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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被掀起,赫凡走了进来。
耿诺回过神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挥去脑中的废墟,耿诺要人去请铁南芯。
不消一会儿,铁南芯便被将士唤进耿诺的帐营。
在幽静的帐营里,赫凡专心捣着青色药粉,将捣好的药粉分成数小包。
耿诺看到铁南芯进来了,他好看的唇勾起一抹魅笑,明亮的耀眼,“三日后的冲锋陷阵要参与吗?”
铁南芯看了赫凡一眼,才看耿诺,“当然,我等的,就是这一日!”
耿诺轻击三掌,招来了贴身侍从。
“把战图拿给我。”
宽大的战图要四个将士合力才能展开。
耿诺走到已经展现的战图前,铁南芯跟过去。
铁南芯将战图细细的看了一遍,陷入沉思,“我听说这个月圣上拨给我们的军饷较上个月少了许多。”
这两年多来,耿诺逐渐对铁南芯改观。
如果她是男人,必有一番不小的作为。
她是一个女人,他交给她带的将领起初都不服她,其中一位副将更是懈怠职守在营中狎妓作乐,他故意不予处理,因为那是她的人,他想看她怎么处理。
她立刻就命人将此副将处以极刑,并将尸体挂在那副将曾经待住的帐营顶上示众四十天,直到尸体被阳光暴晒成肉干。
对于铁南芯的手段,将领们都心有余悸,不敢再领教,懈怠之事也不曾再发生。
不过在众人心中,铁南芯也并非恶魔。
她的美貌,她的军事能力令她成为这次大漠与中原之战里最艳丽的一道风景。
抛开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他也越发欣赏铁南芯,希望自己手下有一位这样得力的属下。
耿诺指了指战图上的一个位置,“圣上说,此区很多小农户现在没银买地,无法耕种,温饱都成问题,应该先考虑他们的需求,反正大漠与中原之战,大漠必败已成定局,便征求我的同意,把军费降低了。”
“圣上是故意的吧?!”铁南芯也指了指战图上的一个位置,“听说前些日子,沧骊才派人给我朝送来了黄金八千两,丝绸数百匹。”
耿诺斜靠桌案,他说,“沧骊这事,你可从中看出点什么没有?”
耿诺的提点让铁南芯愣了愣,她说,“沧骊的进贡倒是比去年多了许多,可要相信沧骊是真心臣服又很难。”面对着耿诺幽沉的双眸,铁南芯微一沉吟,才道,“难道他们是想以黄金与丝绸掩人耳目,实际上另有图谋?”
耿诺露出满意的笑容,“沧骊对中原的怨结一直就存在,千百年了,哪能因为中原大败了沧骊一场,就顺从屈服了?沧骊不得不防,所以,圣上此举让我觉得他的能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真的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我牵制的小皇帝了,他已经长大了。”
耿诺又把一封公函给铁南芯。
铁南芯将公函拆开,看完,她笑。
“我开始看到大漠重新朝升的弧虹了。”
尘土飞扬,鼓声阵阵,马匹嘶喊,众人呐杀,交织成漫天嚣尘。
军旗是用硝烟战火和鲜血染红的。
一个国家,要在它还弱小的时候便吃掉它,否则,当它迅速崛起,想要掌控便难了。
中原的京师与大漠的辽阔相较起来,根本就渺小到了极点。
赫凡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依稀觉得自己还紧紧抓住手中的剑,而身边却听不到敌方的擂鼓号角声。
都……战死了吗?
还是,连他也死了?
飘渺的传来她的声音——我为什么不让包聃替我恢复发色和容貌?
