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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会一直没想出个解决方案来。
所以,他就只能在这苦逼兮兮地继续吹冷风。
*
陈初晴如今怀孕八个月,显怀显得厉害,手脚也出现了浮肿。
之前身子轻快的时候,还被两个小崽子淘气累得她险些流产,如今这种状况,即便家里有佣人,夏勋也不放心让她挺着大肚子对付两个才刚从笼子里撒出来的小魔王。
所以,元旦假期最后一天的晚上,夏勋便趁着到夏焱家里跟他们一起看《影视大乐透》的机会,顺便把两个小崽子给打包提留到了夏焱这里过寒假。
夏静烨和夏静司一进门就揣着摸摸墙上小婶的心思,自告奋勇地跑上二楼去叫夏唯下楼。
夏勋和夏焱则趁着这功夫快速交换了一下相互掌握的信息及态度。
夏焱说:“幺儿这几天够反常的,没出去得瑟,也没打游戏,得空儿就坐窗台上思考人生,看来这回落得祸不小。”
夏勋嗤笑:“出息的他。”
夏焱说:“许是真往心里去了,琢磨怎么哄人家包睿呢吧。”
夏勋说:“包睿对幺儿也不是没有那心思。”
夏焱说:“啧,那咱家幺儿这也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就是包睿的身份有点儿麻烦。”
夏勋失笑:“呵,这你可就错了,他俩之间的麻烦从来就只有两个。”
夏焱挑眉:“嗯?”
夏勋听着楼梯上那拖拖踏踏的脚步声,略微压低了声音:“首先,是包睿的心思,其次,就是咱们幺儿那松得简直都挂不住裤子的裤腰带。”
“唔,听大哥这么一说,只要咱们推推波,助助澜,他俩一准儿就能成啊。”
“嗯,等会儿看完节目你把俩小崽子弄走,我跟幺儿谈谈,总不能把人睡了之后就一直装死,不然到嘴的媳妇也得飞了。”
*
八成新的黑色超轻薄触屏手机冷不丁砸在白色的茶几台面上,夏唯被夏勋这突兀的、近乎是发难一般的举动弄的有点儿发懵。
瞬间睁大了原本懒洋洋的半眯着的眼,夏唯坐直身子,慢吞吞地伸出手,拿起手机仔细端量了几眼,心底兀地一突——这手机真像包睿的!
“咳!”干咳了一声,夏唯硬着头皮挪到夏勋身边,搂着夏勋的脖子装糊涂,“正好想换手机呢,还是大哥疼我。”
“哼。”夏勋哼笑了一声,“幺儿,跟哥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啊?”就跟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夏唯硬是在盯着夏勋的那双无辜眼里染上了一缕委屈,“大哥你说什么呐?”
“你啊……”即便知道是装的,夏勋这个弟控也只能在这种目光下完败。
连气带恼地捏着夏唯的脸拽了两下,夏勋摩挲小猫似的摩挲着夏唯的后脖颈,“欧经理说这手机是你前两天带人跟锦江城住的时候落那儿的,让我转交给你,他以为这手机应该是你的。”
“……”夏唯无意识地揉了揉眉心,“这手机不是我的。”
“我知道。”夏勋好整以暇地看着夏唯,活像是一个明明早已心知肚明却偏等着自家闺女交代奸夫的古怪老爹。
夏唯在这种目光里彻底败下阵来,脸扎进夏勋怀里,无奈地半拖着长音撒娇:“应该是包睿的。”
“听说从那天分开你就再也没找过人家……”夏勋抓着夏唯的后脑勺,“幺儿,包睿那孩子不错,可不行你始乱终弃啊。”
“……”夏唯闷闷地应承,“赶明儿我就把手机送给他。”
*
按开机键,开机画面没走完屏幕就黑了,这显然是电池里电量被耗空之后自动关机的节奏。
得!
这下知道包睿那天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了,可心里完全没有松一口气的赶脚,反而觉得更麻烦了。
夏唯的手机跟包睿的手机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系列的,充电器能通用。
夏唯拿着手机回房,通上电之后便直接开了机。
手机有锁屏密码,夏唯满怀着好奇心,把包睿的生日、包睿他爸的生日,包睿他爷爷的生日,以及他自己个儿的生日,分开阴历、阳历,按照年月,月日,年月日组合试了个遍也没试对,他正想着看看把阴历阳历组合到一起再试一试的时候,手机在他手里响了。
曲子是一首老歌——《爱如潮水》。
旋律,是他上辈子最爱的旋律。
没想到像包睿这样的小年轻竟然会喜欢比他年纪都要大的歌。
号码是陌生号码,夏唯安静地听完了整首曲子,按在接听钮上的拇指这才轻轻滑了一下:“你好。”
“……”来电的人没有说话,听筒里只有不轻不重的呼吸声,和……
既觉得有点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北风呜咽的声音,有点儿像是在山顶上。
无意识地捏紧手机,夏唯试探着问:“包睿?”
