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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者,旁边零星坐着几个手拿琵琶或不知名乐器的女子,她们眼珠流动,神采非凡。想是一吩咐下来,便能奏出美妙音乐。严小夏猜想穆南本身就是爱好音律者,曾天琪才是那个照猫画虎的人。
前方带路者却并不抬头,只继续朝内室方向走去。
严小夏紧跟其后,这里虽换了主人,但那样清冷的气氛仍未改变。空气还残余着丝丝檀香的气息,想是因曾天琪点的太重,时间太久,这味道便已融在了墙壁里,地板里,久久无法挥散。
还未进去,就已听到重重的咳嗽声,严小夏心中一凛,她想起来,这个人和曾天琪一样是中毒,月华说过,同样的无解之毒。现在曾天琪已经死了,那么,是不是说这个叫穆南的,在不久之后也会药石无用,性命不保?
她的心微微烦躁起来,不紧是城外的蛮夷逼的她要快些,连这无解病症,也一样逼她不得不加紧速度。如果穆南也是一样死去,那么这案子,就更是难以翻身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把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才唤回严小夏的神智。
她低下头,装作一副不敢抬头的样子:“小夏。”
“过来,陪我说说话。”他倒并不似大奸大恶之人的样子,说话间很是和善,挥了挥手将带路的丫鬟遣散,招严小夏到身边。
严小夏不敢多话,只是站在那里,良久未听到声音,她微微抬头,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连忙又低下头去。
却听见他轻笑一声,似毫不介意:“听煜景说,你会唱些别致的曲子?”
严小夏见他全无责罚之意,就稍抬了头看着他答话:“是。”穆南跟上次她在那处偏远院落里看到的,并不是很像,但一样的苍白面色。
她记得那时,穆南仿佛眼睛也不是大好了,可是现在又发觉,他眸中神采仍在,她在那黑色瞳孔里的倒影异常清晰。不是一样中了毒么?曾天琪是从先盲开始,才升至死亡。穆南仍未眼盲,是否说明还有些时间?
“从哪里学来的?”他摆弄着身边小几上的茶盏,将水从杯子和茶壶里倒来倒去。
“海外的乐师游历到中原,传来的,我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严小夏搬出那套旧的说辞。
“你不用‘奴婢’自称?”穆南感兴趣地倾了倾身子,好像也并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
严小夏却连忙一副诚惶诚恐的低下身:“奴婢错了。”
“罢”穆南摆了摆手,他感觉无趣:“又不是买了你做奴才,不过每月给你俸禄而已,还不足以就想让你卖命。”
“下去吧”穆南随意挥手,让她退下,好像已经对她完全失去兴趣。
严小夏应声退出。
她在门口见到那个帮她带路的女孩子,便不好意思的上前问她:“连先生可否有吩咐,我住在哪里?”
那个女孩子对她笑了一笑,道:“我叫清儿。”然后才站到她身前:“我就在等你呢,跟我来吧”
看上去也是个开朗的人,只是不大爱主动说话罢了。
严小夏跟紧她步伐,朝住所走去。
她带着严小夏一路又到了开始连煜景的小楼附近,才推开旁边一个院落的门:“你就住在这里。连先生说,这里清静。”
一个人住一个院子?严小夏将惊讶压在心里不动声色,她面上只做笑容,一副恬静模样:“谢谢清儿姑娘带路。”
“有什么事,叫我就好。我就在前面不远。”清儿也是笑意盈盈。
严小夏点头,看她走远,才推开门走进去院子。
连煜景不仅将她住所安排在他的附近,还给她一个独立的院子?到底是为什么?
院子里摆设简单,一张石桌一张石椅,连多余的都没有,那石桌旁边,还留下一个被砍到底的树桩。
严小夏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那树桩,伸手轻抚那树上年轮,大约有二十多年的树了,就这样被砍下来,为什么呢?
