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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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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怎么不习惯?”

“比起从前的生活,那是差得多了。”我说。

“看你怎么比。物质上当然有很大的差别,可是现在不见得会饿死,也是见什么买什么,一件三十磅的毛农与三镑的毛衣,分别没有想象中的大。”

“现在的寂寞是永恒的寂寞,可以安之若素的,毫无牵挂。比以前好?不见得,但是不必一直担著心,等他来,他来了,怕他走,他走了,又怕他不来,现在完全失却希望,反而有种坦然的感觉。反正没有了他,我还是要活的。”她忽然笑了。

难道她日日与我在一起,也感到寂寞吗?

我黯然想,难道她没有看出来,我为她的一片心吗?

难道我们都比不上他吗?

难道她一定要为他伤心到底吗?难道——我看著她。

“其实我也没有正式的做过太太奶奶。他把钱放在保险箱里,每次放一千镑,我只要开了拿来用,可是看到的只是钱,他的人是难得见的。有时候他来了,抽空陪我一两天,我觉得那种满足感,是难以形容的,想想看:整天就是跟在他身后,钱,他出,主意,也是他出,力气,也是他出,我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维持一辈子,谁还做神仙呢,可是我受不了那么大的洪福,所以好日子不多,渐渐人就变俗了,所以喜欢唱唱时代曲,喜欢念念‘花好月圆’这种句子,把以前一切一切学的都忘了。现在自己寻生活,东奔西走的,我也没有空想其它的东西。”

我看著她,“听说你写小说。”

“那怎么能见人。”她笑。

“我能够看看吗?”我问。

她立刻坚决的说:“不能够!”

“买得到吗?我可以去买了看。”我负气的说道。她笑,“真是孩子气,买得到?我的东西根本还没有出版。”

我们的日子是这么过的。

但是我在她的心目中没有地位。

没有地位。

我像那只玳瑁猫,偶然可以使她展颜一笑,可是虽然在她家里这么久,是没有地位的。她离开了他,可是她的身体里无处不是他,我是没有地位的,我明白了,即使我走了,另外一个男人来了、那个男人也是没地位的,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

她当我是什么呢?小朋友。她说:“小朋友,他待我很好,很尊重我,很照顾我,很喜欢我。”我是她小朋友。

那一日我回家,小燕在等我,她显然等了很久,很累很累了,我头一个感觉就是认为她傻。我天天跑到四姊家去坐著,至少她不介意,至少四姊比较欢迎我,但是小燕来到我这里,我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她也应该明白了,她还来做什么?

第二个感觉,我觉得她过了分,因此有点可怜。

她见到我,站了起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著我。一脸的憔悴。

我呆呆的站著。谁的心属于谁,是先一辈子注定的吧?是不能移动的事宜。

小燕疲倦的问我,她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她问:“一个人一生可以恋爱几次?”

我毫不犹疑的答:“一次。”

“为什么有人爱了又爱?”她问。

“只有一次是真的,那人心中明白,其余都是伪装的。”

她问:“爱好还是不爱好?”

“人各有志。”我说。

她微笑,低下了头。

我扶著她,“你应该打一个电话来,那就不用等我了。”

“打电话也找不到你,所以我才找了来,我不是不知道这么做是失礼的,没有面子的,不恰当为。但是我不能禁止自己,我只是想见见你,是什么令你讨厌我呢?”她微笑。

我把她领到我的房间,让她洗了脸,给她茶。我跟她说:“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你也不喜欢我。”

“不不,这是错的,如果有别人来问我;‘你喜欢小燕吗?’我一定答:喜欢。”

她笑了,没有再问下去。

她看著我在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功课。很是高兴,她说:“进展得很快,你一定是躲到图书馆去做功课了,不然怎么找不到人?而且做了这么多.相信毕业是不成问题了。”

“是的,”我说,“论文是没问题了。还得温习一下,应付考试,你呢?”

