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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就看不到隐身后的少年,甚至连人家还在不在姜府大厅里都无法确定。
…………………………
黄九郎最近的心情有些烦闷,或者说自从他跟了这秦蕃老贼之后,就更是没有一天舒心过。
锦衣玉食,吃穿用度犹如王孙贵族一般又如何?金银财帛,为他挥洒千金又如何?
对于妖修而言,这一切也不过是凡尘粪土,被这老贼日夜压在身下纵情承欢,被人以娈宠男侍的眼光看待,才是真正耻辱和难堪!
要不是为了何子萧,他何故如此,终究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
可偏偏这秦蕃老贼无论是出游访客,还是休息安寝,都与他寸步不离,一副离开他不得的模样。
就连姜侍郎千金的选亲大会邀请他当见证宾客,也非得拉着他一起来不可。
除了满堂权贵之人对他或鄙夷,或淫。秽。轻佻的眼神,黄九郎敏锐的第六感又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有人正暗中打量着他,肆无忌惮的。
“咳咳,秦兄,小女的选亲比斗已经开始了。”
自从在席位上落座开始,这秦蕃老贼就一副连眼神都舍不得在黄九郎脸上挪开半分的□心昏的模样,引得其余的宾客侧目连连。
姜侍郎心里头一阵懊悔,只恨不得自己没请过这姓秦的。
他是请贵客来见证女儿芊芊的选亲大会,而不是请客人来出演猴戏的!
一直到比斗开始,见人还是这副德行,姜侍郎不得已才悄然走下来,小声提醒。
大厅正中央,琴音袅袅,清洌如水滴玉石,扶动如行云流水,却暗藏着翻滚的敌意,两方依然正在对阵。
秦蕃秦中丞这才一副反应过来的表情,冲姜侍郎尴尬地笑了笑,决意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适才的过失。
“状元爷和那陶生果然琴艺非凡,好琴音当配好舞,乖宝贝,上去为各位大人跳一曲,助助兴!”
姜侍郎一听这话,顿时面色一黑,脑仁抽疼。
这姓秦的近来说话做事简直越来越离谱了,真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鬼魅迷了心窍。
要不是看他中丞的职位权势涛涛,不宜得罪,早就翻脸了。
多说多错,姜侍郎生怕这秦蕃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一拂袖,转身坐回了首位。
想献舞你就献吧!老夫不管了!
秦蕃色眯眯地拍了拍黄九郎的手背,示意他上去。
黄九郎心中暗恨,面上却冲他妩媚一笑,直勾得人心痒难耐,恨不得将其摁倒,就地正法。
男狐狸精的舞刚柔相济,柔软的腰肢,跳动的力道,潇洒神奇的舞姿,艳丽惑人的妆容与挥洒自如的水袖交织,犹如天魔的舞蹈。
一时间,众宾客尽都魔愣了,看得表情痴痴呆呆的。
难怪这秦中丞视他如珠如宝,将府中原有的十余名侍妾弃作尘土,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啊!
“铮——”地一刺耳的响声,文状元的琴弦断裂,众人才从这天魔舞中猛然清醒。
第一场比斗,显然是陶望三胜了。
文状元面色羞恼,不知为何他弹的琴从刚开始就频频出错,就像有看不见的小鬼在他身旁捣乱一样。
无意间,他真相了。
也幸亏他自己看不见,要不然知道身边真的围坐了一群孤魂野鬼,嬉笑着替他胡乱拨弄琴弦。
非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不可。
不得不说,这样被众鬼围着的场面还是相当喜感的。
文状元看不到,现场除了早就知道的陶望三和时辰,那献舞的黄九郎却也能看见。
只是表情僵硬了一瞬间,看到也当做没看到,自顾不暇,闲事莫管。
这场比斗,从众鬼魂加入的一开始,就注定了最终的胜利者。
将这些当做笑话看待的黄九郎舞完一曲,自然收拢水袖,走回席位。
“出来!我有话问你!”
倏然间,一道带着上位者威势的话音在他意识海中响起。
毫不留情的冲击,一时间承受不住,刺激地黄九郎双目紧缩,面色惨白,险些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乖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蕃老贼被他突变的脸色吓到了,连忙上前将人一把搂住紧张道。
“不用了,大人。九郎腹痛,想要离开一会。”黄九郎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
“哦,原来如此,那你快去快去吧。”秦中丞恍然大悟。
拉过侍立一旁的姜府管家,随手指使人带路去往茅房。
姜府管家回头用眼神向姜侍郎请示,姜侍郎黑着脸点了点头。
这姓秦的,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竟如此嚣张,一点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更新更新
“上;上仙;不知唤小妖来所为何事?”
