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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见冬日,还闻夏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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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随便,却不是傻子。这么多年闯下来,那些人情世故,他都懂。
  他明白了,冬儿在意他,盼着他好。为了她,陈翰林愿意努力进取。
  感动之下,他情意涌动,不自主的吻了她。当他感受到那份冰凉的柔软,他的心也融化了。他已任由陆冬儿长驱直入,最终驻扎在他内心最深处。
  这份感情,他不知是会坎坷艰难,还是会幸福顺利,但他知道必定会刻骨难忘。
  陈翰林在冬儿家楼下又停留了一会儿,终于轻轻离开。
  晚安吧,冬儿。晚安,我最亲爱的人。

  ☆、【16】遗忘

  
  “你应该也发觉了吧?东夏他啊,记不住事情的。”
  段阿姨说出那些话的样子淡然冷静,以致我的震惊显得异常突兀。
  没错,我的确已经领略到了,他对每日缠磨他的我毫无印象。但这竟然是事实!他的妈妈竟然真的这么说!
  我眼睛圆瞪,难以置信的望着段阿姨。她则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好似在安慰我,但她眼眸深处浓重的哀伤还是出卖了她的坚强。
  “东夏小的时候,遭遇了一场事故。他的父亲在其中丧失了生命。而他,虽保住了性命,却在醒来后丧失了记忆的能力。医生说,他的脑神经受到创伤,记忆时间将会非常短暂,一般情况下,对人事的记忆只能维持在一到两天。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绝望无比,我无法每天重新面对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儿子。”段阿姨语气平淡,像是在讲别家人的故事。
  “后来我还是尽全力照顾他。意外的是,他记住了我。逐渐的我意识到,大概也只有日夜相伴,令他深受感触的人事,才能停留在他的脑海里吧。”
  我愕然,想着韩东夏那张清冷的面容。难怪,难怪他会次次忘记!
  段阿姨继续道:“日子这样慢慢过着,他没有朋友,也很难处事。他无法系统性的学习,能来学校上学,是他父亲生前的友人对我们的照顾,才给了他学上。他常沉溺于书海,对知识有敏感和记忆,却毕竟不同于常人!他不记得上下学的路,每日也只有我亲自接送。我这个儿子,真的是很可怜。但或许因为记忆流逝很快,他竟有着难言的坚强。”
  我难掩震撼,心如刀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段阿姨神色泰然,没有多余的悲伤,一瞬后,她转过头,深深望着我:“小夏姑娘,你喜欢东夏吗?”
  我对上段阿姨的眸子,一时不知所措。目光躲闪,内心纠结,我…我要承认吗?
  犹豫羞涩了良久,最终,我毫不畏惧的承认:“对,我喜欢他。段阿姨,他在我低谷伤心的时候给了我激励和支持,我喜欢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高一的时候我踌躇了一年,我为这一年后悔不已。我没有想过他竟有着如此遭遇,还误解于他,以为他薄情无心。如今我明白了,段阿姨,我不会放弃了。”
  他是堡垒,很难攻破,但我不是临阵脱逃的士兵。
  “段阿姨,如果您相信我,在学校,您可以把韩东夏交给我。我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很有担当。我可以替您照顾他。”
  想起草坪上,他目光坚定,如夏天一般降临,告诉我“请你坚强”,从那时起他就温暖鼓舞了我的整个四季,让我天天如夏日般明媚勇敢。那些我曾经以为的他的刻意遗忘,厌恶,曾让我心凉,如今却让我为之疼惜心痛。
  我喜欢他,也真心诚意的想陪伴,照顾他。
  “段阿姨?”
  “小夏,我知道你是个刚性大胆的女孩,一定很勇敢很负责。我也很感动竟然有女孩儿对东夏有这么纯粹的感情。但是我怕东夏真的记不住,会让你伤心,会对不起你。一次鼓励,虽然令人感动,但是未来还有更好的男人,你就当东夏是你生命里的过客。阿姨作为过来人告诉你,时间会帮你忘了他。”段阿姨微微笑着,语气里有无奈和怜惜。
  我笑了:“阿姨,您不了解我,我不会放弃。即使您如今不答应,我也会自己行动,在学校里主动找他。倒不如您直接答应我,让您自己也安心。阿姨,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会尽我所能好好待他。”
  “东夏会对你的学习和生活造成负担和影响,我怕你被耽误。”
  “阿姨,当初我的梦想碎了,是韩东夏给了我力量。生活,学习,这一切都是因为源源不断的力量,叫我努力,进取,永远坚强。因为他,我才有此力量。所以,即使有影响,也是正面的。我向您保证。”
  段阿姨也笑了,她温柔的笑意展露出了她眼角和脸庞上细细的纹络,却丝毫不影响她似流水般的美丽。这样一个如春水般的柔美女人,要承担丈夫的逝去和儿子的失忆,这么久以来,她如何做到的?
