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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了拂到颈边的手腕。
只见一枚尖刺闪着寒光,冷青的颜色,拈着它的人依旧含笑,眸中的雾气更浓了一些,眸色深沉,“原来子尧不止会天音,功夫也是不弱。”
半搂着祁溟月,琰青俯首在他耳边低喃,语声轻柔,寒芒闪烁的尖刺却依旧擎在手中,由外人看来,相依偎的两人亲密非常,似在耳语一般,一个站前,一个紧贴身后,发丝相缠,说不出的柔情蜜意,但在这份温柔缠绵之下,隐隐透着奇诡的静谧。
祁溟月垂首,缓缓勾起了唇,冷然的笑意令琰青一怔,如此的笑颜,似乎曾在何处见过,虽久远,印象却分外深刻,正要问些什么,半掩的门扉倏地被人打开了。
高大的身影逐渐走进,白色的衣袍在门框的阴影下透着隐约的华光,半张浅金色的面具盖住了大半的脸庞,露出的那一边,依稀可见俊挺不凡的相貌,微微扬起的嘴角,露着笑意,那笑,却是冷冽残忍。
“琰青,你若想死,本尊成全。”冰珠似的话语一字一字的吐出,携着满身的怒火杀意,他一步步走进房中。
同方才所见极为相似的笑容,一样的轻浅,也是一样的冷然,但眼前之人更多了些死亡的冰寒,琰青忽然醒觉,方才的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见他步步逼近,莫名的惶恐不住的悉上身来,虽然已许久未见,但面对那人时,那份深刻的惧意却依然清晰如昨。
琰青连忙退开了几步,他竟会亲自来此!莫非程子尧另有来历,动他不得?收起手中的尖刺,拜下身去,“尊主恕罪,琰青不知,因为他的天音我才……”
“你不需解释。”
血珠飞溅,利刃由琰青臂上划过,流淌于地的鲜血和落在地上的尖刺,使房中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余下的,全是充彻其中的冰寒与血煞之气,从那男子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和慑人的威势,几乎使人窒息。
祁溟月注视着他,面色依旧平静,一眨不眨的眼中,专注而热切,闪动的目光,泄露了心底的翻涌的情感。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未说出来,与那人对视,眼神纠缠,流转与两人间的柔情,令琰青惊异不解。
“别取他性命……诩……”犹豫了一会儿,祁溟月终于开了口,虽然在为琰青求情,眼神却仍注视着那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剑刃停在了琰青的胸口,杀气渐渐消散,那人的眸中闪动着某种难辨的情绪,深沉幽暗,却有如烈火般炙热,略显低哑的语声说道:“再叫一次……你方才唤我什么?”
父皇莫非以为如此模样他就认他不出了吗?如此熟悉的气息,如此难忘的话语声,虽分别许久,但他如何会忘记,以往的日日相伴,床榻上的亲密纠缠,揶揄的轻笑,轻佻邪气的眼,还有总爱在他腰间流连的手掌,眼前,是他最为牵挂的男人,他如何会不识?
