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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座精致的楼阁,红漆花雕,琉璃瓦,小轩窗,她记得以前宫中并没有这座楼的。再往近一看,上面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来仪宫”,她识得,这是苻坚的笔迹,苻坚虽然外貌平凡,一手字,却是相当漂亮,颇具帝王将相的风度。
她的眸,蓦然就湿了,想起当初她认祖归宗时,苻坚说要送一座宫殿给她。若是当初,没有王后陷害娘的事情发生,他若不强迫自己同娘亲分开,今时今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她在宫前的台阶上坐下来,残阳正好,夏虫在脚下鸣叫,远远的天边,一颗晶莹剔透得如泪珠般的星子升了起来,葵杉眺望着蝴蝶和蜻蜓从自己面前飞远,久了,腿有些酸,便准备起身离去,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过来,她心一紧,闪入台阶旁的大树后。
苻坚本是经过这里,身后跟着蓝忆栎和宫女太监侍卫们,要去苻太后那里,看见这来仪宫,蓦地停住了脚步,想起那个圆脸甜笑,性子时而倔强固执,时而从容温和的女儿,深深地叹息了声,当初,也许是他做错了吧,到最后,失去了最爱自己的女子,也失去了最爱的女儿。
蓝忆栎跟着看了眼来仪宫,眸光不经意地扫过树后,眼里熠熠生辉,出声道,“王,时候不早了,让小的先去替太后诊治吧,太后娘娘早日好起来,小的也能早点为你分忧解愁。”
葵杉在树后听得一身恶寒,平日里对自己嚣张跋扈,不由得暗暗呸了声。
苻坚点头,这公子离栎,甚宽他的心,只要他能治好太后,他一定重赏他,封大官给他。
待得他们走远,来仪从树后出来,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隔着薄暮的昏暗,她却清晰地看见,苻坚眼中的后悔,看见他的消瘦,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娘已经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不恨苻坚,却再也没法接受他。
夜深了,蓝忆栎才回来,葵杉忙迎上去不迭声地问情况怎样,他笑笑,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放心,太后娘娘只是血压升高,感了点风寒,又心中郁结,老人家,无非就是身体的器官不堪重负了,有点病是难免的。那些太医,却当做不治之症来看待,完全走错了方向,难怪一直治不好。
葵杉闻言,啼笑皆非,一群全国医术最好的太医,却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而声名显赫的公子离栎,却被召进宫治风寒,简直是小材大用。但不管怎样,苻太后毕竟是自己的祖母,她没事自己也能安心。
蓝忆栎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又敛了神色道,“虽是小病,但还是得当做大病来慢慢治。”时葵杉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苻太后的是小病,凤皇儿的,却是棘手的大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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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温泉解毒
半夜里,慕容冲着白衣,散淡地立在窗前,月色未央,照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这韶光如梭,转眼三年已逝了,自她离开后,分分秒秒,度日如年,他当初知晓她离去的消息,还是姐姐慕容惜告知他的,有日她来看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他不经意地问,最近她有没有见过来仪?
慕容惜诧异地道,“凤皇儿,你不知道吗?来仪和她娘两个月前就离宫出走了,听说是因为司夫人要谋害王后,王上要惩罚她,她便带了来仪连夜逃了。”
仿佛平地一声雷,惊得凤皇儿要呕出血来,他还想着,为何她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他,自己日日忍受苻坚的摧残,唯一的指盼就是她能来看看自己,同他说说话,给他勇气,不然,这死一样地活着,还有何意义。
她不是说过,会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么?她不是同他都拜堂成亲了么?怎么到最后,会不告而别?慕容惜看了他痛楚的神色,念着平时来仪的好处,便安慰弟弟道,“你别气,说不定她是有苦衷的,她对你那么好,一定舍不得离开你,等她回来,你再问问她就是了。”
不,不管她有什么苦衷,他都不会原谅她,她既选择了离开,就是选择了背弃,这要视她为唯一信仰的他,如何还能原谅。自己这荒漠一般的生命,以后还要怎么撑下去?