她躺在我的床上,稚气的脸,扁扁白白的、她看著天花板说:“三个星期没动笔记了,以我一向的成绩来说,还是可以及格的。”

我指著她:“我们的要求不是及格,而是第一,除了第一,第二都不是一回事。”

“奇怪,上次见你,你还很颓废,要罢读罢考,怎么一下子不见,换了个人似的?”她微笑的看著我。

我没有办法解释,我不能说,那只是为了四姊的一句话,因为四姊说,她要我好好的念书。

她说:“那也不必脸红,人的情绪当然有高潮低落,能够集中精神念书是最最幸福的事。”

我不响,低头玩弄一支铅笔。

“黄走了。”她说,她是忽然这样说的。

我一时没会意过来,“什么?”我问。

“你记性真坏,你记得四姊没有?”她问,“四姊的男朋友,他在屋子里等了一个月,走了也没有找到四姊。”

“哦?”我问,“他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小燕说:“不是,他晓得四姊没有离开这城,只是她不愿意回去,他也没有必要苦苦的去求她,过了一个月,可知她不是冲动,黄说他们两人已经过了追求恳求的阶段了,没有做戏的必要,放戏又做给谁看呢?所以他回去了,那层房子的钥匙他自己留了一条,另外一条在我身边,可是我没有见过四姊。”

我问:“他是不是很想念四姊?”

“我看没有,他不是一个七情上面的人,而且他一年也见不到四姊多少天,他在香港还有他的家,他是一个大忙人,生意又多又烦,能够为四姊牺牲这一个月,在那间屋子里等她回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他说,那屋子是送给四姊的,她不要搬走,只要她一句话,他决不去打扰她。”

我冷笑,“果然是很大方的样子,可是真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大方不起来的,这点他不明白吧?”

“中年人……人到中年百事哀,最哀的是感情麻木,还笑我们年轻一辈浮躁冲动。”我说。

“可是男人如果像一条软皮蛇……那又该多恐怖,我不喜欢男人那样。”小燕说。

“做男人也不好做,这又不是,那又不是。”我说。

“做人根本就难,没男女之分。”小燕说。

我笑,“听这口气,完全跟四姊一样。”

“你又没跟四姊说过几句话,你怎么晓得?”她问。

我不响。

“你仍然爱慕她?”小燕问。

“永远。”我淡淡的说。

“你有没有告诉她?”小燕问。

“我爱她,与她何干?我为什么要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我还是玩石掷铅笔。”

“这是什么论调?”小燕说,“不过现在她失了踪,多说也没有用呀,爱一个人,应该告诉她。”

“告诉她有什么用?她若是明白,你不说她也感觉得到,这年头,谁是傻子?你说!”我的语气并不好。

可是小燕没有生气,她说:“但是我把事情说明白了之后,我没有后悔了,我尽了我的力。”

我说:“爱情不是竞跑,不是考试,尽了力也没有用。”

“我不管,咱们两个人的观点不一样,你太消极了。”

我微笑,“你要积极?”

“当然!”她自床上跳起来,“只要你不厌憎我,我就有希望,我不会放弃,我有把握,我会追求到你,家明。”

我很是难过。“小燕,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欢你,你何必一定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已经有心目中的人了。”

她笑,“听你的对白,国语片似的,我不理,这是公平竞争的,直到你结婚为止。”

“你决定了?”我问。

“决定了。”

“隔了三个月你就后悔了。”我说。

“不会,跟你一样,我不后悔。”小燕道。

“你一直是这么固执?”我问。

“不固执的人读不好法律,必需要意志力强。”她说。

我说:“好的,可是……我不值得你这么等我……”

她笑,“我认为值得就可以了,而且你不必担心我会为你而死,你放心,我爱你,可是我更爱自己,我正是为了爱自己而爱你,因为我见到你快乐,我想永远得到这种快乐。如果我见到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我就不会再来了。”

我呆了。

她笑,“这是我们法科学生的爱情,不是梵高式的,你以为我会把耳朵割给你?废话。”

“这不算爱!”我说。

小燕说:“爱是牺牲,可是也有个限度,四姊够不够伟大?终久也有个限度,我举个例子,如果梁山伯死了,祝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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