  “好,你去吧。阿姨祝你好运。如果东夏有此福气,我倒真存了私心,希望你能伴他一直走下去。”
  我笑。我和段阿姨一起望向天际的夕阳,那绚烂的橙色预示着的不是黑夜,而是明日的烈烈朝阳。
  韩东夏回来找我们,见我们二人谈笑风生,他估计已经陷入了无限的疑惑。
  “妈。”他轻声喊道。
  “嗯,东夏啊,我们走吧。”段阿姨见他来了,便迎着他而去。
  “我们走了,谢谢你,小夏。”段阿姨回过头,喊道。
  “嗯,我也谢谢您,阿姨再见!”我顿了顿,“再见,韩东夏!”随即,我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仍面色疑惑,却友善地冲我点了点头。
  母子二人携手而去,夕阳下,他们二人的身影拉下长长的黑色影子。我站在后面,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
  嗯,看来,我和韩东夏的征程,从今日起才正式开始。
  我依旧会尽力感动他,让他记住我,并为我倾心,我还会追求他,以我自己的方式。但比这更重要的,我想要陪伴他,给他快乐。让他寂寞孤单的心灵,留下快乐和温暖。
  一路回家,我的心情从得知他记忆问题的震撼,到痛惜悲伤,到现在开始慢慢变得明朗。
  至少,他记不住之前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不想记住,而是他暂时不能。
  想到此,我释然了很多。
  回家的路上,太阳渐渐不见了身影。暮色将要降临,天地间昏昏沉沉的。
  我经过回家必经的拐角处,迎面撞到一个也要拐弯的人身上。
  “噢!”我叫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这里有……嗯?小夏?”
  我抬头望去,我迎面而撞的人,正是前不久刚刚重逢的黎筹哥哥。
  他此时一身休闲服,清爽干净,手里握着手机,想必是因为在打电话才没有看到拐角的路。
  “啊!黎筹哥哥,你怎么在这儿?”我又惊又喜。
  “嗯,来看叔叔阿姨和你。”
  “上次见面你说要来,过了半个月了也不见你动静,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会呢?忘不了。你放学还挺晚的,天都要黑了。”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收到了衣兜里。
  “高中生嘛!而且都快深秋了,天黑得早!”
  “辛苦!唉,别说了,快带路吧,这绕来绕去的,我都不认识了!就两年多没回来,变化也太大了。”他揉揉我的头,抱怨道。
  我被他揉的心里暖洋洋的,声音乖乖的说:“就把道修了修,没什么变化,是你尝尽了繁华,把这儿的简朴忘了。”
  “好好好,怪我,以后我一定常回来!”黎筹哥哥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妥协道。
  我傻傻一笑,拉着他的胳膊欢快地往前走:“回家咯!”
  到家里,爸妈对黎筹哥哥的突然拜访感到意外又惊喜,立刻着手准备大餐,为他接风洗尘。爸爸妈妈对黎筹哥哥一直万分喜爱,特别是他丧失双亲后,对其更加怜爱。
  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饭。黎筹哥哥在我和我父母眼里,早已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他就是我的亲哥哥,他们的亲儿子。
  热热闹闹的折腾到挺晚,爸爸妈妈终于舍得放黎筹哥哥回学校。
  我送他出去。
  聊着天,我们两个像小时候一样,嘻嘻哈哈的下楼。
  到楼下,黎筹哥哥把我按住:“别送了,就这儿吧!”
  “好吧,那我回去了,路上小心。”我听话的站住。
  他摆摆手表示再见。刚才他被我爸灌了几杯酒,现在看起来有点微醺了。
  摇摇晃晃的迈了几步,他忽又转身,走到我面前。
  “快点长大吧,小夏。”他用手轻轻抚我的头发。
  我哈哈大笑:“再快也赶不上你了。”
  他也合着我傻笑两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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