看着已陷入癫狂状态中的凤皇儿,慕容惜害怕地赶紧出去让人去叫太医,等到苻坚闻声赶来时,却是见到瘫软在地上的凤皇儿,头上血流如注,急得他对着太医们大吼,“你们快救他,救不活他,孤全抄了你们的家。”
太医们冷汗涔涔地进行救治,还好,救治及时,命是捡回来了,只是在额际的左上方,留下了一道疤痕,两日后,凤皇儿转醒,苻坚在他床前,恶狠狠地威胁,“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吗?你慕容一族的性命,全在孤的手上,你若死了,他们跟着陪葬不打紧,孤的丞相还在燕国,孤必定会让他屠杀你燕国的百姓,孤要看你如何能走得安心。”
凤皇儿脸色苍白地睁着眼,世界一片漆黑,脑中只有一件事情,葵杉不在了,他的葵杉离他而去了。眨眨眼,晶莹的泪珠滑下脸庞,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苻坚看了,爱不得,气不得,甩袖而去。
此后便是这般了无生趣地继续活着,那人曾告诉他,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还能拿回失去的一切。那人眼神灼灼,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他倒是要看看,这居心叵测的命运,到底还要如何折腾他。
其实,心中未尝不是存了希冀,盼她有日能再回来,自己还能见到她。回转身子,凤皇儿自嘲地笑了,她离去后,生无可恋,好不容易她回来了,身旁却有别的男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突觉房中有其他人的气味,凤皇儿一凛,退守窗边,警觉地竖起了耳朵,那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似曾相识,他欲开口问,却被提起了领子,身子腾空,往窗外飞去。
在蓝忆栎的背上,慕容冲挣扎着要下去,蓝忆栎好整以暇地道,“别动,除非你想跌下去摔死。”
凤皇儿涨红了脸,恼恨自己失了武功,浑身无力,不然,怎会这么任人摆布。
扑通一声,两人直直坠入一个烟雾缭绕的池子里,凤皇儿不会泅水,呛了几口水,身子便往下沉去,双手徒劳无功地在水中抓了几下,他便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在温热的水里下沉。
突然一双小手托住了他,随即抱着他的腰往上浮去,他在水里睁了眼,即使依然看不见,却奇异地感知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葵杉。
凤皇儿猛地伸手扣住她的头,把她压向自己,红唇倾轧上她的唇,葵杉不意他的举动,口中尽是他的气息,任由他嗜咬自己的唇,一边要扶住他,一边又要憋气,辛苦的很。
良久,两人浮出水面,她狠狠地喘了口气,蓝忆栎冷冷扫过来,她先是莫名地红了脸,后又瞪向他,谁让他把凤皇儿就这么扔入水池的。
和凤皇儿浑身湿漉漉地上了岸,凤皇儿蓦地松了一直牵着葵杉的手,她顿觉一阵失落,又笑笑地攀着他的手臂,道:“别怕,师父是来给你解毒的。”
师父?凤皇儿眉梢一动,心里稍稍舒坦了些,蓝忆栎却拧了眉,暗暗唾弃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收她为徒弟。
知道蓝忆栎是葵杉的师父,凤皇儿心情莫名地就好了,不再排斥他们,连蓝忆栎让他除袍重入池中,他也一声不吭地照做。
氤氲的水汽中,时葵杉略带紧张地看着水中漂浮的两人,这个温泉,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在王宫的最偏僻处,被灌木丛挡着,一般人以为这里已经是死角,她昨日从离开来仪宫,在回太医院的路上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同蓝忆栎一提,他大喜,有了温泉,他就能加快解毒的过程了。
于是半夜里他便来探此处,结果发现这温泉,不易被人发现,水温适中,重要的是,在温泉旁边的石壁上,发现了一种植物——夏枯草,他以前只在医书读过,却从未青眼见过,夏枯草对清肝明目,解毒散结非常有用,这经由夏枯草泡过的温泉水,更是解毒的良方,蓝忆栎当即便大胆地实施自己的解毒计划。
温泉里,蓝忆栎用真气托着凤皇儿,一手抵在他的背上,一手飞速地点过他周身的穴位。两人的脸上都是汗如雨下,温泉水温高,又值夏天,葵杉有点担心,他们毒没解成,还都中暑。
约莫一炷香后,蓝忆栎猛然收手,飞身跃出温泉,葵杉立刻以手遮掩,不去看他尚未穿衣的精壮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