他原本还担心陈朗会再次以为是自己作梗,又会有误会,不过现在看来这些担心是多余的,于是公事公办地道:“陈医生,这事儿其实我们都觉得有点对不住你,等将来有机会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补偿吧。”
陈朗不在意地摇摇头,“真没事儿,我本来也不是冲着奖品参加这个竞赛的,当初叶经理通知我去的时候,只说是面试考核的一部分。”
正说话间,柳椰子出现在会客室门口,脸色严肃地敲了敲房门,接着就走进来问道:“那人走了?”
俞天野看了陈朗一眼,陈朗赶紧知情识趣地站起身来,“俞主任,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俞天野点点头。陈朗冲着柳椰子一颔首,赶紧溜之大吉,毕竟也是混过江湖的人了,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陈朗前脚刚走,后脚俞天野就站起身来,把大开的房门关好,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耐心地道:“她已经走了。”
柳椰子满脸怨气,“今天她又整什么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