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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贝尔蒙私下向我提出建言,希望我以十五万帝国士兵吸引住敌军的视线,自己在“黄龙之耳”的保护中暗出潜出东加蒙特返回帝都。
我却拒绝了他的建议,笑著说道:“要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朕自有解危之道!爱卿无需为朕的安全担忧。”
圣伦历一九00年十月二十六日,阿鲁顿和艾提芮亚的大军分别出现在南北城门之下,将东加蒙特包围起来。
帝国军走上了与詹姆斯军相似的命运,由原本围捕困兽的猎手一下子变成了被围捕的困兽……
第一章 红雨飘飞
第一章 红雨飘飞
秋凉如水,罡风正急,东都肃杀,残阳似血。
圣伦历1900年11月6日黄昏,阿鲁顿军向东加蒙特北城门发起第四次冲击,给予帝国守军的北部防线施加了异常沉重的压力——这次敌军出动了超过十五万大军参与攻城之战,声势极其浩大,似乎志在必得。
居高临下的德林克看着象狂潮般漫涌上来的阿鲁顿军,苍白的脸上不现任何惊容,只是轻轻骂了句:“疯子!如果仰仗数量和死亡就可以取胜的话,那么战争就太没意思了!”
然后左手一举,檀口中娇唤一声:“发射!”
集中在北城门的二十多门魔法大炮便轰然齐发,硕大的魔法炮弹带着熊熊烈火,声势吓人地投落到敌军阵中,将远处的阿鲁顿军炸得一片血肉横飞——但见硝烟尽处,由魔法炮弹制造的大坑里,无数敌军士兵烧焦的断肢残臂散落四周,许多士兵尚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已骤然奔向死亡。
冲在前面的阿鲁顿士兵终于懂得害怕了,但在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帅严令下,却不敢后退,只得怀着死亡的觉悟和恐惧,奋不顾身地继续向前冲!因为他们的主帅在攻城前已立下军令帐——凡临阵怯懦退缩或当逃兵者斩,并株连亲属。
“十数万将兵唱着挽歌前赴后继地迎接死神,何其壮哉!不是本小姐要杀你们的,而是你们的主帅驱逐你们走向死亡罢了……”德林克平淡而空洞的叹息声中却无实质的怜悯之情,在她悠长的生命里,早已对生死离合的人生百态处之漠然,她虽鄙视无意义的杀戳,但面对屠宰生命,也绝不手软。
但见她再次抬起纤纤的玉臂,跟随月神之裔黛旖丝。伊莎贝儿一起投到亚历麾下的二千弓箭手和加莎琉璃的精灵族战士便立即以娴熟的箭技向下发射一轮急风骤雨般的劲矢,帝国士兵也纷纷投下滚木和石块,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无数的敌军士兵被射成刺猬,一些冲到城下,或架着云梯或沿着尸体垒成的小山向上攀爬的士兵被巨石和滚木不断击落,有些被巨石当头砸得脑袋稀巴烂——被砸碎的攻城器械和着敌兵的血肉,混杂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终于有一部分阿鲁顿士兵攀上城头,眼看就要抢占城楼过道,但这对敌军士兵而言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不过是从血火杀场走进更可怕的修罗炼狱罢了——却见德林克不紧不慢地命令吸血鬼部队化身为蝙蝠,利用锐利如刀的蝠翼割断敌军的头颅,就算可以幸运逃过吸血鬼的魔爪,却也闯不过帝国守城士兵严阵以待的大刀……一具具失去脑袋、颈部大动脉兀自鲜血狂喷的敌兵尸体便从城楼上抛落,或砸中下面的士兵,或直接摔到地面,变成血肉模糊一片……
在魔法大炮、箭雨乱石的冲击下,阿鲁顿的攻城部队已是乱象横生,陷入了一片狂乱的局面,再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而薇薇安与她的魔法师团五十名魔法师也在此时投入了战斗——炽热的火球与流星火雨纷纷掷落,将阿鲁顿部队打得七零八落,进一步加速了敌军的溃亡……当德林克再度调集魔法大炮与弓箭手发起新一轮的攻击时,敌军已是溃不成军。
天色忽变,满天晚霞突然消失无踪,天空被一片黑云所笼罩,仿佛连上天也忧伤地掩起了脸,不忍再亲睹人类这幕自相残杀的惨烈场面。
德林克抬头望了一眼阴沈沈的天色,忽然感到脸上一凉,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滴红色的水滴,不由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口中却在喃喃自语:“下雨了,血雨呀……天空也在哭泣呢……”