黄九郎甩掉为他带路的管家,随着意识海里声音的指示,纵身赶到姜府外的一处密林深处。
随即一脸战战兢兢地半跪在面前这个墨衣人的身后;心底忐忑不安。
这人身量娇小;一头深绯色的长发无风微扬;周身的气场却不断狰狞涌动;骇人至极。
“我问你;你是否见过我大哥?”
墨衣人转过身;是一张极至妖娆精致的面孔;声音却冰冷地往下掉冰渣子。
若不是感受到他身上蓬勃纯净的火系灵力;黄九郎几乎要怀疑这尊大佛是传说中一口吐息就能冰封万里,修炼上千年的雪妖了。
“一个月内,你有没有遇见过个浑身煞气的陌生男子?那人身上的杀伐之气极重,一般人见过后短时间内都很难忘记。”
墨衣人,也就是时辰他又换了种说法。
瞬间出现在黄九郎脑海中的,就是一个月前他捡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思索几秒,就将自己将人捡回竹屋,救治,养伤的那段经历原原本本的叙述出口。
“多谢你救了我大哥,请带我去当日的竹屋可好?”时辰的语气显然与刚才截然不同。
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真诚和感激,还有些微气息不稳的哽咽。
对待情报提供者,和对待大哥的救命恩人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么多天了,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表面上,时辰和以往没任何不同,潜心修炼,修复身躯。
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看着倒在血泊中,身体逐渐消失的罗睺,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彷徨无助和恐慌。
仿佛信念中最坚固的一座城墙轰然倒塌了,在没有再次亲眼见到罗睺前,他就无法真正安下心来。
在姜府大厅时,时辰因为好奇,放出一丝神识,本只是想搜寻一下这男狐狸身上说不定有什么禁锢的法宝,或者控制的契约。
却意外在黄九郎身上发现一抹罗睺的气息,虽然已经极淡,但这也说明了他曾经与罗睺有过相处。
这一番肆意的打探可没有半丝顾忌对方的隐私问题,洪荒时代强者为尊的理念早已经深深地植入时辰的骨髓。
对他而言,弱者在没有变得足够强之前,就无法反抗强者的命令。
“原来是上仙的大哥。”黄九郎的胆子稍微大了些。
在他看来,时辰这是护兄心切,之前的态度才会那般凶恶冰冷的。
“可是上仙的大哥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竹屋了。而且他似乎是伤着脑袋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只是总摸着衣袖口的小火焰刺绣说要找什么。……兴许是心上人吧。他不肯多留,走的时候似乎伤势还没好全,小妖百般劝说无果……”
时辰微微一愣,也不知是为了黄九郎的哪一句话,他定了定神,执意道。
“还是麻烦你带我去竹屋看一看吧,拜托了。”
黄九郎二话不说就应允了,两人一下子将整间姜侍郎府的人,丢弃不管了,径直往山间竹屋御风而去。
………………………………
时间重回到数日前,男人离开竹屋后,只身行走在荒郊野外。
一身如泼墨般凝重浓稠的黑色法袍,被黄昏时的孤凤吹得冽冽作响,冷峻的面容凝聚着化不开的煞气和焦躁。
天色呈现妖异的昏黄,当南来镇的人看到他时,那人仿佛是忽然出现在地平线上的。
一双火云底的黑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沉重、窒息。
男人之所以选择了这里这个方向,是因为老远就看到了南来镇冲天的妖气。
这个世界与他印象中的存在着巨大的差异,遍地都是的人族实在弱的毫无存在价值,而他想找人,单凭失去记忆的自己显然是不行的。
因此,先收一些打探的眼线和小弟,建立势力范围是必不可少的。
“有家归家,无家归庙,夜晚莫赶路,小心赶上黄泉路哦……”打更人沙哑抑沉的声音回荡在南来镇荒凉的街头巷尾。
路人皆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就仿佛天黑前不赶回家里,就会性命不保一般。
“外乡人,老身劝你一言,快找个地方避避吧,这个镇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