“……”又是一阵足以令人焦躁的沉默之后,听筒里才传过来一个未夹杂任何情绪的音节,“嗯。”
“我……”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夏唯对着包睿再也说不出那些随口即来的情话与借口,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声,“你在哪?”
“西山,”包睿的声音顿了顿,补充道,“西山公墓。”
“你……”
一声你,似乎燃尽了夏唯心底最后一缕迟疑,夏唯干干脆脆地拔了充电器,边从柜子里往外翻衣裳,边道,“包睿,你跟那儿等等我,二十分钟,我把手机送给你。”
“雪天路滑,黑灯瞎火的,今天就算了吧。”
“扯淡!爷让你等你就等着……”夏唯脖子夹着手机,往腿上套裤子,“敢走爷炖了你。”
☆、炸毛
西山上覆了层银白,月光下显得格外素洁。
把半路买的两小瓶二锅头揣进怀里;夏唯从车上下来;左手捏着衣领,右手揣在口袋里;咯吱窝下夹着一件大衣,小跑着往山上走。
包睿说的没错,果然雪天路滑,夏唯好几次都差点被埋在积雪里的台阶拌得摔一跤;那心底冷不丁一颤又一颤的节奏,倒是把夏唯闹得身上暖和的不得了。
自己的墓,总不会找不到地方,打老远夏唯就看见了他墓前那点明明灭灭的烟火;以及那道颀长挺直的背影。
情不自禁地放缓脚步,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转而却又为自己的神经质莞尔失笑。
挂好夏小少爷的招牌笑,夏唯轻咳一声,甩着大衣掸了两下包睿肩头的雪花,也不管掸没掸干净,随手把大衣塞进包睿怀里:“穿这么少也不嫌冷。”
包睿抱着大衣,没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夏唯。
夏唯被包睿那平静的目光看得有些挂不住脸上的假笑,垂眼盯着挂着雪的鸢尾从怀里摸出一瓶二锅头,扭开,放鼻子底下嗅了嗅,先是慢吞吞地抿了一口,紧接着又仰头灌了一大口:“味儿挺正,要不要来一个?”
只一眼,就望穿了夏唯的伪装。
包睿拿过夏唯手里的二锅头,指尖有意无意间正好滑过了夏唯的指背:“怎么,夏总这是想先喝两口酒壮胆儿?”
冰凉的指尖就像是红透了的炭,烫得夏唯嗖得收回了手。
夏唯避如蛇蝎一般的反应令包睿神情一滞,似是自嘲般微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便再不看夏唯,只盯着墓碑上周博的相不紧不慢地倾斜了二锅头的瓶子。
“啪!”
空瓶落进顶着积雪的花岗岩台面上,发出一声算不得清脆的响声,夏唯随着回神,不禁尴尬得摸了摸鼻尖。
就是没有包睿这幅瞬间冷凝的神色,夏唯也知道他刚才的反应过于夸张了,忖了忖来之前打定的主意,旋即主动握住了包睿的手:“包睿。”
包睿没有躲,亦克制住了反握住夏唯手的冲动,只是挑起眉,以夏唯最熟悉的冷艳姿态,盯着夏唯,轻嘲:“夏总,有何见教。”
“唉……”叹着气松了手,夏唯摸出另一瓶二锅头,又猛灌了两口,“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酒后乱性对于夏总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我没想到我醉了以后会把你当……”
“不用说那些没用的,”即便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想听夏唯在清醒状态下再重复一遍他当时把他当成了谁,包睿强硬地截断了夏唯的话,“夏总直说想怎么打发了我吧?”
“一张支票?一辆好车?还是一个走红的机会?”
“怎么可能?我们……”想说我们可是哥们儿,但是又有几个会酒后爆哥们儿菊花的?想问我们就当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以后该怎么当哥们儿还怎么当哥们儿成不?但是都不用说出口,光是迎着包睿的目光把这念头在心里打了个转儿,他自己个儿都觉得自己个儿渣得不是个东西。
连着灌了两三口高度二锅头,来之前想好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夏唯最终只是无力地说了一句,“我是想问你想怎么办。”
“我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