这时,下起了一场骤雨,而在敌军后方却同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点——敌军主帅终于承认自己的失败,知道在德林克的严密布阵下,盲目地投入再多的兵力参与进攻也只是徒劳,只好下令暂时撤兵了,但是,虽然敌军主帅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决策失误,却已付出了超过五万兵员伤亡的惨重代价。
敌军士兵听到后撤的鼓点仿如听到赦命的诏令,脸上不由浮现出从必死的无望绝境中获得重生的欣喜之色,纷纷践踏着叠加的尸体,淌过血水横流、慢慢变得泥泞的地面,仓惶地往后撤退,不仅把同袍的尸体弃之不顾,甚至连受伤的士兵也遗留在战场上。
看到敌军开始后撤,德林克也下令停止攻击,开始处理伤员等善后工作。
这时雨势开始变大,急湍地洗涮着鲜血斑驳的城墙和硝烟散尽的战场……
但这场雨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一刻钟后,天空放晴,如轻纱彩带的晚霞重现西天。
德林克用冷淡地目光审视着经雨水洗礼过的战场:城下是尸首叠加的敌军尸体,雨水混和着鲜血在地面积成一坑坑刺目的血水潭,在尸体垒成的骸堆中隐约可见一些负伤的士兵在挣扎抽搐,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此时,她突然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多可惜呀——多么鲜艳与美味的鲜血呀!如今却白白地流失掉了,真是暴殄天物……”
在她身边听到这番话的帝国士兵都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颤,用恐惧的表情看着他们主帅那张象邻爱女孩般清秀而可爱的脸,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德林克对士兵的反应却毫不理会,自顾自地说完后,便命令弓箭手将那些仍在死亡边沿中痛苦挣扎着的阿鲁顿士兵一一射杀。
此时吸血鬼少女美丽的杏目中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她似乎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表达着对生命的哀怜,让必死的敌军士兵得到安息,免却死前的痛苦。
我与修。贝尔蒙一同站在南城楼上观察敌军的布阵,身边还陪侍着取替军务繁忙的卡斯塔,成为我贴身侍卫的黛旖丝。伊莎贝儿。但见城外旌旗飘荡,卡洛斯部队超过三十万的大军在距南城门约五百米的地方严密布阵,黑压压的一片,将南城门围得个水泄不通,毫不喧哗,军容齐整——卡洛斯的治军手段可窥一斑。
远远望去,却见卡洛斯军已经开始在前线挖壕沟、垒箭楼,似乎打算长期围城,而在更远处,卡洛斯军背靠塞纳河布起绵绵一片的营帐,一直蜿蜒至河边,一支约数万人的轻骑兵则负责殿后护卫,到了晚上,还不时有轻骑和步兵绕帐巡逻。戒备之森严,令我军完全无机可乘。
看到此等情景,修。贝尔蒙不由叹息道:“不愧是帝国之虎呀!背靠塞纳河布阵,依河为屏障,根本不虞被我军从背后迂回突袭,进可攻,退可守,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非常正统却无可挑剔的用兵!”
我点了点头说道:“纯以用兵角度而观,称卡洛斯是当今南大陆第一的用兵家也不为过!他非常清楚想攻破象东加蒙特这样一座要塞化的军事重镇,唯一的方法是围而不攻,等我军粮断饥疲为止。虽然卡洛斯是劳师远征,但他却懂得化劣势为优势,并不急于寻找决战的时机,反而采取以逸待劳的方式。相比之下,象阿鲁顿部队甫一围城就毛躁地发起激烈的攻城战,自恃兵多将强,想一举夺下东加蒙特的做法,虽然对我军的北面防线制造了不少压力,但除了声势浩大外,只是徒添伤亡、损敌折将而已,毫无裨益。两者见识之高下真是有如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修将军,你在松克斯会战中,曾经与卡洛斯并肩作战过,必定有过接触,对其人可有了解?”
修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当时末将还是多提尔军的一名偏将,只是在两军将领的联席军事会议上见过卡洛斯元帅几次,但已对他超凡的军事才华与个人魅力深深景仰、折服不已……卡洛斯元帅可谓丰神俊逸,风华绝世,用兵毫无瑕疵,宛如武神复生,莫与匹敌!如果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贪杯嗜酒,就算是在重要的军事会议或正处于急促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