空灵的声音流淌过耳际,犹如融解的冰泉。
他的心狠狠的紧抽了一下。
心绪蓦然清明。
沁舞,我似乎知道答案是什么了……然后,他的嘴角轻轻扯动,竟觉得整张脸都是疼痛……还能感觉到痛……他还活着?……心中燃起一盏灯火,赫凡拼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在朦胧中,看到白衣已经染红的耿诺的笑容。
那艳丽如魅的笑容。
他说,“凡,我们赢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以回家了。
清风徐徐,吹拂幽静的院落。
他要回来了……他赢了……这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花园内皆是怒放的花朵。
花儿如火,灿烂的开满了整个庭院,和天边的残阳相映。
花园旁的花厅里,一个身着蓝色的窈窕女子坐在石桌旁。
满眼灿烂之色下,这一抹蓝色并不醒目。
温思璇喝着茶,欣赏园中花儿初绽的美景。
这些日子,她一闭上眼就会见到深如潭水的黑眸。
那双黑眸平静时柔情似水,残忍时冷漠冰寒。
婢女端来一盘酸杨梅,温思璇点点头,婢女们就退下了。
他当日之话语犹在耳边。
从此刻起,在你愿意跟南芯道歉之前,我都不会见你,再碰你!
他是说真的。
整整两个月,他没有再捎来任何消息。
她要知道任何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通常做不得准。
但,她却视之珍贵。
然,她心痛,并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
那一日。
他问铁南芯,“南芯,你说,你们两个之间有女人的误会,究竟是什么?”
铁南芯沉默了很久,似是挣扎在说与不说之间。
温思璇想开口,想要告状。
铁南芯却开金口了,“我对她说,我是你的初恋,她就开始与我为敌了。”
他好一阵子没说话。
温思璇心跳加速,在等他反驳,在等他澄清。
他却没有,而是说,“你要不要一齐回中原?大漠的天气本就不太好,你又受了伤——”
铁南芯打断,“别赶我走!不要用任何借口赶我走!就快要结束了,你忍心剥夺我看到我军胜利的耀眼时刻吗?”
铁南芯似乎因为很激动而很痛苦,他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口被扯裂了,我去把凡找来。”
铁南芯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便主动抱起铁南芯去找赫凡。
在经过温思璇身旁时,他都不忘提醒她,“你,好好反省!”
她的心,凉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也没回来。
唐旭泉来唤她,“爵妃,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走吧。
她木然地上车,木然地回到中原,木然地回到诺爵府……她在这里做什么呢?
等他吗?
他要回来了。
马上就要回来了。
然后呢?
他回来以后呢?
他没有否认。
他当时没有否认……铁南芯真的是他的初恋,那她呢?
铁南芯说要留在大漠,他便轻易答应了。
她却是百般哀求,最后还是落得被遣回。
她真的守得住他给她的心吗?
还是一切,真如铁南芯所说,只是因为她有一个叫温洛锋的父亲。
不要想了……越想越糟,越想越复杂。
温思璇,不要想了……不是说好,什么都不想了的吗?
怎么又想起?
轻抚腹部,她有些欣慰地笑了。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命运有时候真是讽刺得可笑。
可人却永远也无法违拒它的安排。
孩子两个多月了。
大漠草原上那疯狂的一夜让她拥有了一个新生命。
初知再孕,她哭泣着,只是感激。
她终于又怀上了。
抑下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她含入一粒酸杨梅。
几只鸟儿扑翅的声响引她抬头仰望。
晴空万里,白云朵朵。
那些鸟儿,她认识,是云雀。
她似乎还听到了军队的气势之声,雄浑气魄。
如果他回来,她就道歉吧。
她要跟他和好,她要小心珍藏他的心,不要弄丢了……千万不能弄丢了。
chapter 12一句对不起。
只要声音稍低一点。
只要话语客气一点。
只要委屈求全一点。
一句简单的道歉,不难的。
敲锣打鼓,举国欢庆。
耳旁充斥着闹哄哄的声响,想听的,不想听的。
在诺爵府外,圣皇亲自恭迎耿诺。
温思璇就站在万泓的后右侧。
她是耿诺明媒正娶的侧妃,理应在场。
在一片喧哗之声中,在心跳激狂的等待中,温思璇终于看到了那个足以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