她叹息,做人也是这般没意思。本来好好活着,努力生长,希望能够枝叶繁茂,却在人生最中大好时,被另一双控制命运的手掐住。那只手,若是想让你活,便只松开,轻轻拍拍你肩膀上灰尘,装作若无其事走掉。可若是那只手,觉得你碍眼了,只开始攥紧,便可让你不能呼吸,于是你一切梦想,一切希望,都不再是可实现的。
你将沉入地底,只能做为别人的肥料了。
严小夏轻轻打了一个寒颤,人生便是这样了,不管做什么,都敌不过上面那只手。
她抬头看天,在心里问出,那只手,到底是想让她活,还是不想呢?
不过一切皆是枉然,她站起身,这大树对于自己的死亡无能为力,她也是一样。不过能够挣扎的话,还是要挣扎的。
她立定主意,在脑里盘算了一下路线,陶然居和这里,陶然居和以前的书房,还有这里和西院,穆南以前呆着的那个华丽地方。
夜晚,才是行事的好时间。
好在一整日下来,穆南也没再召她去,她吃了饭便在房里一直等着天色黑下来,并且在计算着各种走法以防万一。严小夏已经不准备再多浪费时间,拖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提着心笑脸对人,是更可怕的事。
终于到了天黑,她在屋中听到外面渐渐动静小了些,想必是巡夜的也开始缓了起来,便将白日里寻到的墨青色外衫披在身上。
没有黑色,却总也不能用白色。黑夜掩盖之下,这种墨色,比黑色是更好的保护色。
她走出门,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上半藏的月亮,不禁微微笑。这正是给她的天时吧?月满之时,太亮会容易被发现。无月之夜,却又太暗,像她这种没有夜视的人是肯定无法行动的。
正是这种半羞半臊,一半躲在云朵里的月亮,才是她最需要的。
严小夏拉开院门,正准备走出去大干一番,却看到门外人后愣在当下。
“小夏姑娘,是要欣赏夜色吗?”连煜景淡淡回头,看她一身束衣打扮,丝毫不以为意。他抬头看天上月色,缓缓开口:“每日见到的月色,仿佛都有不同。”
“可是每日风景,却全都一样。”严小夏接口:“只有遥远的,你不能触碰到的,你才觉得那不是你熟悉的。其实身边的,改变那么多,你却也不见得能够感觉到。”
“你指的是什么?”连煜景看向她,将半开的门整个推开来,自顾自走至院子里,坐在唯一的那个石椅上看住她微笑。
看样子连煜景根本没有要放她睡觉,她已经打算放弃今天行动。
“连先生是为了看景?”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门敞着走到他面前接着道:“所以才私心留了这样一个好风景的院落?连先生也不怕男女不便?”
“小夏姑娘介意?我倒不知小夏姑娘是这样的人。”他语意明显嘲讽,意指严小夏带了方濯养伤。
严小夏根本不欲解释,她不说话,连煜景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天上寂蓝天空。良久,她开口:“你知道天上北边最亮的那颗星叫什么吗?”
连煜景闻言转头,看了看她,道:“那是北齐。”
“北齐?为什么叫做北齐?”她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你看见那个像勺子一样的连起来的星星没有?”他将手抬起,指给严小夏看。
“恩,我知道,那是北斗七星。”
连煜景侧目,朝她看来,问道:“北斗七星吗?家乡的叫法?我们这里是叫做勺星。”
她笑了一笑:“勺星,真的是很贴切”
他点了点头,道:“勺星对准的就是北齐。因为北齐在勺星的上面,在正北方。有人说北齐领导着勺星,所以六颗星才连在一起对准北齐。所以这颗星叫做北齐。”
他又回头看向严小夏,问道:“你们家乡叫北齐什么呢?”
“北极星。”她“北极星,因为它是靠近北极的星星,明亮,而且可以帮人指明方向。”
“可以指明方向吗?”连煜景沉吟。“是有这种说法,不过也众说纷纭,说法不一。”他眼眸盯住她:“北齐真的可以指明方向?”
“就像连先生所说,众说纷纭,可是家乡中人,都是信的,也确实实践过。但是也总是有人不信的吧?”严小夏不敢肯定,她看天上那颗星,明亮闪烁,但到底和现代是一样的吗?这个问题,问谁,大概都没有答案吧?
“是这样?”他点头。“若真是这样,说不定便是真的。北齐可以指明方向,这若肯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