祁溟月走近身旁,握住他举剑的手,“诩……”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不便相称,但这字一出口,因再度相见而勾出的分别之苦,便忽然如被抚慰了一般,余下一片沉静安心的满足,虽是父子,但父皇亦是他的诩。
见尊主嘴角的弧度又明显了几分,琰青略略白了脸色,知道尊主的名讳中确有这么一字,但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程子尧竟敢这样称呼于他,只怕……
令他惊讶的是,尊主竟露出了从未有人见过的温柔笑意,搁在他胸口的剑尖却不再如先前,几欲刺入心肺,而是慢慢松下了力道,琰青握住依然淌着血的手腕,不敢止血,敛下眼来,他此时自然已明白,先前差点被他所伤之人,与尊主的关系匪浅,那么自己受的这些,也不算冤枉,只能叹气时运不济,竟然动了不该动的人。
祁诩天听见溟儿口中唤出了自己的名字,本就深沉的眼眸又暗了几分,对溟儿的欲念和对琰青的杀意,混杂于一起的强烈情感几乎让他无法自已。
本以为溟儿下了山会即刻回宫,不料却得知他在酒楼与人谈笑,才打算去将他接回,竟听说他跟着别人同去了流芳馆,闻名苍赫的寻欢之所,他岂会不知?一想到溟儿入了这烟花之地,会与何人亲近调笑,会被多少人见到他的出众不凡,他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疯狂的杀意,在偏殿中扔下了不明所以的大臣们,赶来此处。
推开门,见到的便是那样的场景。
去了青涩,少年的身姿挺拔俊秀,微侧的脸颊不再如睡梦中的平和,透着动人心魄的风流之姿,微扬的唇瓣,柔韧的腰肢,长发轻垂,却是倚在他人怀中,两人相依,琰青俯首在他耳边,垂落的发丝与溟儿相缠,如此情景,让他的心中顿时燃起了疯狂决绝的杀意。
溟儿只能是他的。
想到此处,眼中泛出血红的光芒,原本垂下的剑尖又往里刺了几分,祁诩天微微阖着眼,眸中血色流转。
琰青一声闷哼,不敢抗拒,他知道,此时不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祁溟月叹了口气,拥住了身前暴怒的男人,“不要杀他,我与他没什么。”他只怕越是求情,父皇越是生气,他自然知道,父皇的怒意由何而来,即使知道他与琰青之间不是所见的那样,但恐怕方才见到的情景已足够让父皇心生杀意了。但琰青识得如此装扮的父皇,应当不是寻常角色,许是父皇在外的手下,若一气之下杀了,以后要再找个这般的,恐怕不易。
随着他的语声落下,祁诩天手中的剑刃由刺转挑,凌厉的剑锋划过,带出一片尺长寸深的血红,鲜血不住涌出,将一片青绿染成了晦暗的赭黑,琰青跪到于地,已没有余力再多说半句,失了妖冶的媚色,惨白的脸上只剩下苦笑。
祁溟月轻瞥一眼,并未显出丝毫同情,琰青只能算是运气极差,不知为何会因天音而向他下手,但此时并非相问的好时机,父皇的怒意未消,还是早先安抚才好。
收起手中的剑,祁诩天灼热的眼眸中,只印着祁溟月一人,倏然上前,将他搂到怀中,不等祁溟月说话,推开了窗,抱着他翻身往外一跃,几个起落,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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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五十七章 情热
祁溟月毫不抗拒的任他将自己紧紧的抱在胸前,不去看父皇欲往何处,景物倒退,耳边风声呼呼而过,雪片纷飞,掉落在两人身上,他却不觉丝毫的凉意,父皇温热的体温与自己相贴,熟悉的檀香似飘入了心中,漾出阵阵涟漪,环在父皇颈边的手臂收紧了些,似叹息一般的,轻唤了一声,“父皇……”
祁诩天不答,解开的面具下是依旧阴沉的脸色,脚下的动作快如疾电,搁在他腰间的手更施了些力,微痛的感觉却让祁溟月眼中溢出些许笑意,父皇的霸道和独占欲依然未变,仍在为他与别人的亲近而生气,但不知其他的可有变化……
环住颈项的双手缓缓下移,带着些探索和撩拨之意,祁诩天呼吸微窒,脚步一顿,阴沉的脸色透出一抹危险的神情,干脆停下身来,猛然将他按到怀中,两人身躯紧贴,望着祁溟月,眼神灼人,嗓音暗哑冷凝,“溟儿若是等不及了,父皇不介意就在此地好好惩戒你一番。”
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祁溟月挑眉轻笑,“许久不见,父皇的耐性似乎变差了。”站定了身,只见周遭是一片树林,不远处的建筑物有些熟悉,似乎已到了宫内,却并非前殿,而是炫天殿后的山林。
“我真恨不得折回去将琰青杀了,才见面,溟儿就让父皇瞧见如此的景象,溟儿需做好准备承受我的怒气,此番可不会饶过你……”压抑着怒气的语声低沉,森冷之中却有着毫不掩饰的情欲,祁诩天将他的身子按于树上,吻住了他张口欲言的唇,柔软而又诱人的味道,比当年更为甜美,手掌在他腰间游移,青涩不再,柔韧依旧,少年的身子已有些成年男子的硬朗,却更添风姿,愈加的使人疯狂。
祁溟月微张着唇,听凭父皇在口中索取,暴虐的吻似在发泄怒意,又似在倾诉别离之情,压抑,却仍充满了暴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