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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连城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张狂的男子,突然明白为何楚毓会是那样一个性格。朝之重臣,功高盖主,必欺主蔑世!静安王此人不除,后必为大患,哥哥,这就是你一路放任他们绑我来西泽的原因吗?原来一切还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连城嘴角扬起一丝凄绝的笑意,而立在身侧的风佑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心痛……
连城被拘禁在“太乙殿”,一切吃穿用度均安王妃标准,殿内的随侍不多,但“太乙殿”的四周每日皆有重兵把守。
“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这是风佑的原话,他说的时候整个人懒在连城常坐的琴榻上,百无聊赖地掏着耳朵,然而下一刻他又睡过去了,脑袋重重磕在木制的扶手上,肿起一个硕大的胞。连城不是不想给他解毒,而解药需要一种特殊的花,她也不知道在西泽这花是不是能生长,就算有,自己也出不去。
轻叹一声,连城抱着楚毓差人新送来的琴,向池塘走去,风佑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见连城一袭青衣,坐于水边。她双手抚于琴上,玉腕轻抬,指间便流澈出天籁般婉转动人的曲调,摄人心魄。风佑情不自禁地合上双眼,感到一股清凉的流水在心头流淌,时而似春雨漓漓,时而如泉水潺潺,琴声极尽哀婉,渐渐透出凄凉,令他徒生感伤。
“死奴才!臭小子!”前殿传来楚毓的喊声,连城抬头看见了风佑眼中不及收回的情愫,两人都怔了一下,隔着清晨淡淡地薄雾,风佑的蓝眸像上过釉的瓷器,澄亮而温润。
连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记忆里有一双温暖的手珍惜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原来我生存于这个世上,只为了遇见你……”
明月高悬,前行的一个身影,身材高挑,一身轻衣若雪,与后面的女子柔荑相牵,不时停下互相凝望,温柔而笑……
“臭小子,你在这呢!”楚毓像风佑扑了过来,两人笑闹着打成一团,连城猛甩了下脑袋,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越来越频繁的或梦到、或想起那些跟自己生命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和事?抑或是说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所谓的前世今生?
“楚毓!”
听见连城的声音,两人都停了下来,楚毓的手正扯着风佑两边的腮帮子,用力往外扯。
“连城扫了他们一眼,起身向书房方向走去,两人赶紧跟上,但同时仍不忘互相攻击着,连城走到桌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人名,然后又将纸签托起吹干了上面的墨迹。
楚毓走到她身边伸头望了望,连城将纸折得小小的递到楚毓手心里,吩咐道:
“你帮我做两件事,一是派人潜入南阳,将我被虏的消息散播出去,说西泽以性命为要胁,逼我嫁给西泽侯。然我不愿受辱,为了南阳千万子民不受他国压迫,自愿放弃王位。二是派人收买这纸签上所写之人,要求他们在朝会上竭力推举易怀沙为新王,重振朝纲!”
楚毓听得一愣一愣地,最后不解地问道:“那你不就等于将王位拱手相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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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淡然一笑,道:“权谋之事,常常以退为进,我今日退一步,自愿放弃王位,并要求手下将士不必为我跟西泽宣战,他日朝会之上,就算易怀沙再有野心也不会乘此之危,夺我王位,非但如此,为堵天下幽幽众口,她位极人臣必当誓死捍卫国家尊严,派兵救我于水火,而西泽兵权皆是静安王所握,怀沙出兵,静安王必得迎战,到时西泽大权可轻易获得!”
“国舅兵权在握,如何夺取政权?”
连城抿嘴一笑,微微挑高秀眉,缓缓说道:“权者人也,兵者亦为人也,这仗一旦打起来绝非三五日之事,西泽侯对内可先肃清静安王之党羽,对外可向北里借兵,旗号:清君侧!”
楚毓似乎懂了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复又问道:“那么北里的兵如何去借?”
连城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是人就有弱点和贪欲,只要你开的条件高于静安王,相信北里国君不会不心动的!”
楚毓像是得了点化,心情不错的离去,连城又坐回湖边抚琴,风佑笑嘻嘻地挤到她的身边,拣起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吹响,清脆的乐音幽幽传来,空灵似露珠滴落在宁静的湖面。连城心头一颤,仿佛拨动的是她的心弦。皓腕起落,和着叶笛的声响,弦音珠串落玉盘般地响起,由细微到清亮,由幽怨到明快,由婉约到激|情,似穿破了云霄,再从云霄翩然飘落,天花般地坠落。
一曲终了,两人相视一笑,风佑突然收起往日的嬉笑,认真地看她:“你将全部赌注压在易怀沙身上,若是她决意不出兵,你该如何?”
连城苦笑,幽幽道:“那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风佑眼光放柔,深深地看她,抬手捋过她额间的碎发,用哑哑地嗓音低声说道:
“他可知你的一片情深?一个女子在乱世之中挣扎,所付出的又岂止是岁月的蹉跎?只可惜,左手深爱,右手伤害 朝为红颜,夕为白骨……”
夜里,连城躺在床上,脑中还想着风佑白日里的那句话。
“朝为红颜,夕为白骨……”
喃喃念着,连城翻了个身,窗外是明亮的月儿和深蓝的夜空……
梦里,连城又看到了那头金色的长发,她悄悄地走近,手指穿过那柔软的发丝,像丝缎的触感,不知为何,内心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满足,仅仅是看着那个背影,也能微微感到愉悦。
你是谁?为何要反复进入我的梦里?
风音,我只是在你的记忆里,很深很深的记忆里……
眼前闪过一双金眸,如夜空般深幽,男子带着风的气息,沉静而深不可测。
哥哥……
风音,我将婚期订在下月初七,你的生日……
不……不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中骤然燃起无尽的怨恨,浓烈的杀意燃烧着,火和光卷过身体,连城从梦中再次惊醒!
“又做恶梦了?”黑夜里,风佑靠在不远处的卧榻上小憩,见连城醒来,三两步窜到床边,用指尖轻触连城的眉心,缓缓按压。
连城只觉得有股清流顺着他的手指汇入她的脑中,那梦魇中的恐惧一下子就消散了。
“这里泽地众多,瘴气会削弱人的意志,我看你最近常常恍惚,或许是这个原因!”
风佑欲起身却被连城一把拉住,黑暗中双目对视,连城小声问道:“风佑,你到底从哪来?”
“我吗?我从水里来!我是槐江的水神!嘿嘿!”
连城拧了他手背一把,故作惊讶地说:“原来你是河童啊!风佑上仙!”
风佑仰头大笑,连城也跟着笑起来:“没正经,这五陆哪有什么槐江,你编也编个像点的!”
风佑抓了抓脑袋,想了想继续说:“对啊!,那我是你们东隐雾江的河童上仙!”
“东隐可不供你这么不正经的神仙!”
“那你供我好了!”
连城刚想骂,前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有脚步声顺着走廊往内殿而来,风佑和连城互看了一眼,连城倒下继续装睡,风佑窜到门边小心地候着,不多会儿,内殿的门“吱呀”着被推开了,风佑一个闪身飞快窜至那人的身后,单臂一勾就听见一声惨叫。
“楚毓!”
风佑和连城同时叫了起来,连城起身点灯,看见楚毓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可怜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风佑。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连城问道。
楚毓吸了吸鼻子,无奈地说道:“舅舅让我从今日起搬至太乙殿,一年之内一定要为西泽留下储君!”
“啊……”风佑和连城同时傻了眼,尤其是风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楚毓冲连城嘿嘿一笑,状似天真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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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么多人写结局预测,某水好惊讶哦!!不过……都不对哦……(顶牢锅盖!)
初夜遭挫 王府献宝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哦!”
楚毓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连城,身旁的风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且越来越黑,拳头捏得“咯咯”地作响,下一刻冲着楚毓的脖子抓来。
“臭小子,有我在,你休……”
“砰”一声,重物落地,连城和楚毓向下看去,风佑脸冲下狠狠砸在地面上,两人同时很有默契地摇了摇头,连城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